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弥勒那场充满恶趣味的“实况直播”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点燃了我们三人,尤其是林御和威尔心中的怒火与憋屈。那两副原本象征着他们占有欲和惩罚意味的手铐,此刻更像是一种屈辱的象征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们正处于白弥勒的玩弄之下。
必须解开这玩意儿!
回到那间冰冷的客院,我们立刻开始了各种尝试。
说时迟那时快,只见林御身形一闪,如同一颗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流星般疾驰而出。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颤抖。
只听他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,如同惊雷炸响,震慑人心。刹那间,他全身的肌肉如同钢铁铸就一般紧绷起来,每一条青筋都凸起老高,显示出他体内蕴含着何等恐怖的力量。
紧接着,一团耀眼夺目的火光从他身上喷涌而出,宛如一轮旭日东升,璀璨夺目。这股炽热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汇聚到他被铐住的右臂之上,使得他的手臂变得如同金刚不坏之躯,坚不可摧。
就在这时,林御猛然发力,右臂向外奋力一挣!
嗡——!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,手铐上原本黯淡无光的符文突然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辉,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。与此同时,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反震之力汹涌而至,狠狠地撞击在林御的身体上。
林御闷哼一声,嘴角溢出一抹鲜血,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。然而,尽管遭受如此重创,他却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,眼中反而燃起了更为炽烈的斗志。
我就不信了! 林御怒发冲冠,双目圆睁,死死地盯着眼前那块半人高的景观石。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石头走去,由于手铐相连,我和威尔也只能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。
终于,林御来到了石头跟前。他深吸一口气,然后用尽全身力气,将被铐住的右手连同锁链一起高高举起,接着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砸向巨石!
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震耳欲聋。那块坚硬无比的景观石竟然在一瞬间崩裂开来,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石四处飞溅。然而,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那条看似脆弱不堪的金属锁链居然毫发无损,甚至连一点点石粉都没有沾上。
用石头砸,石头碎了。
威尔见状,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。“让我来。”他示意林御退开些(虽然因为手铐也退不开多远),随即,他催动血族能量,一股幽蓝色的、散发着极致低温的火焰自他掌心升腾而起,缠绕上那暗红色的手铐和锁链。
这是血族的一种冷焰,能冻结灵魂,焚毁能量。幽蓝火焰舔舐着锁链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周围的温度骤降,连地面都结出了一层白霜。
然而,烧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,那锁链除了颜色似乎更加幽暗了些,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。反倒是我们三人,因为靠得太近,被那极寒之气冻得够呛,我甚至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。林御更是因为属性相克,脸色发青,不得不运转内力抵抗寒气。
用火烧,锁链没有融化,把我们三个烧的够呛。
林御不信邪,又不知从哪里(可能是之前某个被打晕的倒霉教徒身上)摸来一把看起来颇为沉重的精钢斧头。他双手握斧(左手握斧,右手连着我和手铐),运足力气,大喝一声,朝着连接我和他的那截锁链狠狠劈下!
“当——!!!”
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,火星四溅!
我们三人都被这巨大的反震力震得手臂发麻,耳朵嗡嗡作响。定睛一看,那精钢斧头的刃口……竟然卷了!
而锁链之上,只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痕。
拿斧子锤,斧子都卷刃了。
一时间,客院内陷入了死寂。
我们三人看着彼此手腕上那两副如同长在了肉上的手铐,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林御喘着粗气,额头上青筋跳动,眼神中充满了挫败和更加汹涌的怒火。
威尔散去冷焰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他抚摸着那毫无变化的手铐,猩红的眼眸中首次出现了凝重。
我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腕,看着那两副坚不可摧的“枷锁”,心中一片冰凉。连林御的蛮力、威尔的诡异冷焰加上锋利的斧头都奈何不了它们,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?
难道真要一直这样下去?吃饭、睡觉、行动……甚至面对可能的危险,都要像连体婴一样?
这不仅是行动上的不便,更是精神上的巨大折磨。
绝望的气氛开始弥漫。
沉默了许久,小胖(如果他在场的话)那种插科打诨的乐观精神显然不适用于此。我们面对的,是白弥勒亲手(或者至少是他授意)弄出来的东西。
威尔忽然抬起头,看向我和林御,他那优雅的嗓音因为之前的尝试和此刻的心情而显得有些沙哑,提出了一个我们之前从未想过,或者说极度抗拒的可能性:
“my love,林御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措辞,最终带着一丝屈辱和无奈,轻声道:
“要不咱们求求(白弥勒)他?”
这话如同惊雷,在寂静的客院内炸响。
求他?
向那个视我们为玩物、肆意戏弄、刚刚还“直播”我们窘态的白弥勒低头?
林御猛地抬头,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:“不可能!我就是把这手剁了,也绝不向他低头!”
我也下意识地摇头。向白弥勒求助?这无异于与虎谋皮,谁知道他会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?而且,这口气,如何能咽下?
威尔看着我们激烈的反应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明白。但……目前看来,这是唯一可能解开这禁锢的方法。除非,你们有更好的主意?”
更好的主意?
林御沉默地看向卷刃的斧头。
我看向地上那堆被林御砸碎的石头粉末。
客院内,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求,还是不求?
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选择。低头,意味着屈服,意味着向白弥勒的“游戏”规则妥协。不求,则意味着我们要继续顶着“显眼包三人组”的名号,在这龙潭虎穴里,以这种极其不便和屈辱的方式生存下去。
手腕上的锁链,冰冷而沉重,仿佛也锁住了我们的尊严和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