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墟元镜……好名字！”
鬼手张抚掌赞叹，眼中却带着一丝复杂。
“可惜……老夫也是第一次打造法宝，手法难免生疏。这卖相，实在是寒碜了些。”
闻言李果心中暗暗点头。
确实粗糙。
比起坊市里那些流光溢彩的法器，这东西更像是一块俗世磨坊里头的磨盘，丢在地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。
但李果脸上却没有任何失望之色，法宝是用来保命杀敌的，不是用来当摆设的，只要能用，哪怕像块路边的破石头，也合他心意。
“大师，且说说此宝有何特殊之处。”
鬼手张闻言，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。
“你先注入灵力一试。”
“好。”李果依言而行。
嗡！
随着灵力的注入，墟元镜竟猛地一颤，紧接着李果便觉手重量瞬间消失。
只见墟元镜缓缓飘起，静静地悬浮在他身侧三尺处。
“李道友，你方才注入灵力，激活的是墟元镜自带的悬卫禁制。这是所有防御法宝最基础的禁制，能让法宝悬浮在主人身侧，随时护主。”
“原本的玄光镜便有这禁制，墟元镜继承了此禁，算是默认。”
鬼手张顿了顿，脸上露出了更为狡黠的神情：
“但除此之外，老夫并未在墟元镜上附加玄光镜原本的‘御主禁制’与‘附法禁制’。”
李果眉头微皱。
御主禁制，是玄光镜感应到攻击时自动泛起灵盾的核心防御禁制。
附法禁制，则是在玄光镜上固化一道法术，他当时选择了神遁术——能大幅加快遁速。
“为何不加？”李果问道：“这两道禁制，对防御型法宝而言应该至关重要吧。”
鬼手张闻言，嘿嘿一笑，眼中闪过一抹炼器师特有的自负光芒。
“因为不必加。”
他指着墟元镜，语气斩钉截铁：
“此宝自身，已生出三道先天禁制！老夫若是再将那两道后天禁制强行附上，非但画蛇添足，反而可能扰乱先天禁制的运转，得不偿失。”
“先天禁制？”李果心头微动。
所谓先天禁制，是顶级材料在炼制过程中自然衍生出的能力，比后天附加的禁制更加贴合材料特性，威力也往往更强。
“三道先天禁制……哪三道？”李果沉声问道。
鬼手张并未直接回答，而是先抛出了一个问题：
“李道友可知，寻常防御法器，为何容易被击破？”
李果略一思索：“灵力耗尽，护盾破碎，法器本体便需硬抗攻击，而多数法器材质不足以抵挡。”
“正是如此！”
鬼手张抚须点头，眼中精光闪烁：
“但墟元镜不同！它本身就是由墟元石打造，坚固无比！而在打造过程中，墟元石的坚固特性，催生出了第一道先天禁制——”
他深吸一口气，一字一顿：
“墟、元、不、动！”
李果瞳孔微缩。
鬼手张继续道：“激活此禁制后，墟元镜的坚固程度，将达到墟元石本体的三倍！”
三倍！
李果的呼吸骤停了一瞬。
当日苏明提起过，金丹期的苏长青全力一击，也不过是在墟元石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子！
当然，那时墟元石内尚有墟神胎，对法术灵力有压制效果。但即便如此，墟元石本身的坚固也足够惊人。
三倍于墟元石的防御……
这意味着，即便是金丹修士全力一击，也未必能破开此镜！
“不过……”鬼手张看出了李果的激动，适时泼了一盆冷水，“此禁制一旦激活，每次抵挡攻击，消耗的灵力也会骤增一倍，道友需合理安排灵力使用。”
“消耗大点无妨。” 李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，目光反而更热切道：“第二道和第三道禁制呢？”
鬼手张笑了笑，示意李果稍安勿躁。
“李道友莫急，容我一个一个同你讲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中露出得意之色：
“这第二道先天禁制，名为金柔卸力。”
“金柔卸力？”李果重复道。
“不错。”
