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，她才缓缓地转过身。
脸上没有他预想中的震惊、愤怒或是羞涩，而是一种极致的、仿佛cpU过载后重启般的平静。
她走到他面前，仰头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问：
“张铁柱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？你知道表白这种事情，是需要计算时机成本和情感风险的吗？”
“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计算。”
张铁柱看着她的眼睛，无比坚定，
“我只知道，如果现在不说，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。”
秋雅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秒钟。
然后，她做出了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的举动。
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，拿起计算器，低头疯狂地按了起来。
就在张铁柱以为她要把“情感价值”也量化成数据时，她停下了。
“罢了。”她轻声说，仿佛在对自己说。
她站起身，重新走到张铁柱面前，脸上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“公司的账上，还有十六万。我的个人存款，上次看的，是三万二。林菲菲那里，我估计能凑出八千。加起来，正好二十万。”
她抬头看着张铁柱，眼神里有一种豁出去的、亮晶晶的光。
“买吧。”
“啊？”张铁柱彻底愣住了。
“我说，买那个【官方认证】。”
秋雅的语气不容置疑，但脸颊却微微泛红，
“我刚刚重新评估了我们公司的资产。最重要的资产，不是钱，不是Ip，是人。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低得像蚊子哼。
“你这个……核心资产，要是出了问题，公司就直接清盘了。所以，保住你，就是最高级别的风险投资。”
说完，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，飞快地踮起脚，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。
柔软，温暖，带着一股咖啡的香气。
然后立刻退开，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，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。
“现在，我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。你要是敢把我们一起带进沟里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，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。
门口，林菲菲探进一个脑袋，小心翼翼地问：
“所以……两位董事长，危机公关会议开完了吗？我……需要现在就去民政局官网，研究一下怎么给公司办理已婚认证吗？”
张铁柱和秋雅的脸，“腾”地一下全红了。
他转过身，在秋雅又羞又气的目光注视下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豪迈的心情，重重按下了那个价值二十万的购买按钮。
【官方认证（伪）】，购买成功！
这一刻，他赌上的，不再仅仅是公司的未来。
而是他和她的未来。
在张铁柱按下“购买”键的瞬间，他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。
他们三人的目光，死死地钉在公司的银行账户余额上。
数字疯狂地跳动，从一个还算体面的六位数，瞬间清零，然后，变成了一个刺眼的、鲜红的、他这辈子都从未见过的数字：
- ￥ 40,000。
他们的公司，他们“就是莽超常规问题解决顾问有限公司”，在成立的第一个月，就光荣地、精准地、一步到位地……破产了。
而且还欠了系统四万块的高利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