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片悬在半空，金线垂落，一晃一晃，像吊着一口看不见的钟。
李狗蛋脚尖点地，没再往前冲。他盯着那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线，喉咙动了动：“不对劲……这玩意儿不是阵法残留。”
小橘蹦了两下，尾巴炸成扫帚：“哥哥！它要飞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碎片果然往上飘了寸许，金线同步缩了一截，嗡鸣声从无到有，钻进耳膜。李狗蛋抬手按住太阳穴，感觉脑仁跟着那声音共振。
混沌瘫在墙角，肚皮还鼓着，嘴角流着星屑残渣。李狗蛋蹲过去，一把捏住它脸：“醒醒，别装死。”
混沌眼皮抖了抖：“嗝……我真不行了，胃里翻江倒海……”
李狗蛋眯眼，忽然伸手抠了点它嘴角的星屑，放在指尖搓了搓。星屑微光一闪，和金线的频率完全一致。
“操。”他低声骂，“你刚才打的不是嗝，是排异反应。”
混沌懵了：“啥？”
“你吞过的东西，现在被人用法则线勾着往回拽！”李狗蛋一把将它脑袋掰向碎片，“看清楚，那线是从你吐出来的残片上连过去的——它要回收你消化过的世界残渣，顺便把碎片也带走！”
混沌瞪圆眼，耳朵竖了起来：“我哥……还在里面？”
“不一定真是你哥，但肯定有你吞过的东西。”李狗蛋甩手掏出最后一包加辣五香辣条，包装都磨毛了，“现在听好——等那线快断的时候，你给我来个从胃底翻上来的嗝，要带火星、带星尘、带爆炸音效的那种，明白吗？”
混沌咽了口唾沫：“可我……刚吃了半根，撑得打不出……”
“撑也得打！”李狗蛋撕开包装，辣味混着火药似的香气炸开，“你以为我是给你吃的？我是拿你当人形炮筒！”
他把半根辣条塞进混沌嘴里，拍了下它肚子：“嚼快点，准备充能。”
金线又缩了一截，碎片继续上浮，空间扭曲加剧，地面瓷砖开始龟裂，裂缝里渗出淡紫色雾气。小橘原地转圈，急得直叫：“哥哥！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！”
李狗蛋抬头，盯着那根摇摆的金线，心里默数。
一下，两下，三下……
频率在加快。
“差不多了。”他低声道，一把抓住混沌前爪，“记住，等它绷到极限——你就给我炸！”
混沌点头，喉咙咕噜作响，肚皮开始发光。
金线猛地一颤，几乎拉成直线，碎片离地已有一尺多高，眼看就要被拽入虚无。
就是现在！
“**打！**”
混沌张嘴——
“**嗝！！！**”
轰！
一股夹杂着火星与星尘的灼热气浪喷涌而出，像火山口炸了膛，直冲碎片底部。李狗蛋早有准备，一把将剩下半包辣条全塞进去：“再来！别停！”
混沌翻着白眼，肚子剧烈起伏，第二波气浪接踵而至，比第一波更猛，带着螺旋劲儿往上冲。
小橘反应极快，尾巴一甩，喷出一道火柱，顺着气流缠上去。火焰遇气不散，反而被卷成火龙卷，直扑金线连接处。
“嗤——！”
刺耳嗡鸣炸响，金线剧烈震颤，像琴弦被人狠狠拨了一下。光芒忽明忽暗，反馈回混沌腹中，它嗷了一声，差点跪下。
“顶住！”李狗蛋一脚踩滑板，滑到混沌身后，双手顶住它屁股，“别让它吸回去！给我往外推！”
混沌龇牙咧嘴，肚子鼓得像要炸开：“我……我快……”
“再撑三秒！”李狗蛋咬牙，“想想你哥在那边等你打电话！这是亲情热线！打嗝就是铃声！”
混沌眼睛一红，喉咙深处发出低沉咆哮，猛然仰头——
“**嗝——————！！！**”
第三波气浪，裹着黑灰与碎星，轰然喷出！
火龙卷瞬间暴涨，金线在高温与冲击下剧烈扭曲，终于“啪”地一声，从中断裂！
碎片失去牵引，垂直坠落。
李狗蛋脚尖一点滑板，人如离弦之箭冲出，空中伸手一抄——
稳稳抓住。
系统提示音响起：【获得“时间法则碎片”，灵气值+350】
他喘了口气，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碎片，通体银灰，表面流动着细微的时间纹路，摸上去有点温。
“到手了。”他咧嘴一笑，顺手塞进腰间灵宝袋。
小橘蹦过来，叼起地上的空辣条袋，尾巴翘得老高：“走啦铲屎官，回家泡面加肠！”
李狗蛋转身，正要走，却发现混沌瘫在地上，四脚朝天，肚皮还在微微抽搐。
“喂，别装死啊。”他踢了下它爪子，“起来，还得赶路。”
混沌迷迷糊糊睁眼：“累……要睡……下次……多给点辣条……”
“行行行，封你当终身荣誉吃货。”李狗蛋从灵宝袋摸出一把防滑粉，撒在它身上，粉粒自动凝成锁链状，把他固定在滑板后座，“趴稳了，别掉下去。”
小橘走在最前，尾巴高高扬起，充当探路先锋。李狗蛋踩上滑板，滑出密室走廊，沿途机关尽毁，糖果雨早已停歇，只剩几颗黏在墙上的软糖，在昏暗灯光下闪着油光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崩塌中的园长办公室，冷血医生的投影早已消散，只留下半截断裂的符柱，还在冒烟。
“这次，是我们赢了。”他低声说。
滑板驶出幼儿园后门，夜风扑面。城市灯火在远处闪烁，天际线被一层薄雾笼罩。李狗蛋调整方向，准备穿越空间裂缝返回出租屋。
刚启动滑板，混沌突然嘟囔了一句：“哥哥……我好像……又吐出来点啥……”
李狗蛋脚步一顿：“啥？”
混沌揉着眼睛，含糊道：“一颗……发光的豆子……掉进你灵宝袋了……”
李狗蛋低头，灵宝袋微微发烫。
他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小橘突然耳朵一抖，猛地抬头看向夜空。
“哥哥！”它叫道，“天上……星星在倒着走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