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年1月25日的南京,北郊山林的隐蔽山洞里,陈默正对着一张日军粮道地图出神。洞外寒风呼啸,卷起积雪拍打在洞口的伪装茅草上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他刚从“假死”后的安全屋转移至此,脸上还带着未愈的擦伤。
那是制造“触雷牺牲”现场时留下的痕迹,此刻却成了他应对重庆质疑的“勋章”。
“队长,重庆来电,戴老板对您‘死里逃生’很满意,还说要给您记功!”队员小郭拿着电报跑进来,语气兴奋。
可陈默接过电报,目光扫过“毛人凤建议派联络员钱副官,赴南京协助指挥”的字样时,眉头却紧紧皱起。
他太清楚毛人凤的心思,所谓“协助指挥”,实则是安插眼线,监视他的一举一动。
果不其然,3天后,一名自称“钱副官”的复兴社军官抵达山洞。
他穿着笔挺的军装,戴着白手套,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皮箱 。
见到陈默时,皮笑肉不笑地说道:“陈队长,久仰大名!戴老板命我来协助您整理敌后情报,顺便……看看小队的情况。”
陈默心里冷笑,面上却热情地迎上去:“钱副官远道而来,辛苦!我们这里条件简陋,委屈您了。”
他一边安排小周给钱副官倒水,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。
钱副官的皮箱里,除了几件换洗衣物,还有一台微型发报机,显然是来实时向重庆传递消息的。
接下来的几天,钱副官果然“尽职尽责”,每天都要“检查”小队的情报记录,旁敲侧击询问陈默“死里逃生”的细节,试图打探南京地下潜伏(实为地下党组织)联络员小林的联络方式。
陈默表面应付,心里却已打定主意——这个眼线不除,不仅小队行动受限,他“假死脱身”的预案随时可能暴露,必须尽快设计将其清除。
2月5日,南京地下潜伏(实为地下党组织)的联络员小林送来情报:
日军有一批粮食将从城南粮库运往城外据点,运输路线经过东郊山谷,护卫兵力薄弱,是截粮的绝佳机会。
陈默眼前一亮——这正是清除钱副官的最好时机。
他故意在钱副官面前“兴奋地”分析行动方案:“这批粮食是日军的过冬储备,截了它既能断日军补给,又能给重庆交差!钱副官,你是戴老板派来的,这次行动你指挥,我们给你打配合!”
李副官果然上钩,当即拍板:“好!就按陈队长说的办,明天凌晨行动,务必成功!”
他急于立功,却没注意到陈默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。
东郊山谷不仅是截粮点,更是日军早已设下的伏击圈,这是陈默故意从“错误情报”中筛选出的行动地点。
行动前一晚,陈默召集队员,暗中布置:“明天行动时,老王带两人负责外围警戒,小周随我正面截粮,钱副官……让他负责掩护。记住,一旦听到日军的枪声,立即撤离,不用管钱副官。”
队员们心领神会,纷纷点头——他们都清楚,钱副官是毛人凤的人,留着他早晚是祸害。
2月6日凌晨,小队按计划抵达东郊山谷。
钱副官穿着防弹衣,举着手枪,站在山谷中央的高地上,指挥队员布置埋伏。
陈默则带着小周隐蔽在左侧山坡,目光紧盯着山谷入口——按计划,日军的粮车会从这里进来,而日军的伏击部队,会从右侧山坡包抄。
“来了!”队员小郭低声提醒。远处传来车轮滚动的声音,三辆粮车缓缓驶入山谷。
钱副官兴奋地大喊:“打!”队员们立即开火,粮车上的日军护卫纷纷中弹倒地。可就在这时,右侧山坡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——日军的伏击部队到了!
“不好,有埋伏!撤!”
陈默大喊一声,带着小郭转身就跑。
钱副官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日军的子弹击中了胸口,虽然穿着防弹衣,却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在地。
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却发现四周都是日军士兵,小队队员早已不见踪影。
“陈默!你出卖我!”
钱副官气急败坏地大喊,可回应他的,只有日军冰冷的枪口。最终,他在日军的乱枪中倒下,成为了这场“截粮行动”的“牺牲品”。
陈默带着队员撤回到山洞,脸上没有丝毫波澜。
他立即向重庆发报:“东郊截粮行动遭遇日军伏击,钱副官不幸牺牲,小队损失较轻,已成功截获部分粮食,现撤回据点休整。”
电报中,他刻意强调“钱副官指挥失误”“小队奋力营救未果”,将责任完全推到钱副官身上。
重庆军统总部,戴笠看着电报,叹了口气:“毛人凤推荐的人,还是太嫩了。”
毛人凤坐在一旁,脸色铁青——他知道钱副官是被陈默设计害死的,却没有任何证据,只能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。
苏晴站在机要室门口,听到两人的对话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——陈默不仅清除了内部隐患,还以“战功”回应了质疑,一箭双雕。
在南京山洞里,陈默将截获的粮食交给南京地下潜伏(实为地下党组织)的联络员小林,换取了日军新的兵力部署情报。
他坐在烛火前,打开加密笔记本,写下:
“1938年1月25日-2月6日,毛人凤安插眼线李副官赴南京监视,设计‘东郊截粮行动’,利用日军伏击圈将其清除,伪造成‘牺牲’假象。向重庆发报称‘李副官指挥失误导致遇袭’,以‘截获粮食’的战功回应质疑,化解毛人凤的进一步施压。当前小队内部隐患清除,重庆质疑暂时平息,可继续潜伏收集日军情报。下一步计划联系上海地下党,为‘假死脱身’后的撤离路线做准备,同时关注赵山在渝处境,伺机返渝协助澄清。”
写完,他合上笔记本,将其藏进山洞的石缝里。
洞外的雪还在下,日军的枪声隐约传来,却再也影响不到陈默的决心。
他知道,清除钱副官只是第一步,接下来,他还要应对重庆可能的再次试探,完成“假死脱身”的预案,最终抵达重庆,为赵山澄清嫌疑,与苏晴汇合。
夜色渐深,陈默站在洞口,望着南京城的方向。
那里有日军的铁蹄,有牺牲的同志,也有他未完成的使命。无论前路多险,他都会继续在这条潜伏路上走下去,用智慧和勇气,清除一切障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