优化方案最终定稿那日，改革司收到了一份意外的请柬——王母娘娘亲笔书写的蟠桃会邀请函。
“司主，这可是大事！”王副司主捧着那份金光闪闪的请柬，手都在发抖，“蟠桃会向来只有各司部主官和资深仙官才能参加，咱们改革司成立不到半年就收到邀请，这是天大的面子！”
我接过请柬，指尖触到上面流转的仙韵。这确实不只是一张请柬，更是一种认可，一种信号。
“司主，这次蟠桃会可是个好机会。”小李兴奋地说，“各司部主官都会到场，正好可以推广我们的优化方案！”
老张却皱起眉头：“只怕宴无好宴。上次咱们借了王母娘娘的势，这次蟠桃会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的笑话。”
两人说得都有道理。蟠桃会既是机遇，也是考验。
三日后，瑶池仙境。
蟠桃园内仙气缭绕，各色仙果琳琅满目。仙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，见到我进来，谈话声都低了几分，无数道目光明里暗里投过来。
“李司主，这边请。”仙娥引我到一个靠前的位置，这更是引起了阵阵私语。按照资历，改革司主官本不该坐得这么靠前。
刚落座，就听见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：“李司主，别来无恙？”
转头一看，竟是赵监正。他面带微笑，仿佛之前凌霄殿上的冲突从未发生过。
“赵监正。”我点头致意。
“听说改革司最近在忙优化方案？”赵监正状似随意地问道，“不知进行得如何了？”
“托赵监正的福，还算顺利。”
我们这边寒暄着，周围不少仙官都竖着耳朵在听。显然，所有人都想知道改革司在憋什么大招。
这时，王母娘娘驾到，宴会正式开始。
仙乐飘飘，仙娥曼舞，琼浆玉液源源不断。酒过三巡，气氛渐渐热络起来。
“李司主，”王母娘娘忽然开口，全场顿时安静下来，“听说改革司最近在推进仙务流程优化，不知可有什么心得？”
来了。我放下酒杯，起身行礼：“回娘娘，确有些浅见。”
指尖在杯中蘸了滴仙酿，随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水痕。水痕流转，化作简单的流程图。
“现行的仙务流程，好比这蟠桃园中的小路。”我手指轻点，水痕分成数条，蜿蜒曲折，“从东门到西门，要绕经亭台楼阁，费时费力。”
随手一抹，水痕重组，变成一条直线：“优化后的流程，直来直往，省时省力。”
众仙官看得入神，有人点头，有人皱眉。
资源部刘主事忽然笑道：“李司主这个比喻妙得很。不过直路虽快，却少了沿途风景，岂不可惜？”
“刘主事说得是。”我早有准备，手指再点，直线两旁生出枝蔓，开出朵朵桃花，“所以优化不是简单粗暴地砍环节，而是在保证效率的同时，保留必要的审阅和监督。”
水痕中的桃花随风摇曳，美不胜收。连王母娘娘都微微颔首。
“说得轻巧。”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，是一直沉默的太上长老，“流程简化了，责任谁来担？若是出了差错，找谁问责？”
全场目光聚焦在我身上。
“长老问得好。”我不慌不忙，水痕再变，化作一柄剑的形状，“流程如剑，责任如锋。优化流程不是推卸责任，而是让责任更加明晰。”
剑锋指向各个节点：“每个环节谁负责，清清楚楚。就像这剑，剑尖伤敌，剑柄护手，各司其职。”
太上长老冷哼一声，不再说话。
接下来的宴会，不断有仙官过来敬酒，明里暗里打探优化方案的内容。我一一应对，既不过多透露，也不完全保密，吊足了众人的胃口。
宴会尾声，王母娘娘将我叫到身边：“李司主今日的表现，很是精彩。”
“娘娘过奖。”
“不过，”她话锋一转，“你要记住，天庭不是蟠桃园，改革不是画画。纸上谈兵容易，真要推行，难。”
我躬身：“臣明白。”
离开瑶池时，月光如水。王副司主等在门外，见我出来急忙迎上：“司主，情况如何？”
“成了。”我简短回答。
“成了？”
“明日开始，会有更多部门主动来找我们合作。”我望着天边的明月，“经过今日这场宴会，改革司才算真正在天庭站稳了脚跟。”
王副司主喜形于色，我却心中清明。
今日的蟠桃会，只是改革的又一个起点。真正的难关，还在后面。
但至少，我们已经有了一席之地。
这就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