鬼手张解释道：“世间万物，过刚则易折。墟元镜虽然坚固，但若遇到远超承受极限的攻击，譬如元婴修士全力一击，即便挡下，巨大的冲击力也可能震伤法宝内部禁制，甚至直接毁坏。”
“而金柔卸力，正是软玉金精与墟元石粉结合时，意外衍生出的先天禁制！”
“一旦攻击超过墟元镜承受极限，便会自动激活此禁制，墟元镜会变得柔韧如金丝，可将部分攻击威力往特定方向卸去，避免伤及法宝本身。”
“就像……将一块巨石砸向水面，水面会荡开波纹，卸掉冲击？”李果若有所思。
“正是此理！”鬼手张抚掌，“有了金柔卸力，墟元镜的防御上限，至少能再提升三成！”
李果微微点头。
这个禁制确实实用。不仅能保护法宝本身，还能将承受不住的攻击卸开，避免硬抗所有冲击。
“还有吗？”李果继续问道。
鬼手张这次没有立刻回答，反而仰头长叹一声，脸上露出了混杂着自得与感慨的神情。
“老夫炼器一生，修为始终停留在炼气期，蹉跎几十年。你可以说老夫资质平庸，但有时候……老夫真的觉得，自己简直就是个炼器天才。”
李果嘴角一抽，这老小子，怎么关键时刻还喘上了。
但他是个务实的人，只要东西好，捧两句又何妨？
“大师过谦了。”
李果神色郑重，拱手道：“能以炼气之身，用冷锻法造出法宝雏形，放眼整个修仙界，大师也是独一份的炼器鬼才！这天才二字，大师当之无愧！”
“哈哈哈！好！好一个鬼才！” 鬼手张被这一记马屁拍得通体舒泰，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。
他也没再卖关子：“这第三道先天禁制，若非老夫灵机一动，将重水石以巧妙之法融入墟元镜，恐怕还不会出现。”
“哦？”李果眼中露出期待。
“此禁制名为——”
鬼手张深吸一口气，缓缓吐出四个字：
“重、水、千、钧！”
李果心头一跳。
只听鬼手张继续道：“激活此禁制后，将墟元镜向敌人砸下，注入灵力越多，力量越重。最重时，可达……万斤之巨！”
万斤！
李果脑海中瞬间浮现画面：一面暗灰色磨盘从天而降，带着山峦崩塌般的威势，直接将对手砸成肉泥！
这已不再是单纯的防御法宝了。
攻防一体！
“而且，”鬼手张补充道，“重水千钧的重，并非简单增加重量。它更近似于一种势——锁定目标，如影随形，极难躲避！”
李果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激动。
这三道先天禁制，一道比一道惊人。
墟元不动，提供极致防御。
金柔卸力，提升防御上限与韧性。
重水千钧，则是恐怖的攻击手段！
“大师果然天才。”李果由衷道，“竟让这墟元镜变为攻防一体的法宝。”
鬼手张极为受用，捋着胡须笑道：“既如此，老夫也不藏私了。除了这三道先天禁制，老夫还额外附加了两道后天禁制。”
李果眉头一挑。
方才还说画蛇添足，现在又主动附加？
似是看出了李果的疑惑，鬼手张解释道：“这两道后天禁制，与先天禁制并不冲突，反而能相辅相成。”
“第一道，是老夫根据重水石与墟元石的特性，精心设计的玄水禁制。”
“激活后，可在法宝表面生成一层玄水。此水至阴至寒，能耐火抗炎，对火系法术有极强克制效果。”
李果闻言，心中又是一动。
火系法术在修仙界极为常见，有了这层玄水防护，面对火修时便多了一分底气。
“第二道呢？”李果问道。
鬼手张嘿嘿一笑：“第二道，是老夫的私心——返璞归真。”
“此禁制并无实际威能，唯一作用，便是让墟元镜的外表看起来更加普通、更加不起眼，甚至能收敛大部分法宝气息，伪装成寻常顽石。”
李果先是一怔，随即眼中露出了然之色。
这道禁制，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！
墟元镜本就卖相寒碜，若再收敛气息，丢在路边，恐怕是个人都不会多看一眼。
而这，恰恰是最佳的伪装。
“一共五道禁制。”鬼手张总结道，“三道先天，两道后天。攻防一体，水火不侵，还能伪装隐匿。李道友，你觉得老夫打造出的这件法宝雏形，如何？”
李果沉默片刻，给出了评价：“好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