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果说完这话，伸手一拍储物袋，五块中品灵石便出现在自个儿手中。
“这是大师的酬金。”
鬼手张伸手接过灵石，原本颓废之色迅速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眼神精光一闪。
毕竟对他这样活了几十年的老修士而言，早就活明白了，炼制法宝终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，只有灵石才是真正实在之物。
鬼手张确认灵石数量无误后，将其尽数收入储物袋中，动作熟练得令人心酸。
他站直了身子，不再提那法宝之事，朝李果拱了拱手道：
“既然钱货两讫，老夫……也该动身回拜岩坊市了。李道友，后会有期。”
说罢，他便转身去收拾那几件地面上的炼器工具。
李果看着他，嘴角微微一动：“大师何不多留几日？这青山城乃青山矿脉中枢，坊市繁荣，修士众多，机缘自然也多。”
鬼手张道：“不必了，对老夫而言，这里与拜岩坊市并无不同。若非李道友相邀，老夫此生怕是都不会踏足此地。”
李果话锋一转，试探道：“大师可有打算，将十炼坊迁至此地经营？”
鬼手张闻言，收拾工具的手微微一顿，转过头来，脸上满是不解。
“在此地经营？李道友此话何意？”
李果道：“据在下观察，这青山坊市的规模，至少是拜岩坊市的十倍有余。此地背靠矿脉，往来修士如过江之鲫，需求极大。若大师能在此开炉炼器，凭大师的手艺，生意定然要比在拜岩坊市红火得多。”
鬼手张听罢，却是摇了摇头：“李道友只知其一，不知其二。这青山城确实繁华，修士虽多，但城中大大小小的炼器铺子早已盘踞多年，根深蒂固。老夫初来乍到，毫无根基，就算把铺子建起来，又哪里来的客人？”
他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不像在拜岩坊市，老夫那间铺子虽然简陋，但有十炼坊这块响亮的招牌，倒也不缺客人。”
“若是我给你介绍客人呢？”李果冷不丁一句说道。
鬼手张愣住了，随即失笑：“李道友说笑了。你虽有些人脉，但那也是你一个人的，又能给老夫带来多少生意？”
李果看着他，忽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。
“实不相瞒，我是乙字三十三号矿区的管事。”
这话一出口，鬼手张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了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
他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，手指着李果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你……管事？”
鬼手张的目光在李果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，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之人。
他怎么也想不到，眼前这个看着岁数比自己还小一圈的后辈，竟然坐上了青山矿脉最肥的缺！
他忽然想起了什么，猛地一拍大腿。
怪不得！怪不得他能随手拿出墟元石！怪不到他能动用万宝阁的传送阵！怪不得他租用每日三百灵石的地火室，眼皮都不眨一下。
鬼手张眼中的震惊逐渐转化为一种敬畏。
矿区管事意味着什么？
有灵石！
“你……你没骗我？”鬼手张的声音干涩无比，“别到头来，你只是个在矿区挖矿的矿修。”
李果瞥了他一眼，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：“这有什么好骗的？明日开矿，你随我去矿区瞧瞧，不就知道了？”
鬼手张用力咽了口唾沫，喉咙里发出“咕咚”一声。
他想起李果之前神秘消失了二十天，又出现了十天，这规律……可不就是管事巡查矿区和处理事务的作息吗？
“若是……若真有稳定客人……”鬼手张搓了搓手，眼睛里头放出光来，“在此开店倒也不是不行。只是……”
他忽然抬起头，一脸古怪地看着李果：
“李道友身为管事，日理万机，为何非要费尽心思把老夫留在此地？”
李果看了他一眼，给出了一个让鬼手张始料未及的理由。
“因为省灵石。”
“省灵石？”鬼手张瞪大了眼睛，这算什么理由？
“不错。”李果理所当然道，“大师手艺精湛，收费公道。若大师回了拜岩坊市，日后我若想找大师炼器，还得坐传送阵过去。这一来一回，传送的灵石费用不菲，实在划不来。”
“你……”
鬼手张指着李果，手指都在颤抖，半晌才憋出一句话：“你一个矿区管事，富得流油，还缺这点传送灵石费？”
“缺。”李果回答得斩钉截铁，“地主家也没有余粮，在下的每一块灵石，都要用在买丹药提升修为上。”
鬼手张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说辞：“那你带老夫来的时候，为何要坐传送阵，也没见你心疼灵石啊！”
“那时是为了炼制墟元镜，事急从权，不该省的自然不能省。”李果道，“如今事已办妥，自然要精打细算。”
鬼手张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。
这小子，简直是个貔貅！只进不出！
“行了行了！”鬼手张摆了摆手，没好气道，“既然如此，老夫这便回去收拾家当，过些时日再搬来便是。不过这回去的传送费，总该你出吧？”
李果闻言，却是微微一笑，向后退了半步，拱手道：
“大师慢走，恕不远送。”
鬼手张一愣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就是……”李果摊了摊手，“在下矿务繁忙，明日便要上工，而那万宝阁的传送阵，在无贵宾相伴的情况下，实在没可能会让大师使用。”
“所以，只能辛苦大师，自己御器飞回去了。”
轰！
鬼手张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。
自己飞回去？
这里是青山城，距离拜岩坊市何止万里之遥！
他一个炼气期修士，御器飞行，中间还得休息恢复灵力，万一还要躲避沿途的妖兽和劫修，这一路折腾下来，少说也得两个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