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会结束后，林宇没回工位，直接抱着一摞文件去了王建国的办公室。文件最上面是苏氏项目的对接日志，每一页都记着他加班的时间、修改的细节，还有客户签字确认的需求变更单——这些都是他熬夜整理的证据，足以证明自己才是项目执行的核心。
“王主管，”林宇把文件放在王建国桌上，尽量让语气平静，“苏氏项目的情况，我想跟您说明一下。清单核对、客户对接这些工作，其实是我做的，张涛只是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王建国就放下手里的茶杯，眉头皱了起来：“林宇，你什么意思？早会上不是都说清楚了吗？张涛统筹，你配合，团队协作的成果，非要分那么细？”
“不是要分细，是要讲事实。”林宇指着日志里的记录，“您看，3月15号我熬到凌晨三点改流程，18号去客户公司谈需求，这些都有记录，张涛那天根本没去现场。”
王建国扫都没扫文件一眼，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，语气沉了下来：“我不管谁去了现场，张涛是项目组的老人，他牵头负责，功劳算在他头上，是为了激励团队。你一个新人，刚入职没多久，就这么斤斤计较功劳，像话吗？”
“这不是斤斤计较，是我的劳动成果。”林宇攥紧了拳头，心里的委屈涌了上来，“我熬了那么多夜，不是为了让别人把功劳拿走的。”
“年轻人，要懂分寸。”王建国的声音冷了几分，手指在桌上敲了敲，“公司看的是结果，不是谁加了多少班。张涛能把项目拿下来，就是他的能力。你呢？只会盯着自己做的那点事，格局太小了。”
林宇愣住了，他没想到王建国会完全无视证据，反而指责他格局小。他还想再说什么，王建国却摆了摆手，语气里带着警告：“行了，这事别再提了。你要是还想在部门好好待着，就踏实干活，别总想着争功。后续还有几个小项目，要不要给你分配，还得看你表现。”
这句话像一盆冷水，浇灭了林宇所有的辩解欲。他看着王建国不容置喙的表情，突然明白过来——王建国根本不在乎事实，他只偏向张涛。再多的证据，在“新人要懂分寸”“团队协作”这些理由面前，都成了没用的东西。
林宇拿起桌上的文件，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。走出办公室时，他听见王建国在里面给张涛打电话，语气里满是笑意：“小张啊，刚才林宇来找我，我已经说他了，你放心，功劳肯定算你的……”
走廊里的灯光很亮，却照不进林宇心里的委屈。他抱着文件走回工位，张涛正坐在对面跟同事说笑，看见他回来，还特意抬了抬头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。林宇低下头，把文件塞进抽屉最里面——那些熬夜整理的证据，此刻像一堆废纸，压得他胸口发闷。他第一次意识到，在这个办公室里，光靠努力和事实，有时候是没用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