凡心之境的晨露,沾在金色向日葵的花瓣上,像撒了一把碎钻。
林薇安蹲在花田边,指尖刚碰到花瓣,晨露就滚落在她手背上。她笑着侧头,顾宸曦正站在木屋门口,举着陶碗朝她挥手——碗里是温热的甜粥,放了她最爱的蜜渍桂花。
“慢点跑,别摔着。”顾宸曦接住扑过来的妻子,顺手替她拂去发梢的花瓣,“绿袍女子说你最近气血不稳,要多休息。”
林薇安吐了吐舌头,接过甜粥小口喝着。新婚三天,她总像个孩子似的,喜欢在花田旁追蝴蝶,看丫丫和小念编花环。顾宸曦也由着她,只是每次都默默跟在身后,手里揣着疗伤药膏,生怕她碰伤。
“顾先生,你看这株!”林薇安拉着他跑到花田中央,那株曾印着灭世之门印记的向日葵,如今长得比人还高,花盘中央竟开出了双层花瓣,像捧着一颗金色的心脏,“绿袍女子说,这是‘羁绊之花’,只有真正心意相通的人,才能养出来。”
顾宸曦握住她的手,贴在花茎上。温暖的能量顺着花茎传来,与他们掌心的羁绊之力共振,花瓣上的金光更亮了。“等我们有了孩子,就把这株花的种子留给tA,告诉tA,这是我们的约定。”
林薇安的脸颊瞬间红透,刚要说话,就听见村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是迷雾森林的少年,他骑着异兽,脸色惨白,缰绳都握不稳:“顾先生!林小姐!不好了!森林里的村民……失踪了!”
甜粥碗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粥汁洒在花根上。顾宸曦立刻拔出腰间长剑——那是用光之钥匙碎片重铸的,剑身上刻着向日葵纹路,“失踪了几个?最后在哪见到的?”
“五个!都是去森林采蘑菇的村民!”少年的声音发颤,“我早上在森林边缘发现了他们的竹篮,里面的蘑菇全变成了黑色,还有……还有这个!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破布,布上绣着黑色的纹路——和深渊教派的令牌纹路一模一样,只是纹路中央,多了一滴暗红色的印记,像干涸的血。
“是黑影的痕迹。”顾宸曦的指尖划过纹路,剑身上的金光瞬间亮起,“他没走,一直在盯着凡心之境。”
林薇安立刻释放出粉色光丝,一头连接少年的手腕,一头探向迷雾森林的方向。光丝刚延伸到森林边缘,就被一股阴冷的能量弹回,她猛地捂住胸口,脸色发白:“里面有很强的暗影能量,还有……熟悉的羁绊波动,像是被抓的村民!”
“我去救人。”顾宸曦将长剑背在身后,转身就要走。
“我跟你去!”林薇安抓住他的衣袖,眼神坚定,“我的羁绊之力能定位村民,而且……我们说好再也不分开。”
顾宸曦看着她眼底的执拗,终究没说拒绝的话。他将一枚向日葵形状的护身符戴在她颈间——那是用融合能量凝的,能抵挡暗影攻击,“跟在我身后,不准超过半步。”
两人刚走进迷雾森林,就感觉到不对劲。往常充满生机的森林,此刻一片死寂,树叶都泛着灰败色,地上的落叶一踩就碎,发出“咔嚓”的声响,像骨头断裂的声音。
“空气里有腐蚀能量。”顾宸曦释放出能量屏障,将林薇安护在中间,“别用手碰任何植物,小心被感染。”
林薇安点头,光丝再次探出去。这一次,光丝避开了暗影能量最浓的区域,朝着森林深处延伸。走了约莫半个时辰,光丝突然剧烈震动起来,指向一处被黑色藤蔓覆盖的山洞。
“村民就在里面。”林薇安压低声音,“但里面的暗影能量很强,还有……黑影的气息。”
顾宸曦示意她躲在岩石后,自己则握着长剑,悄无声息地靠近山洞。洞口的黑色藤蔓像活物一样扭动着,藤蔓上的尖刺滴着黑色汁液,落在地上就冒出白烟。他挥剑斩断藤蔓,藤蔓立刻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化作黑烟消散。
山洞里一片漆黑,只有岩壁上嵌着的绿色石头在发光。顾宸曦刚走进去,就听见微弱的呻吟声。五个村民被藤蔓绑在石壁上,脸色青黑,嘴唇泛白,手腕上都有一道细小的伤口,正渗着暗红色的血——和之前被金色向日葵感染时的伤口一模一样。
“别出声,我救你们出去。”顾宸曦刚要斩断藤蔓,就听见山洞深处传来阴冷的笑声:“顾宸曦,你果然来了。”
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,他的身体比之前更凝实,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,眼睛里闪烁着幽绿的光。他看着顾宸曦,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:“我本想引林薇安一个人来,没想到你这么护着她。”
“你的目标是她?”顾宸曦将村民护在身后,长剑直指黑影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不干什么。”黑影笑了,雾气中伸出一只鳞片手,指向洞口,“我只是想看看,双生羁绊之力的血脉,是不是真的能打开‘轮回之门’。”
“轮回之门?”顾宸曦皱起眉,他从未在古籍中见过这个名字。
“比灭世之门更强大的存在。”黑影的声音带着疯狂,“只要拿到林薇安的血脉,再加上她未来孩子的双重羁绊之力,我就能打开轮回之门,成为平衡世界的主宰!”
