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亿的目光在雪狼族少女身上停留片刻，随后指向展台角落的一排冰蓝色晶石：“这些冰魄石怎么卖？”
少女耳朵微微抖动：“客人好眼力，这批冰魄石产自北风苔原深处的寒髓矿脉，每块二十中品灵石。”
“二十？”阿七忍不住咂舌，“这也太贵了吧！”
少女冷冷扫了他一眼：“嫌贵可以去别家买掺了寒玉的假货。”
吴亿拿起一块仔细端详。晶石入手冰凉，内部有雪花状的天然纹路，确实是北境特产的优质冰魄石。这种矿石对冰系修士大有裨益，也能用来炼制抗寒法器。
吴亿不动声色地取出一块上品灵石：“来五块。”
少女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扩大，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修士如此阔绰。她利落地清点货物，同时用北境方言对身后的霜矮人说了几句。其中一个矮人立刻钻进帐篷，捧出一个小布袋。
“客人爽快，送您一包雪苔茶，北境特产。”少女将茶和包好的冰魄石一起递给吴亿。
吴亿道谢接过，趁机问道：“姑娘来自北境？可知道冰鳞族的近况？”
少女的耳朵突然警觉地竖起，瞳孔缩成一条细线：“客人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“只是好奇，听说他们最近和一个人族修士走得很近。”
“冰鳞族只认钱不认人。”少女冷笑一声，露出尖锐的犬齿，“不过听说最近确实有个疯子，花大价钱雇了他们当打手。”
吴亿心头一跳。这情报与灰鹞所说吻合，看来林师兄确实在冰鳞族领地活动！
他还想再问，少女却已经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，明显不愿多谈。吴亿识趣地离开展台，将茶和冰魄石收入储物袋。
“前辈对北境这么感兴趣？”阿七凑过来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，“莫非...和那位林姓修士有关？”
吴亿眼神一凛。这小子太敏锐了！
阿七被这目光吓得一哆嗦，连忙摆手：“前辈别误会！小的就是随口一问...我这张破嘴该打！”说着还真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。
“走吧，去别处看看。”吴亿没有正面回答，但心里已经对阿七多了几分警惕。
两人刚走出几步，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哗。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，八名身着蓝白长袍的修士大步走来——正是寒枫林氏的人！
为首的依然是那个佩戴“霜”字玉佩的中年男子，身后跟着昨日那个叫霜明的年轻修士。他们神色匆匆，似乎有要事在身。
吴亿连忙低头，拉着阿七退到路边。就在林氏众人经过时，霜明突然停下脚步，狐疑地环顾四周。
“怎么了？”中年男子沉声问。
“族叔，我好像感应到...”霜明的话戛然而止，因为中年男子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，摇了摇头。
等林氏众人走远，阿七长舒一口气：“吓死我了...前辈，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？”
吴亿眉头紧锁。方才他明明已经收敛气息，为何还会引起注意？除非...他猛地摸向怀中——那块黑玉令牌正微微发烫！
“好个灰鹞！”吴亿心中暗骂。这令牌果然有问题，恐怕是专门用来追踪持有者的！
“阿七，带我去个僻静处。”
两人七拐八绕，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。吴亿确认四周无人后，取出令牌仔细检查。果然在背面发现了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小符文——追踪符！
“前、前辈...这是？”阿七结结巴巴地问。
吴亿冷笑一声，掌心腾起一团五色云气，将令牌包裹。片刻后，符文被彻底抹去，令牌也不再发烫。
“灰鹞在令牌上做了手脚。”吴亿冷声道，“看来这鬼拍门，我是去不得了。”
阿七脸色发白：“那...那唤幽哨...”
“另想办法出手。”吴亿收起令牌，突然盯着阿七，“这事，你知情吗？”
阿七扑通一声跪下了，声音发颤：“前辈明鉴！小的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坑您啊！灰鹞那老狐狸向来狡猾，连我们这些跑腿的都防着...”
吴亿观察片刻，确认阿七不像说谎，这才让他起来。
“今日之事，不要对任何人提起。”
“是是是！小的打死也不说！”
“阿七，除了鬼拍门，还有什么地方能出手这种...特殊物品？”
阿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，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：“前辈，要说黑市交易，天威城确实还有几个去处，但都不如鬼拍门稳妥。不过...”他犹豫了一下，“小的倒是知道一个地方，虽然不公开收这种货，但若是有门路...”
“说清楚。”
阿七凑近了些，“醉仙楼的老板娘，人称‘玉面狐’，明面上开酒楼，暗地里却做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买卖。听说她背后有中州某个大势力撑腰，连天威城主都要给她几分薄面。”
吴亿眉头微挑：“她收法器？”
“不止法器。”阿七神秘兮兮地说，“但凡值钱的、来路不正的，她都有渠道消化。只是...”他搓了搓手指，“她只接熟客的生意，或者有可靠引荐的。”
“你能引荐？”
阿七讪笑两声：“小的哪有这个面子...不过...”他眼珠一转，“醉仙楼有个叫‘老烟枪’的厨子，最爱喝青霞观的‘云雾茶’。我每月都给他送茶，算是有点交情。若通过他牵线...”
吴亿思索片刻，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，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丹药：“这是‘清灵丹’，能洗涤经脉杂质，对在练气期的修士大有裨益。”
阿七眼睛都直了，咽了咽口水：“前、前辈这是...”
“给你那位‘老烟枪’朋友的见面礼。”吴亿将丹药递过去，“事成之后，再给你一颗。”
阿七手忙脚乱地接过丹药，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：“前辈放心！小的这就去办！保管让那老烟枪乖乖听话！”
“不急。”吴亿按住他的肩膀，“先带我去醉仙楼附近转转，摸清楚情况再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