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叙没有追问，视线落在她握着的酒瓶身上。
那粉嫩嫩的瓶子在她纤细的手指间显得格外小巧，瓶身上的水蜜桃图案被酒液浸得有些模糊，像蒙着层水汽的梦。
许是酒壮怂人胆，温凝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。
她往前凑了凑，胳膊肘支在餐桌上，冰丝睡衣的领口随着动作微微下滑，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，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。
开始絮絮叨叨地和他讲自己家教遇到的奇葩雇主，说到好笑处，她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，冰丝睡衣的蕾丝花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，看的男人眼神微暗。
沈叙一早就注意到，小姑娘拿着的酒度数可不低，瓶身标签角落的数字足够让没什么酒量的小姑娘醉得人事不知，可他没阻止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，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餐厅的挂钟滴答作响。
温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尾音拖得长长的，像小猫的尾巴在轻轻扫。
她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沉，最后 “咚” 一声，彻底趴在了餐桌上，半边小脸贴着微凉的桌布，另半边对着沈叙，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，一声接一声地叫着。
“哥哥…… 哥哥……”
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酒气，缠缠绵绵地钻进沈叙耳朵里。
沈叙起身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，烫得惊人。
“温凝？” 他低声叫她，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。
嗯？” 温凝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。
沈叙捏了捏她的脸颊，指尖传来细腻温热的触感。
“知道我是谁吗？”
温凝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，身子晃了晃，跌跌撞撞扑到他怀里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，把脸埋在他的胸口。
“你是...... 沈叙。”
她的声音闷闷的，带着酒后的慵懒和全然的依赖，吐字却异常清晰。
沈叙的身体瞬间僵住，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。
少女的呼吸带着甜腻的酒气，喷洒在他的衬衫上，透过布料，传到他的皮肤上，烫得他浑身发麻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的重量，感受到她纤细的手臂勒在腰间的力度，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。
冰丝睡衣的凉意和她身体的温热交织在一起，形成一种奇异的触感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
沈叙抬起手，犹豫了半天，最终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背上，轻轻拍着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。
“嗯，是我。”
-
次日，温凝是在陌生的床上醒来的。
柔软的被褥带着淡淡的雪松味，不是她惯用的薰衣草香。
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水晶吊灯，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这不是自己的卧室。
宿醉的头痛袭来，昨晚的记忆像被打碎的玻璃，零零散散地拼凑不起来。
她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，说了很多话，最后好像…… 扑进了沈叙怀里？
想到这里，温凝的脸颊 “唰” 地一下红了，连忙掀开被子坐起来。
身上穿着的不是昨晚那件冰丝睡衣，而是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，袖口长到盖住了她的指尖，带着沈叙身上独有的气息。
她耷拉着拖鞋朝外走去，脚步还有些虚浮。
刚走到卧室门口，就正好对上听见声音过来查看的沈叙。
沈叙穿着一身家居服，头发随意地梳在脑后，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严谨，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。
看到温凝醒了，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，随即恢复了平静：“醒了？”
温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，下意识地拢了拢身上的衬衫，脸颊发烫：“哥、哥哥…… 我怎么会在你的卧室？”
“你昨晚喝醉了，自己不肯回房间。”
沈叙的语气很平淡，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，“折腾了半天，最后就在这里睡着了。”
“那...... 衣服？”
温凝的目光落在身上的衬衫上，指尖轻轻捏着布料。
这件衬衫就是之前她在沈家别墅住时穿的那件，她本以为早就被扔掉了，没想到沈叙竟然还留着。
沈叙朝她走了几步，他抬手轻轻拂过她颈侧的肌肤，帮她扣上锁骨上方那颗松开的扣子。
“不喜欢吗？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缠得人呼吸发紧。
喜欢什么？
衣服还是人？
温凝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，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，乱了分寸。
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，透过衬衫布料渗进来，在皮肤上烧出一串细小的战栗。
“没、没有不喜欢......”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，睫毛剧烈地颤抖着。
男人轻笑，胸腔的震动透过空气传到她耳边，带着点戏谑的暖意。
“那就是喜欢？”
实在受不了这逼仄的暧昧，温凝猛地抬手推开他的胸膛，让沈叙下意识地后退半步。
“我、我回房换衣服！”
她丢下这句话，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跑得太急，少女没敢回头看沈叙的表情，自然也忘了追问。
昨晚那件冰丝睡衣，到底是谁帮她换成这件衬衫的。
卧室门被 “砰” 地撞关上，门板都在微微发颤。
温凝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，心脏还在疯狂跳动，像要撞碎肋骨冲出来。
她抬手按着发烫的脸颊，脑子里乱糟糟的，全是沈叙那句 “那就是喜欢”，和他眼底化不开的深意。
而门外的沈叙，看着紧闭的房门，指尖还残留着她颈侧的温软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，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。
至于衣服是怎么换上的...... 那就得问某个老男人了。
沈叙心情颇好的回到厨房，走之前还不忘轻叩温凝的房门。
“洗漱完出来吃早餐，带你去公司。”
仅仅只是通过电子设备窥伺小姑娘已经满足不了他了。
屏幕里的影像再清晰，摸不到她发烫的脸颊，闻不到她发间的清香，更抵不过指尖触到肌肤时的战栗。
想要再和小姑娘同床共枕一次，可得使点特殊手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