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休整七日,白泽在嫣曦持续的灵力滋养下,已能灵活活动,只是仍需克制动用本源之力。
嫣曦将绘卷仔细收进储物袋,腰间别上防身的灵刃,又备足了御寒的灵草,带着肩头的白泽,踏上了前往极寒之地万载冰川的路途。
“万载冰川在大荒最北端,那里常年冰封,气温低至骨髓,寻常生灵根本无法靠近。”
白泽蹲在嫣曦肩头,小爪子紧紧勾住她的衣领,“而且冰川之下不仅有刺骨寒气,还弥漫着当年邪祟残留的浊气,稍有不慎就会被侵蚀心智。”
嫣曦裹紧了身上的厚披风,即便运转灵力抵御寒气,依旧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意:“净灵莲具体在冰川的什么位置?”
“净灵莲生长在冰川最深处的寒渊之中,那里是冰川寒气与浊气交汇之地,环境最为凶险。”
白泽的声音带着凝重,“不过净灵莲本身蕴含着极致的纯净之力,能驱散周围的浊气,我们循着纯净灵韵的方向,应该就能找到。”
两人一路向北,越往前走,气温越低。沿途的草木渐渐稀疏,最后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。
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,踩上去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雾,能见度极低。
“小心点,前面的冰层下面可能有空洞。”白泽提醒道,小爪子指向前方一处看似平整的冰面,“那里的冰色比周围更暗,大概率是冰窟。”
嫣曦依言绕行,果然在靠近那片冰面时,感受到了下方传来的微弱气流。
她心中暗自庆幸,若不是白泽提醒,恐怕已经失足坠入冰窟。
又走了半日,周围的寒气愈发浓郁,甚至开始侵蚀嫣曦的灵力屏障。
白泽的毛发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,它打了个寒颤,声音带着一丝虚弱:“嫣曦,你还撑得住吗?不行我们就先找个地方歇歇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嫣曦深吸一口气,将体内的灵力运转到极致,加固了灵力屏障,“再坚持一下,我们应该快到寒渊了。”
话音刚落,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。白雾之中,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,速度快得惊人。
“谁?”嫣曦立刻警惕起来,握紧了腰间的灵刃。
白泽也瞬间绷紧了身体,周身灵韵微微运转:“是冰川里的原生灵兽,看起来像是雪灵。”
雪灵是万载冰川特有的灵兽,通体雪白,身形小巧,擅长隐匿在冰雪之中,速度极快。
它们本性温和,却因常年受浊气侵扰,对陌生气息格外警惕,唯独亲近纯净无垢的灵韵。
就在这时,那道白色身影再次出现,停在不远处的冰崖上。
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雪灵,长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,一双眼睛如同冰晶般剔透,正好奇地打量着嫣曦和白泽。
它敏锐地察觉到嫣曦身上散发出的平和灵力——那是常年与灵兽为伴、未沾杀戮的纯净气息,与净灵莲的灵韵隐隐呼应,让它本能地放下了戒备。
“它好像没有恶意。”嫣曦感受到雪灵身上传来的亲近之意,稍稍放松了警惕,运转万象通语术,轻声道,“我们没有恶意,只是来寒渊寻找净灵莲,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。”
雪灵歪了歪脑袋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随即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跑去,跑了几步后,又回头看向嫣曦,似乎在示意她们跟上。
“它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?”嫣曦有些犹豫。
“应该是知道净灵莲的位置,想带我们去。”白泽说道,“雪灵常年生活在冰川之中,对寒渊的环境最为熟悉,而且它们与净灵莲的纯净之力相互吸引,关系很好。”
嫣曦点了点头,跟着雪灵朝着前方走去。有雪灵带路,她们避开了不少危险的冰窟和暗裂缝,行进速度快了不少。
大约半个时辰后,雪灵停在了一处巨大的冰崖前。冰崖下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渊,寒渊之中弥漫着浓浓的白雾,白雾中夹杂着淡淡的浊气,让人望而生畏。
而在寒渊的中央,一朵通体洁白的莲花正悬浮在半空之中,花瓣层层叠叠,散发着柔和的纯净灵韵,正是净灵莲!它的光芒驱散了周围的浊气,在寒渊之中形成了一片小小的纯净区域。
“找到了!”嫣曦心中一喜,刚想靠近,却被白泽拦住了。
“等等!”白泽的声音带着警惕,“寒渊周围的浊气比我想象的更浓郁,而且下面还有东西在盯着我们。”
嫣曦顺着白泽的目光看去,只见寒渊下方的白雾之中,隐约有几道巨大的黑影在游动,周身萦绕着浓郁的浊气,正是被浊气侵蚀的冰川凶兽——冰甲巨蟒。
冰甲巨蟒体型庞大,身上覆盖着坚硬的冰甲,牙齿锋利无比,且蕴含着剧毒,是寒渊之中最危险的凶兽。它们不仅以其他灵兽为食,还经常闯入雪灵的栖息地抢夺资源,雪灵族群早已深受其害。
“看来想要拿到净灵莲,必须先过冰甲巨蟒这一关。”嫣曦的眼神变得坚定,“小白,你在这里等着,我去引开凶兽,趁机摘取净灵莲。”
“不行!”白泽立刻反对,“冰甲巨蟒实力强悍,而且数量不止一条,你一个人太危险了!”
