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天门现场办公的效果立竿见影。
改革司的声望不降反升，连带着仙务流程简化方案也顺利在各部门铺开。技术司甚至主动送来一面锦旗，上书“改革先锋，效率典范”，挂在改革司门口格外醒目。
但我知道，那个放暗箭的人还在暗处。
“司主，查到了。”这日深夜，王副司主匆匆走进我办公室，将一枚玉简放在桌上，“流言的源头，指向巡天监。”
巡天监？我微微皱眉。这个部门负责监察天庭各司部，地位超然，平日里与其他部门往来不多，怎么会突然对改革司出手？
“确定吗？”
“八成把握。”王副司主压低声音，“我们在排查消息传播路径时，发现最早是从巡天监的茶室流传出来的。而且...”
他顿了顿：“而且巡天监的赵监正，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。”
原来如此。我恍然。看来不是改革本身触犯了谁的利益，而是我们改革司的崛起，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地位。
“司主，要不要我去找赵监正谈谈？”王副司主问道。
“不必。”我摇摇头，“直接找上门，反倒显得我们心虚。”
在剑道中，遇到隐藏在暗处的对手，最好的办法不是贸然出击，而是设下一个他不得不现身的局。
第二天，我让王副司主放出消息：改革司准备推行“仙职晋升制度改革”，重点改革巡天监的晋升机制。
消息一出，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。
现行的仙职晋升主要看资历和修为，而巡天监因为地位特殊，晋升速度远超其他部门。改革这个消息，等于直接动了巡天监的蛋糕。
“司主，赵监正求见。”消息放出不到两个时辰，巡天监的赵监正就找上门来了。
来得真快。我微微一笑：“请。”
赵监正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仙官，一进门就开门见山：“李司主，听说改革司要对仙职晋升制度动刀？”
“赵监正消息真灵通。”我请他坐下，“只是初步设想，还在调研阶段。”
“巡天监职责特殊，监察百官，责任重大。”赵监正语气生硬，“现有的晋升机制是经过千年验证的，贸然改动，恐怕会影响监察体系的稳定。”
“赵监正说得对。”我点点头，“所以更需要改革。”
赵监正一愣，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。
我继续道：“现在的晋升机制看重资历，但巡天监需要的不是资历老的仙官，而是敢于碰硬、勇于揭弊的仙官。据我所知，巡天监近三百年来，没有一件大案要案是由内部监察发现的，都是等到问题暴露后才介入。这样的监察体系，真的稳定吗？”
赵监正脸色变得难看：“李司主这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很简单。”我直视他的眼睛，“巡天监享受着最优厚的晋升待遇，却没能履行相应的职责。这样的部门，不该改革吗？”
办公室里一片寂静。赵监正盯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良久，他才缓缓开口：“李司主，改革不是请客吃饭，要考虑各方平衡。巡天监有巡天监的难处...”
“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的难处。”我打断他，“但如果都拿难处当借口，天庭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改变。”
送走赵监正，王副司主忧心忡忡地走进来：“司主，这么直接撕破脸，会不会太冒险了？”
“冒险？”我轻笑，“你以为我们不撕破脸，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？”
暗处的对手已经出招，我们若不回应，只会被认为软弱可欺。
果然，第二天一早，改革司就接到巡天监的正式通知：即日起，巡天监将对改革司进行全面监察，确保各项改革工作“合规有序”进行。
“这是明目张胆的报复啊！”小李气得脸色发白。
“不，这是机会。”我看着那份盖着巡天监大印的通知，微微一笑，“他们既然要查，我们就让他们查个够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，改革司照常运作，对巡天监的监察全面配合。他们要资料，我们给资料；他们要旁听会议，我们敞开大门；他们要找仙官谈话，我们随叫随到。
表面上看，改革司处处受制，工作效率大不如前。但暗地里，我却让王副司主收集巡天监监察过程中的一切问题——态度傲慢、程序违规、越权监察...
半个月后，我觉得时机成熟了。
“把这些材料整理一下，”我将一枚玉简交给王副司主，“直接送到凌霄殿。”
“司主，这是要...”王副司主神念扫过玉简，脸色微变。
“巡天监不是要查我们吗？”我淡淡道，“那我们也该问问，一个自身都不干净的监察部门，有什么资格监察别人？”
这一次，我要让所有人都明白，改革司不是软柿子。
暗箭伤人者，终将伤及自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