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,洒在亚历山大的街道上。
广场上,瑞克正抱着朱迪斯在晒太阳。洛莉坐在旁边的长椅上,手里拿着账本,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丈夫和孩子,脸上带着那种只有在和平年代才能见到的柔和。
不远处,亚伯拉罕嘴里叼着那根永远抽不完的雪茄,正对着几个正在搬运物资的新人唾沫横飞地训话。罗西塔站在他旁边,无奈地摇着头,但手里却递过去一瓶水。
戴尔开着那辆标志性的房车缓缓驶过,车顶上坐着索菲亚和卡尔。两个孩子手里拿着漫画书,指着上面的内容争论着什么,笑声随着风飘得很远。
赫谢尔老爷子拄着拐杖,站在那块被开垦出来的菜地前,正指导着几个居民如何给番茄搭架子。他的腿还在,虽然走路有些慢,但依然稳健。
还有安德莉亚,还有t仔,还有莫尔。
这些人,本该死在亚特兰大的疾控中心,死在农场的大火里,死在监狱的围攻下,死在尼根的棒球棍下。
现在,他们都在这儿。
活着。
会笑,会骂人,会为了晚饭吃什么而争吵。
林疏月把手贴在玻璃上,感受着阳光传来的微弱热度。
“咱们走不了。”她说。
夏灼阳走到她身后,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。
“是啊。”他叹了口气,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的无奈,“走不了。”
“我是个俗人。”林疏月看着窗外,“既然来了,既然救了,就得救到底。哪怕后面还有一百个尼根,我也得一个个把他们摁死在泥地里。”
夏灼阳从后面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,那股机油味更浓了,但这会儿闻起来却让人觉得踏实。
“行吧。”他说,“你是医生,负责救人。我是捡破烂的,负责给你们造装备。咱们这也算是……专业对口?”
林疏月没忍住,笑出了声。
“陛下,您的觉悟很高嘛。”
“那是。”夏灼阳在她耳边蹭了蹭,胡茬扎得她有些痒,“为了这帮家伙,我可是连‘垃圾王’的称号都顶了。他们要是敢不好好活着,我第一个把他们塞进回收机里炼成钢筋。”
就在这时,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。
紧接着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那架势简直要把门板砸穿。
“林!开门!”
是达里尔的声音。
林疏月和夏灼阳对视一眼,那种温馨的气氛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“又有麻烦了”的默契。
“又出什么事了?”夏灼阳直起身,一脸不爽地去开门,“要是莫尔又偷喝了我的威士忌,我就把他挂在风力发电机上风干,做成腊肉。”
门一开,达里尔站在门口,手里抓着那把弩,胸口剧烈起伏,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……惊恐?或者是茫然?
“不是莫尔。”达里尔喘了口气,眼神有点发直,“是外面。大门口来了个怪人。”
“怪人?”林疏月心里咯噔一下。
不会吧,刚念叨完低语者,这就来了?这么快?
“男的女的?是不是戴着面具?或者是光头?身上臭不臭?”林疏月连珠炮似的问道,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手术刀。
“不是。”达里尔摇摇头,表情变得极其古怪,仿佛看到了外星人,“是个男的。黑人。头发很长,白的。穿得像个……像个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神经病。骑着一匹马,还牵着一只……”
达里尔顿了一下,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了,或者是刚才那根烟有问题。
“牵着一只老虎。”
“哈?”夏灼阳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你是说那种……嗷呜的老虎?”
“对,很大,带条纹的那种。”达里尔比划了一个巨大的手势,“真他妈肉麻……不对,是真老虎!活的!”
林疏月愣住了。
夏灼阳也愣住了。
几秒钟后,林疏月猛地转过身,眼睛里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光芒,那是比看到尼根倒台还要兴奋的光芒。她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,动作快得像开了倍速。
“老虎?!”夏灼阳还在发懵,“这附近有动物园吗?还是谁把马戏团给打劫了?”
“是以西结!”林疏月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冲,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疲惫和阴霾,反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兴奋,“神之国的国王!那是希瓦!真的老虎!大猫!”
她冲到门口,又折回来,一把拽住还在发呆的夏灼阳。
“快走!别捡你的破烂了!带你去见识见识真正的‘国王’,比你这个捡破烂的陛下气派多了!我们要去撸猫了!”
夏灼阳被她拽得踉跄了一下,差点撞在门框上,只能无奈地跟上。
“喂!那是老虎!会吃人的!”
“那是希瓦!它只吃坏人!”
林疏月没理他,拉着他飞奔下楼,脚步轻快得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。
新的麻烦来了。
但这次,好像是个不错的麻烦。
至少,有大猫可以撸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