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幕 金石显效 邪能暂伏(盘龙垒 核心医疗室 1948年2月)
在李守拙和薛神医的不懈努力,以及权靖烽、陈念玄两个孩子跨越空间的“遥感和鸣”辅助下,针对权世勋(长子)体内邪能的治疗方案,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突破。
基于陈念玄对“温暖通透”和“燥烈驱邪”物质的模糊感知,李守拙带领弟子们经过数十次调整配方和炼制火候,最终成功配制出两种新型金石药散。
一种名为“暖阳散”,以几种性质温和、富含阳和之气的矿石为主料,佐以少量滋补药材,旨在温养经脉,营造一个让邪能感到“不适”的体内环境。另一种则较为激进,名为“辟邪金焰散”,以数种性质燥烈、甚至略带毒性的稀有矿物煅烧融合而成,药性霸道,专为“驱赶”或“中和”邪能而设计,使用时需万分小心,辅以薛神医的护心针法。
治疗过程惊心动魄。先服用“暖阳散”,待权世勋(长子)体内寒气稍退、面色略有回暖时,再以金针封住几处要穴,喂入极小剂量的“辟邪金焰散”。
药力化开瞬间,权世勋(长子)身体剧烈颤抖,体表竟渗出细密的、带着腥臭的黑色汗珠,原本青黑的脸色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,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。薛神医全神贯注,银针连闪,护住其心脉与识海。
如此反复数次,每次“辟邪金焰散”的剂量都极其谨慎地增加。令人振奋的是,权世勋(长子)体内那顽固的阴寒邪能,在“暖阳散”营造的“不适”环境和“辟邪金焰散”的霸道驱赶下,竟真的开始松动、退却!虽然远未根除,但至少被压制在了脏腑深处,不再肆意侵蚀生机,其发作时的痛苦和频率也明显降低。
权世勋(长子)的意识时而清醒,时而模糊。清醒时,他眼中不复往日悍勇,多了几分深沉的痛苦与后怕,偶尔会盯着虚空,喃喃说着“黑水……眼睛……”之类的片段。但他的生命力顽强得惊人,在薛神医的调理和两种金石药散的共同作用下,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性命,只是身体极度虚弱,需要长期静养和持续治疗。
“暂时压制住了,但如附骨之疽,难以根除。”薛神医对陈清河和李守拙坦言,“这两种药散,治标不治本。而且,‘辟邪金焰散’毒性积累,不可长期使用。必须找到那邪能的真正源头或克星,否则大当家他……恐怕终生都要与这邪毒为伴,且时有反复之忧。”
尽管如此,这已是目前能取得的最好结果。消息传回祁县和北平,权世勋(幼子)和白映雪都稍稍松了口气,至少,大哥的命暂时保住了。但阴霾并未散去,那诡异邪能的存在,本身就是悬在家族头顶的又一柄利剑。
第二幕 太行深处 新巢暗筑(太行山南麓 某处绝密山谷 1948年2-3月)
权世勋(幼子)“分兵固守、深潜隐匿”的策略,在绝密状态下紧锣密鼓地推进。王有禄亲自负责,动用了最可靠的人手和资源。
新基地的选址极其苛刻:需远离人烟,地形隐蔽,有水源,便于防御和疏散,最好还能有些天然屏障或洞穴体系。最终,在八路军根据地同志的协助下(以“建设秘密后勤仓库”为名),于太行山南麓一处地图上几乎找不到的、三面环崖、只有一条隐秘小路可通的葫芦形山谷中,确定了第一处新基地——“潜龙谷”的位置。
建设在不分昼夜地进行。工匠们利用天然岩洞加以拓展和加固,修建了隐蔽的居住区、仓储区和简易工坊。防御工事依托天险,在唯一入口处设置了多重明暗哨卡和陷阱。物资通过人力畜力,在夜间经由复杂山路悄悄运入。
