丁舟死得很彻底。
沈势倒没有为认识的人悼念的心情。
他转身迈开步伐，朝着购物中心大门口走去。
不远处，几个白西装的身形在夜幕中显得格外突出。
“他已经杀了圣骨？”
红色高马尾的赤蝎转过头，在看清沈势的模样后悚然一惊。
他倒不是惊讶沈势这位纯血真能杀了圣骨，而是他的状态实在是太好了。
身体没有重伤，就连呼吸也是平稳的，要知道铁骨的异化状态，放在山鬼里也是名列前茅。
就连百合也是难掩眸中诧异，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，瞳孔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十分钟。
难道和沈势作为纯血的天赋有关吗？
这未免....有些太过夸张了吧？
百合眼底的兴味愈发浓了些，他笑吟吟地伸出手，“阿深，欢迎你加入山鬼。”
场上有百合的下属在，沈势也不好当面驳了百合的面子，只能勉为其难地伸出手。
不出所料的，百合的手指又轻轻把自己的掌心挠了一下。
沈势黑着脸收回手。
“你作为骨干成员这件事，我今晚就会给你申请。”百合笑得很开心。
“什么，骨干成员？”百合身旁两位戴着白色素面的人一惊，但也不敢多嘴什么。
百合修长的手中出现了一块红绳挂住的方形铜牌，“这是骨干成员的身份象征，阿深既然和太子交好，我也不会强制勒令你和随着组织一起行动。”
“噢。”沈势接过铜牌，上面刻着繁复花纹，仔细看能看到最中间的一张四眼鬼面。
说到这，百合吩咐身旁两人，“你们去回收圣骨的尸体吧。”
“不用回收了。”沈势打断百合，“已经被我吃了。”
“什....么？！”百合的耳廓泛起红色，声音都有些兴奋的变调，“你，你怎么....”
凝望着百合死死攥着西装的指尖，赤蝎和其余两位山鬼成员默契地挪开了目光。
沈势额头青筋跳动了一下，他忽然想起来，这人确实挺喜欢看同类相食的场面来着。
总之，今夜之后，自己也算是正式加入这个变态组织了。
不为其他，百合绝对是榕城里掌握信息最多的异化者。
这个男人，就像一朵大王花，艳丽的外表下潜藏着致命的杀机。
如果可以的话，沈势是想避而远之的。
但事实不允许。
且不说这人死死地锁定了自己，其次就是以姜君他们的实力，和调查部门对垒实在是太难了。
当然，他指的是武力上的实力。
百合的情绪终于平稳了下来，他眼角泛着红，语调依旧是怪异的中性柔媚，“那么，阿深今晚有空吗？”
“做什么？”沈势警惕地看向百合，鸡皮疙瘩冒了一身。
“组织有组织的规矩。”百合摊手笑道：“这边虽然有山鬼的产业，但并不是我们的地盘，我当然得好好给你介绍。”
沈势思考了三秒，同意了。
他也有很多问题想问百合。
现在成了山鬼的成员，反而不需要支付筹码了。
望着沈势和百合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，赤蝎撇了撇嘴，“灵堂分崩离析后，我们组织还真是蒸蒸日上啊。”
他身后戴着白色素面的男人语气中透出一丝嫉妒：“这人这么年轻，居然空降我们组织的骨干成员？”
“好歹是纯血，如果他的手段够狠，说不定很快就能爬到核心成员了。”赤蝎眸光闪烁。
“那就算了吧，别被当作那三位的玩物就不错了。”男人笑了声，“反正我是没见过被百合姐看上的人，有几个好下场的。”
“这不就是雌螳螂的习性吗？”另外一个人不以为然，显然习惯了，“果然异化程度越深，越是会被本能吞噬，这样看来我还是不要四觉了。”
“哈？”赤蝎讥讽地笑道：“不能就不能，还不要，你以为你现在离人很近吗？”
“你大爷的...”
...
沈势一路跟着百合进了云栖区内环。
这边的空气，基本都弥漫着独属于异化者的酸味了。
沈势望着百合的背影，手里把玩着那枚象征骨干成员的铜牌。
要是按照调查部门的安排来看，他还得和黎书雪一起想方设法地加入山鬼，从最底层的卧底开始做起，然后经历各种考验。
这事谁爱做谁做吧。
不过这一路上，沈势明显察觉到不少异化者在看见百合后，都下意识错开了目光，甚至不敢与其直视。
看来这个人不仅在调查部门赫赫有名，在云栖区也是很多异化者都能认出的存在。
两人步伐极快，沈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四觉异化者血气旺盛的缘故。
百合甚至都不打车，只是举止嚣张的在各个居民楼顶穿行，跳跃，甚至没有扩散出一丝一毫的血气波动。
要不是沈势多了一种触手形态，就算能跟上也会相当狼狈。
百合一跃而下，稳稳落在一处工地入口。
前面就是一片连绵的钢铁厂房了。
“前面都是山鬼的地盘。”百合回头，笑着说道。
“什么？”沈势微微一惊，这山鬼的地盘未免也太大了些吧？
“啊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百合眨了眨眼，“我们吞并了灵堂的不少地盘，你可以理解为，山鬼现在就是榕城最大的异化者组织。”
“挺厉害的。”沈势不冷不热地回应道。
“那当然。”百合似乎很喜欢沈势的夸赞，“阿深作为骨干成员的话，不仅是云栖区的产业，这些地盘也会划分其中一块给你哦。”
“这地盘...有什么用吗？”沈势问。
“山鬼里的骨干成员，会被分配相应的资深、普通成员。”
百合舔了下嘴唇，眼神颇为意味深长：“可以把你的地盘打造成你想要的样子，比如人圈、屠宰场。而骨干成员，只需要定期执行核心成员的命令就好了。”
这话一出，沈势顿时有些恶寒。
杀人归杀人，他倒也没有这种恶趣味。
果然是变态组织。
“核心成员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？”沈势皱眉，要是核心成员一大箩筐....自己还要执行变态命令的话。
那么他就会不客气地把消息透露给调查部门。
多死几个核心成员就好了。
“别担心，总共也只有三位核心成员，山鬼...没有所谓的领头人，魑魅魍魉就是最高层。”百合说。
“魑魅魍魉？”沈势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，“你是魅？”
“阿深真聪明。”
月光下，百合缓缓逼近沈势，双眼又黑又深，像两个旋涡。
他的语气痴迷而又沉醉。
“我...能咬你一口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