话音刚落,洞口突然传来林薇安的惊呼。顾宸曦回头,只见林薇安被黑色藤蔓缠住了脚踝,正被往山洞里拖。他立刻挥剑冲过去,金色剑光斩断藤蔓,将她拉到身边:“不是让你躲在外面吗?”
“我感觉到你有危险……”林薇安喘着气,紧紧抓住他的手臂,“他说的血脉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就是,你怀了我们的孩子。”绿袍女子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,她提着药箱,身后跟着炎铠和冰瑶,“我昨天给你诊脉,就发现你气血异常,是怀孕的征兆,只是还不稳定,没敢告诉你。”
林薇安的瞳孔猛地收缩,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,眼泪瞬间流了下来。顾宸曦也愣住了,他低头看着妻子的小腹,手轻轻放上去,指尖传来微弱的羁绊波动——那是新生命的气息。
“太好了……”顾宸曦的声音带着颤抖,刚要拥抱她,黑影就发起了攻击。黑色能量像毒蛇一样射来,目标直指林薇安的小腹。
“小心!”顾宸曦立刻将林薇安护在身下,用后背挡住黑色能量。能量击中他的肩膀,旧伤瞬间裂开,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色长袍。
“顾先生!”林薇安哭着抱住他,粉色光丝爆发,将黑影缠住,“炎铠,快带村民走!”
炎铠立刻抱起受伤的村民,冰瑶在一旁掩护,绿袍女子则留下来帮忙。黑影被光丝缠住,发出愤怒的嘶吼,身体爆发出更浓的黑雾,将光丝腐蚀殆尽:“想走?没那么容易!”
黑雾中伸出无数只鳞片手,朝着众人抓来。顾宸曦忍着剧痛,将融合能量注入长剑,金色剑光横扫,鳞片手纷纷被斩断,化作黑烟消散。“薇薇,你带着绿袍女子先走,我来拖住他!”
“我不走!”林薇安的光丝再次缠住黑影的四肢,“我们一起走!”
“听话!”顾宸曦将她推到洞口,“你现在有了孩子,不能冒险!我很快就会追上你们!”
绿袍女子拉住林薇安,朝着她摇头:“林小姐,顾先生说得对,孩子要紧!我们先回凡心之境,布置结界等着他!”
林薇安看着顾宸曦被黑雾包围的身影,眼泪流得更凶了。她最后看了他一眼,转身跟着绿袍女子跑出山洞。洞口外,阳光正好,可她的心却像被黑雾包裹着,又冷又疼。
山洞里,顾宸曦与黑影展开了激烈的战斗。金色剑光与黑色能量碰撞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山洞的岩壁不断脱落,碎石砸在地上,扬起阵阵灰尘。顾宸曦的肩膀伤口越来越疼,能量也在快速消耗,但他不敢停下——他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在等他,凡心之境的村民在等他。
“你打不过我的!”黑影的鳞片手抓住了顾宸曦的长剑,黑色能量顺着剑身蔓延,“只要你交出林薇安,我就放过凡心之境,怎么样?”