与此同时,第一批转移人员也开始秘密启程。主要是部分非核心的研究人员家属、一些年轻且忠诚的学徒、以及一批珍贵的古籍和相对不那么敏感的技术资料备份。转移过程分批分路,化装成逃荒的难民、行商的伙计,在“惊鸿”队员的暗中护送下,悄然进入群山。
“潜龙谷”将成为家族一处重要的后备人才储备和物资隐匿点,其存在本身,就是家族对抗全面覆灭风险的一道保险。
王有禄还报告,第二处备用基地的选址也在勘察中,目标可能放在更靠西的吕梁山区,或者向北进入晋察冀根据地的更腹地。权世勋(幼子)指示:稳步推进,安全第一,不求速度,但求隐秘稳固。
家族的根系,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更加分散和隐秘的方式,向着这片土地的深处悄然蔓延,如同古树在暴风雨前将根须深深扎入岩缝。
第三幕 北平暗战 斩断触手(北平城内及周边 1948年3月)
白映雪并没有坐以待毙。在加强自身防御的同时,她指挥傅三爷的江湖力量和白家暗桩,对北平城内林家及其他可疑势力的触手,展开了一系列精准而隐蔽的打击。
一家为林家秘密洗钱、打探消息的当铺,其掌柜某夜“意外”坠入冰河淹死,当铺账目“不慎”泄露,牵扯出几条见不得光的交易,引来警察厅调查,被迫关门。
两名收受林家贿赂、专门散播对白家不利谣言的报社小编辑,接连遭遇“抢劫”和“恐吓”,吓得辞工离京。
更重要的是,傅三爷通过特殊渠道,确认了北平城内一处疑似“海魈”或相关势力联络点的位置——一座位于东交民巷外围、由瑞士商人名义持有、但实际使用人神秘莫测的小洋楼。
白映雪没有贸然行动。她指示傅三爷,调动最精干、最擅长潜伏侦察的“隐梭”岸上队员,对该洋楼进行全天候的秘密监视,记录所有进出人员、车辆、乃至垃圾清运的细节,寻找规律和破绽。同时,她将这一情报,通过绝密单线,提供给了北平地下党组织,暗示此处可能与危害国家安全的“境外特殊势力”有关,借力打力。
几天后,一场看似偶然的“自来水管道破裂”事故波及了那座小洋楼,迫使里面的人员暂时撤离检修。傅三爷的人趁机潜入(做了周密伪装),虽未发现决定性的证据,却拍下了室内一些奇特的、非中非西的装饰符号和几台从未见过的仪器照片。
这些照片被火速送到白映雪面前。她虽看不懂那些符号,但那些仪器的怪异造型和材质,让她更加确信此处与“海魈”脱不了干系。她没有声张,只是让傅三爷的人撤出,继续远距离监视。她要在最关键的时候,或许联合更强大的力量,给这条危险的触手以致命一击。
北平的暗战,在白映雪冷静而缜密的指挥下,正一点点地压缩着敌对势力的活动空间,斩断其伸向权家和更广阔领域的触手。
第四幕 灵童渐愈 新思泉涌(盘龙垒 恢复区 1948年3月)
经过精心调养,陈念玄的身体和精神都在逐步恢复。那夜跨越空间的强烈感应和随后协助救治大伯的耗神,似乎也在某种程度上“锻炼”了他的天赋能力。他的感知变得更加稳定和可控,虽然依旧无法理解其原理,但已能更清晰地向李守拙描述他“感觉”到的物质特性差异和能量流动趋势。
李守拙开始有意识地引导他,不再局限于寻找治病的药石,而是将感知应用到更广泛的“物性金石”研究中。例如,让他触摸不同温度、不同纯度下的金属锭,感知其内部结构的变化;让他“感觉”不同配比合金在锻造过程中的“协调”或“冲突”;甚至让他尝试“预见”某种新设计的“金鳞甲”局部结构在受到冲击时可能的应力分布(尽管描述极其模糊抽象)。
陈念玄就像一台拥有独特算法的人形检测分析仪,他的“感觉”往往能绕过复杂的理论和实验,直指问题的关键或发现意想不到的关联。虽然过程依赖他的主观描述,需要李守拙等人进行大量的翻译、验证和归纳,但效率远高于盲目试错。