“放心,我有办法。”嫣曦微微一笑,从储物袋中取出之前绘制的玄冰蛟画像——那是她在墨渊幽潭时,趁着玄冰蛟被白泽威压震慑的间隙,快速勾勒而成,画像上的玄冰蛟玄鳞覆体、冰纹暗闪,尽显凛冽神威。
她指尖灵力注入,画像瞬间亮起冰蓝色光晕,一道与玄冰蛟真身别无二致的虚影破水而出,带着刺骨寒气朝着寒渊下方飞去,“玄冰蛟与冰甲巨蟒同属冰系生灵,这虚影足以与它们缠斗片刻,我趁机下去摘取净灵莲,很快就回来。”
玄冰蛟虚影刚一出现,便发出一声清越的蛟鸣,寒渊中的冰甲巨蟒顿时被激怒,纷纷放弃潜伏,朝着虚影扑去。
虚影虽无实体,却完美复刻了玄冰蛟的战斗方式,冰刃飞舞、寒气纵横,与几条冰甲巨蟒缠斗在一起,一时间寒渊之中冰屑四溅、嘶吼震天。
“就是现在!”嫣曦纵身一跃,身形如离弦之箭朝着净灵莲飞去。下方的凶兽都被玄冰蛟虚影牵制,无人顾及她的动向。
很快,她便飞到了净灵莲身边。指尖触及花瓣的瞬间,一股极致纯净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,之前被冰川寒气侵蚀的疲惫瞬间消散。
她小心翼翼地握住莲茎,正要将净灵莲摘下,却见一道黑影突然从白雾缝隙中窜出——竟是一条体型更大的冰甲巨蟒,显然是族群首领,它并未被虚影吸引,一直潜伏在侧等待时机。
巨蟒张开血盆大口,带着浓烈的浊气与剧毒咬来!嫣曦心中一惊,侧身闪避的同时,灵力灌注掌心拍向巨蟒头颅。
可巨蟒的冰甲坚硬无比,这一掌竟未能撼动它分毫,反而被它的尾鞭狠狠抽中后背,一口鲜血喷出,身形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。
“嫣曦!”白泽见状,心急如焚,不顾自身灵力受限,周身灵韵暴涨就要冲下去。
就在这危急时刻,雪灵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。
它既感念嫣曦身上的纯净气息让它心生亲近,更痛恨冰甲巨蟒长期的欺凌,此刻见嫣曦遇险,立刻召唤族群支援。
瞬间,无数道白色身影从冰川各处赶来,正是雪灵族群!它们围绕着冰甲巨蟒首领,不断用锋利的爪子抓挠其眼部、腹部等薄弱处,虽无法造成重创,却成功干扰了它的攻击节奏。
与此同时,玄冰蛟虚影摆脱了其他巨蟒的纠缠,猛地调转方向,一道冰蓝色光柱射向巨蟒首领,正中其七寸要害。巨蟒首领吃痛嘶吼,身体蜷缩起来,暂时失去了战斗力。
嫣曦趁机稳住身形,强忍后背剧痛,伸手摘下净灵莲,转身朝着寒渊上方飞去。雪灵族群紧紧跟在她身后,为她保驾护航。
飞出寒渊的瞬间,她收回灵力,玄冰蛟虚影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。
白泽立刻扑到她身边,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,眼中满是心疼:“嫣曦,你怎么样?伤得重不重?”
“我没事,小伤而已。”嫣曦笑着摇了摇头,将净灵莲小心翼翼地收入玉盒,“我们先找地方处理伤口,再前往灵脉源头找通天藤。”
雪灵族群围着两人转了几圈,似乎在确认她们是否安全,随后才转身消失在冰雪之中。它们既帮嫣曦达成了目的,也借她的手教训了欺压族群的冰甲巨蟒,算是一场双赢。
嫣曦朝它们道谢后与白泽一起离开。
白泽扶着嫣曦找了一处避风的冰洞,取出疗伤灵草为她敷上。
看着她后背狰狞的伤口,它心中满是自责与感动:“都怪我,要是我能恢复更多力量,就不会让你受这么重的伤了。”
“傻瓜,我们是伙伴,互相保护是应该的。”嫣曦揉了揉它的脑袋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“等拿到通天藤,找到与你灵韵契合的人,解除你的咒印,到时候就换你保护我啦。”
白泽看着她眼中的光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它悄悄将脑袋埋在她的掌心,心中默念:嫣曦,与我灵韵契合的人,一直都是你啊……
两人在冰洞休整一夜,次日清晨,他们收拾行装,朝着大荒灵脉源头的方向出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