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棚里的灯光昏黄，守业刚加班结束，满身尘土地坐在床边，手指无意识地刷新着手机——晚晴说有天大的惊喜，让他心痒了一下午。刚拨通视频，屏幕里就跳出晚晴带着笑意的脸，还有她怀里的晓宇。
“守业，你看！”晚晴把手机凑近孩子，眼里满是骄傲，“晓宇，喊妈妈给爸爸听！”
守业屏住呼吸，盯着屏幕。下一秒，一声清晰又稚嫩的“妈妈”从听筒里传来，像春日里的第一缕风，轻轻拂过他的心田。晓宇咧着嘴，露出没长齐的小牙，又脆生生地喊了一遍：“妈妈！”
那一刻，守业只觉得鼻子一酸，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。他抬手想擦，可眼泪越流越多，顺着脸颊往下淌，滴在满是灰尘的工装袖口上。他在工地上扛过最重的钢筋，熬过最长的夜，受过最委屈的气，都没掉过一滴泪，可此刻，孩子这声简单的“妈妈”，却让他彻底破防了。
“听到了……听到了……”他哽咽着，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，“我们晓宇真棒，都会喊妈妈了！”
视频里的晚晴看着他落泪，眼眶也红了，却笑着打趣：“看你，还哭了。晓宇刚学会，喊得可清楚了，一天到晚‘妈妈’不离口。”
“我高兴……”守业吸了吸鼻子，努力平复情绪，可视线依旧模糊，“没能陪着她长大，连她第一次说话都听不到现场，我对不起你们娘俩。”
“跟你没关系，”晚晴赶紧安慰他，把晓宇往镜头前又推了推，“你在外面辛苦挣钱，都是为了我们。晓宇，跟爸爸挥挥手，喊爸爸好不好？”
晓宇盯着屏幕里陌生又熟悉的脸，小嘴巴动了动，没喊出“爸爸”，反而又喊了一声“妈妈”，逗得晚晴笑出了声。守业也跟着笑了，眼泪却还在往下掉，那是喜悦的泪，是愧疚的泪，也是思念的泪。
他看着屏幕里的晓宇，孩子又长高了些，脸蛋依旧肉嘟嘟的，穿着他寄回去的新衣服，抱着那只电动小黄鸭，眼里满是童真。他想起晓宇刚出生时的小模样，想起第一次视频时她懵懂的眼神，想起她生病时晚晴独自照料的疲惫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，酸甜苦辣涌上心头。
“晚晴，辛苦你了。”他深情地看着屏幕里的妻子，“是你教得好，把晓宇照顾得这么好。我不在身边，你又当妈又当爸，真的委屈你了。”
晚晴的眼睛更红了，却摇了摇头：“不委屈，只要晓宇好好的，你好好的，我就满足了。等你回家，我们一起教晓宇喊爸爸，到时候让她喊个够。”
视频聊了很久，守业一直盯着屏幕，舍不得挂断。他听晚晴讲晓宇的日常，讲她怎么学走路、怎么学说话，讲她调皮捣蛋的趣事，每一个细节都听得格外认真，仿佛自己就在她们身边。晓宇时不时对着屏幕喊“妈妈”，偶尔还会伸出小手，想去摸屏幕里的爸爸，可爱的模样让守业的心都化了。
挂了视频，守业还坐在床边，手里握着手机，屏幕上还停留在晓宇笑着喊“妈妈”的画面。眼泪已经干了，可心里的激动和思念却久久无法平息。他把手机贴在胸口，仿佛能感受到妻儿的温度，嘴里喃喃道：“晓宇，爸爸很快就回家了，到时候一定好好陪你，听你喊无数声‘爸爸’。”
工友们看到他红着眼眶的样子，都过来打趣：“开总，这是怎么了？跟嫂子视频还哭了？”
守业笑着点点头，眼里满是幸福：“我女儿会喊妈妈了，第一次说话，我能不高兴吗？”语气里的骄傲和喜悦，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那一晚，守业睡得格外香甜。梦里，他回到了家，晓宇扑进他怀里，甜甜地喊着“爸爸”，晚晴站在一旁，笑着看着他们父女俩。那温馨的画面，让他嘴角带着笑容，直到天亮。他知道，为了这个梦，再苦再累都值得，他一定要尽快回家，把梦里的场景变成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