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翠花来喊沈袅去赶集,昨晚俩人约好了。
看见沈袅穿了件白色衬衫,卷到手肘,露出那一截手臂白得晃眼,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开着,纤细的脖颈系着一条蓝色三角巾,跟蓝色棉布长裙相互辉映,脚下则是一双简单蓝色印花拖鞋。
长长的头发高高绑在脑后,垂直散落像一条流动的缎子,衬得肤色莹白如雪,又有着玉的温润,像是冷光中透出的白,从底下透出丰盈的血色。
面上不施粉黛,但鼻梁挺直,下颌线收得利落,一双欲说还休的桃花眼,睫毛浓密得在阳光下自然投下小片阴翳。最让人挪不开的是那瞳色,像波光粼粼的水潭。红唇饱满如熟透的浆果,时常带着微微上翘的弧度。
最妙的是她左眸眼尾下点缀的一颗暗红小痣,让本就灵动的眸子添了几分风情,让这幅过于秾丽的画生动起来,让人想到盛夏正午的花园,所以颜色和香气毫无保留的怒放,灼灼地,能烙进人眼底。
尽管张翠花和沈袅是整个家属院关系最好的,也经常见面。但每次看见沈袅,张翠花都会因为她的脸而惊艳一次又一次。
人怎么能好看成这样呢,简直跟仙女似的。
沈袅来到张翠花跟前,伸手在她眼前晃晃,“翠花嫂子,你怎么了?”
“没怎么,就是在想,我肚子里要是个女儿,能有你三分,不,一分漂亮就够了。”
要漂亮成沈袅这样她还不放心,所以有个一分就行,那也是个顶漂亮的小丫头。
沈袅轻笑,看向她圆滚滚的小肚子,“那行,等生孩子的时候,让她第一眼看见我,听说小孩第一眼看见谁就长得像谁。”
“真的?”张翠花激动起来,“那我生的时候你就在外面守着,一定要让孩子第一个看见你。”
沈袅满口答应,“没问题。”
说话间,吴清川从屋内走出来,这么大热天,他穿白色短袖衬衫,扣子依旧系到最上面,下身一条颜色跟沈袅裙子颜色差不多的深蓝色裤子,冷着一张脸,自带降温气质,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。
瞧着眼前特别养眼的一对,张翠花还指了指他俩身上的衣服,“你俩穿的颜色都一样,真好看。”
不过她也知道这一对不光长得好,身材也好,个头都高,天生的衣架子。
要不人家怎么成为夫妻呢,什么锅配什么盖呗。
沈袅往站自己身旁的吴清川睨了眼,正好看见他垂眸看着自己的眼神,带着浅浅笑意。
她在心里哼了声,自己找衣服穿的时候,这人可是看她穿的颜色,特意找了身一样的颜色。
他就是想和自己穿一样的颜色,闷骚得很。
……
崖城的集市在距离镇子很近的码头避风处,他们到的时候不算早,最热闹的时候都过了。
沈袅还是第一次赶这边的集市,好奇的东张西望。
她和张翠花走在前面,李建国和吴清川则走在后面,时不时为她俩挡开拥挤的人群。
至于张翠花和李建国的三个儿子,丢在家里没带出来,反正在家属院也丢不了。
崖城这边的集市很有当地特色,因为这里绝大多数人口都是水族,无论是赶集还是摆摊的,几乎都穿着当地的传统服饰。
沈袅之前在裁缝铺做衣服,那里有许多各色很有特色的面料,还按照这边年轻女性常穿的款式,给自己也做了几套衣服。
现在看来赶集的年轻女孩子们穿着贯头式上衣,下身则是筒裙,还戴着银簪,决定自己下次再来赶集,也要穿传统服饰,多漂亮啊!
而这里赶集主要以当地特色为主,有卖自家纺织的面料,有自己扎的帽子,藤编的竹器,手工打造的古簪和银簪,还有各种传统的银饰,如耳环、项圈、手镯等等,还有拿海螺贝壳等做成的手工艺品,
海鲜也有不少,台风造成的创伤已经过去,大家还得过日子,因此集上的海鲜许多,有不少沈袅见都没见过。
沈袅和张翠花逛这种集市跟老鼠掉进米缸似的,这个也好看,那个也漂亮,看见啥都想买。
索幸沈袅也不缺钱,喜欢的自然全部收入囊中,没多大会,吴清川手上都拿满了,甚至连布料都拿来两匹。
逛着逛着,张翠花买其他东西去了,沈袅则在渔婆的竹篮前挑新鲜海螺,余光扫到吴清川站在自己旁边,背挺得像桅杆,一双眼睛跟鹰似的,好像在巡视领地,哪怕出来随便逛逛,也不忘职责所在,一个人看起来很紧绷。
沈袅想让他放松一些,故意举起虎斑贝。
“你看这个好看吗?”
吴清川飞快看了眼,“嗯!”
“那我给你缝帽徽旁边!”
“违反条例。”吴清川无奈。
沈袅抿唇一笑,“哎呀,我这没钱了,你那还有吗?”
她这里不少呢,故意说的。
吴清川手里拿满了东西,只得用眼神示意她,“在我左边裤袋里。”
沈袅站起来伸手进裤袋,磨磨蹭蹭的摸,吴清川双腿绷紧,眼睛盯着她,“快点。”
“哎呀,我拿不到嘛!”
沈袅娇滴滴的说道,微微上挑的眼尾仿佛挑衅,那只摸钱的手终于在吴清川快忍不住的时候抽出来。
渔婆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俩,在沈袅蹲下身将钱递给她的时候,突然把一朵红绸花插进沈袅耳畔。
“漂亮姑娘配这个,真好看!”
那其实就是一朵供销社处理结婚用品的残次品,花瓣都歪了。
但沈袅摸了摸鬓上那朵花,笑容灿烂的跟渔婆道谢。
“谢谢阿婆。”
她提着挑好的海螺站起来,扭头仰着小脸问吴清川,“好看吗?”
吴清川看着她,乌黑的发间缀着朵艳红色绸花,笑容娇妍之下,让他只能看见眼前的女人,周围来往的人群都划过虚影。
他喉结动了动,“好看!”
沈袅把红绸花取下来,插进他胸口的口袋,满意的欣赏了会,然后低头靠近他。
“吴旅长,你这样,像要去当新郎官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