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几个面粉商们纷纷眯眼,第一时间去看其他人桌上的面粉信息牌。
很快,一个女面粉商便朝着二号号牌的面粉商开口了:“低筋面粉两角三分钱,有些人胆子也太大了,这都敢喊?”
两角三分钱,就是二号面粉商的面粉价格,同时,这也是五家面粉商中最高的价格。
只见二号面粉商不紧不慢地开口:“我家的面粉厂最大,生意也最好,卖给谁都是这个价格,还没人说过贵呢。”
“放你的狗屁。”三号面粉商嗤笑一声:“前段时间有个客人先去了你家,就是嫌贵后面才找我买的,你猜人家怎么说?”
“人家说你家的面粉质量一般,还卖那么贵,傻子才买!”
此言一出,二号面粉商一下子起身,恶狠狠盯着三号面粉商:“你抢我的生意还这么理直气壮?我家的面粉在全昆明都排的上号,你算老几?”
四号面粉商不紧不忙地点了一根烟,吞云吐雾:“你们两家大哥别说二哥,看看我家的面粉,又白又细,比你们都好!”
这下子,女面粉商不乐意了,她冷笑一声:“你可算了吧,你家的面粉不干不净的,你这个老烟民,不混烟灰在里面都算好的了。”
正说着,那四号面粉商的烟灰被风一吹,四散而飞。
吟夏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潜意识已经将四号面粉商淘汰掉了,但她嘴上却没有说什么。
很快,几个面粉商你来我往,根本没有了一开始的表面上的和平。
口水、烟灰、鲜花饼碎屑,各种东西四散而飞,场面着实不太好看。
唯有五号斯文男一言不发,甚至嫌弃地将自己的面粉系上袋子,拿到一旁。
吟夏注意到了这个动作,暗暗在心中点头。
作为一个真正的生意人,她对这种保护自己产品的动作具有很大的好感。
因为只有真正在乎自己产品的人,才会在这种时候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产品。
想到这里,吟夏高声开口:“大家别再吵了,再吵,好好的面粉可就要毁了!”
听到这话,一号女面粉商才反应过来,将她的面粉收了起来。
其他几个人却不为所动,任由他们自己的面粉暴露在空气中。
吟夏和江秉诚对视一眼,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想法。
除去一号女面粉商,以及五号斯文男,其他人并不在乎面粉,这样的话,他们已经淘汰了。
当然,吟夏心里是这么想的,嘴上却并没有这么说,而是开门见山道:
“大家来这么一趟也不容易,我就直接说了,谁家的面粉便宜,我们就跟谁合作,不然就免谈!”
听到这话,刚刚还吵吵嚷嚷的几个人瞬间停了下来,脸色不太好看。
压价,是谈合作的必经之路。
但把几家面粉商叫到一起,直接谈压价的事,这还是头一次。
短暂的沉默以后,二号面粉商“唰”地一下起身,一把将自己的面粉拎了起来。
“我呸,谁稀罕跟你们一家小小的糕点铺合作?要不是你们邀请,老子才不耐烦来。”
“两角三分钱就是两角三分钱,老子的厂这么大,还怕面粉卖不出去?”
“你们连面粉都舍不得买,做得成什么生意?”
说着,他骂骂咧咧地朝外走去。
吟夏和江秉诚没有阻拦。
强扭的瓜不甜,这句话用在生意场上也是一样的。
见状,四号面粉商冷哼一声,将口中的烟头丢在地上,用脚踩灭,也提着面粉往外走。
他家的面粉是第二贵的,很显然,他也不愿意降价。
已经有两家面粉商退出了。
剩下的只有一号女面粉商,低筋面粉价格是一角八分八,价格最低。
五号斯文男,低筋面粉的价格是一角九分钱。
二号面粉商,低筋面粉的价格是两角钱,价格最高。
女面粉商眼睛转了转,立刻攻击起了面粉价格最高的二号面粉商:
“你家天天抢别人的生意,最恶心了,还留在这里干嘛?”
二号面粉商就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,当即冷笑一声:“你别跟我来一套,我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你那一张嘴最爱喷粪。”
“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了,我降价降到一角八分五!”
一听这话,女面粉商当即急了,她眼睛一转,朝着吟夏就抹了抹眼睛,像是在哭一样:
“老板,实话跟你说,我一个女人做生意不容易,我家里面还有两个娃娃。”
“价格太低了不行,我养不活娃娃,同为女人,你肯定能理解我……”
她一边说一边挽住了吟夏的手腕。
苦肉计都使出来了?
可女面粉商扒拉了半天眼睛,却一滴眼泪都没有,这也太假了。
于是,吟夏挑眉,扒开了女面粉商的手,然后笑着开口:“不好意思,在商言商,今天只谈生意上的事。”
见这套不管用,女面粉商脸色铁青。
见此情形,二号面粉商嘲讽一笑:“就知道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,真给我们同行丢人!”
听到这话,女面粉商咬牙开口:“你卖一分八角五,我就卖一角八分二!今天这单生意,一定是我的!”
谁知二号面粉商根本没有将一角八分二的价格放在眼里,他撇撇嘴:“一角七分九!”
“我今天就跟你杠上了!你上次就靠眼泪抢了我的客户,我看你这次还怎么哭!”
听到这话,女面粉商眼里真的蓄起了泪水。
吟夏看到这里,在心里叹了一口气。
平心而论,女面粉商的面粉价格确实比较低,品质也很好,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个豁得出去的。
这样的人,吟夏其实愿意合作。
只不过,下一秒,女面粉商就眼泪汪汪地看向江秉诚,想去拉江秉诚的胳膊。
江秉诚眼睛一眯,当即退后好几步,皱起眉头。
见状,女面粉商知道自己被二号面粉商针对了,吟夏和江秉诚也不喜欢她的做事方法,于是咬了咬牙,羞愤地走了。
店里只剩下了两个面粉商。
二号面粉商轻蔑地看了一眼女面粉商的背影,又看了看吟夏和江秉诚,然后开口:
“刚刚我是跟那个女人开玩笑的,一角九分钱,做不做?不做我就走!休想让我再降价。”
听到这话,吟夏微微皱眉,没有说话。
坐地起价的人,不行!
见状,二号面粉商冷笑一声,毫无留恋地走了。
只剩下五号面粉商,也就是斯文男,坐在座位上,一言不发。
吟夏和江秉诚都看向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