与此同时,权靖烽从北平寄来的抽象画,也定期送到陈念玄手中。这些画似乎成了两人之间一种无声的、基于天赋的“交流”。陈念玄不仅能从中解读出对救治大伯有用的信息,偶尔还会对着画中的某些线条或色块发呆,然后向李守拙提出一些关于矿石能量频率、波形共振之类的“怪问题”,有些问题甚至触及了李守拙知识的盲区,却也启发了他新的思考方向。
这两个孩子,一个在北平用抽象视觉和数字捕捉“场”与“律动”,一个在盘龙垒用超常触感解析“质”与“能量”,他们的天赋虽表现形式不同,却仿佛在底层有着奇妙的共鸣和互补。李守拙隐隐感到,若能善加引导和保护,未来将他们各自的能力结合,或许能开创出金石之道乃至更广阔领域的一片全新天地。当然,前提是他们能安全成长,且家族能在这乱世中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空。
第五幕 兄弟相对 无言心结(盘龙垒 静养室 1948年3月末)
权世勋(长子)的病情在“暖阳散”和“辟邪金焰散”的交替控制下,终于稳定到可以短暂坐起、进行简单交谈的程度。这一日,权世勋(幼子)在处理完祁县紧急事务后,秘密前来盘龙垒探望。
兄弟二人相对而坐,一时无言。权世勋(长子)脸色依旧苍白,眼窝深陷,昔日的彪悍之气被病弱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取代。权世勋(幼子)则明显清瘦了许多,眉宇间是深沉的疲惫与忧虑。
良久,权世勋(长子)才嘶哑地开口,声音微弱:“老二……这次,是我……拖累家族了。”
话语中,少了往日的桀骜与对峙,多了几分沉重的愧悔。
权世勋(幼子)心中一酸,摇摇头:“大哥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是林家奸诈,引狼入室,更是那些……非人之物太过凶险。你能活着回来,已是万幸。”
“那些东西……”权世勋(长子)眼中闪过恐惧,“不是人……绝对不是……我在那地下室最后……看到了一点……黑水……还有眼睛……很多冰冷的眼睛……” 他打了个寒颤,说不下去。
权世勋(幼子)握住兄长冰凉的手,沉声道:“大哥,别想了。好好养病。仇,我们记着。林家,还有那些鬼东西,总有一天,要让他们付出代价。但现在,你得先好起来。怒海联盟的兄弟们,墨离、浪里鳅他们,还在等你。”
提到怒海联盟,权世勋(长子)眼神黯淡了一下:“联盟……怕是散了。我对不起兄弟们。”
“墨离带人还在海上抵抗,燕七也带回去了一些人。基业还在,人心未散。等你好了,再从长计议。”权世勋(幼子)安慰道,尽管他知道重建海上力量困难重重。
兄弟二人又沉默了一会儿。有些裂痕,并非一次共患难就能完全弥合。长久的战略分歧、性格冲突、以及这次事件中暴露出的问题,依然横亘其间。但至少,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和对共同敌人的憎恨,让他们暂时放下了激烈的争执,有了一种并肩御敌的默契。
“祁县和北平……还好吗?”权世勋(长子)问。
“暂时无大事,但需小心。”权世勋(幼子)简略回答,没有详述其中的暗流汹涌和分散布局的计划,怕刺激兄长。
“那就好……那就好……”权世勋(长子)疲惫地闭上眼睛,“老二……家族……以后多靠你了。我……我可能……不中用了。”
“大哥!”权世勋(幼子)心中一痛,“别胡说!你会好起来的!权家需要你,海上的兄弟也需要你!”
权世勋(长子)没有睁眼,只是嘴角扯出一个极淡、极苦涩的弧度。
探望在一种沉重而复杂的气氛中结束。权世勋(幼子)走出静养室,望着盘龙垒穹顶的微光,心中感慨万千。家族的危机远未解除,内部的创伤也需要时间愈合。前路漫漫,道阻且长。
(第343章 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