“做梦!”顾宸曦怒吼着,将体内最后一丝融合能量注入长剑,剑光暴涨,将黑影震飞出去。他趁机转身,朝着洞口跑去,“想抢我的家人,先踏过我的尸体!”
黑影被震得喷出黑色的血,他看着顾宸曦的背影,眼神里满是疯狂:“我不会放过你的!林薇安的血脉,我势在必得!”
顾宸曦跑出山洞时,正好撞见折返的林薇安。她站在阳光下,粉色衣裙被风吹起,脸上满是担忧。看到他出来,她立刻冲过去,抱住他的腰:“顾先生,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顾宸曦笑着擦去她脸上的眼泪,刚要说话,就咳出一口鲜血。他的脸色惨白,身体晃了晃,差点摔倒。
“还说没事!”林薇安扶着他,哭着骂道,“以后不准再把我一个人丢下!我们是夫妻,要一起面对!”
顾宸曦点了点头,紧紧握住她的手。炎铠和冰瑶已经将村民送回凡心之境,正在洞口等着他们。四人立刻骑着异兽,朝着凡心之境飞去。
回到凡心之境时,村民们已经在村口等候。看到顾宸曦受伤,老村长立刻让人抬来担架,绿袍女子则带着林薇安去木屋疗伤——她的小腹虽然还没显怀,但刚才在森林里受了惊吓,需要好好休养。
木屋里,绿袍女子给林薇安诊脉后,松了口气:“孩子没事,只是你气血不足,需要好好补补。凡心之境的圣泉能滋养气血,我明天陪你去取水。”
“圣泉?”林薇安疑惑地问道。
“在凡心之境的雪山脚下,是凡心之境的生命之源。”绿袍女子收拾着药箱,“里面的泉水能净化暗影能量,还能增强生命力,对你和孩子都好。”
顾宸曦走进来的时候,正好听到她们的对话。他坐在床边,握住林薇安的手:“我陪你们一起去。黑影还在暗处,不能再让你们冒险。”
接下来的几天,顾宸曦一直在木屋休养。林薇安每天都会给他换药、熬粥,两人一起坐在屋檐下,看着金色花田,想象着孩子出生后的样子。炎铠和冰瑶则带着守护者,在凡心之境的边境布置结界,防止黑影偷袭。
第五天清晨,顾宸曦的伤口基本愈合。三人带着几个村民,朝着雪山脚下的圣泉出发。雪山的空气很清新,沿途的野花在阳光下绽放,和迷雾森林的死寂截然不同。
“就在前面了。”绿袍女子指着前方的山谷,“圣泉就在山谷里,周围有自然结界,暗影能量进不去。”
刚走进山谷,就听到“叮咚”的泉水声。圣泉像一颗蓝色的宝石,镶嵌在山谷中央,泉水清澈见底,能看到水底的彩色石子。泉水周围开满了白色的野花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
“好舒服。”林薇安蹲在泉边,伸手碰了碰泉水,泉水温热,顺着指尖流进心里,“孩子好像也很喜欢这里。”
顾宸曦笑着蹲在她身边,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暖着:“等孩子出生,我们经常带tA来这里。”
绿袍女子拿出陶罐,正要打水,突然脸色一变:“不对!圣泉的能量……变弱了!”
顾宸曦立刻释放出融合能量,探入泉水中。能量刚触到泉水,就被一股阴冷的力量弹回——是黑影的气息!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:“他来过这里,在圣泉里下了咒!”
林薇安的脸色也白了。圣泉是凡心之境的生命之源,如果圣泉被污染,凡心之境的土地会变得贫瘠,金色向日葵会枯萎,甚至村民们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。
“咒印在泉水底部。”绿袍女子趴在泉边,仔细观察着水底,“是‘腐心咒’,会慢慢腐蚀圣泉的能量,还会污染接触泉水的人。林小姐刚才碰了泉水,有没有觉得不舒服?”
林薇安摇了摇头:“没有不舒服,只是觉得泉水有点凉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的羁绊之力能暂时抵抗咒印。”顾宸曦皱起眉,“但孩子不能冒险,以后不准再碰圣泉的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