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嬷嬷被怼得面皮涨红,胸口剧烈起伏着,指着白莯媱的鼻子尖声骂道:“贱人就贱人!生出来的也是个小贱人!”
这话像针似的扎在白莯媱心上,她想也没想,扬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。
“啪”的一声,李嬷嬷捂着脸,还没来得及哀嚎,白莯媱的火气没消,扬手又是一巴掌——
可这一次,手腕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攥住。
力道不重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。
白莯媱侧眸,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,不是慕容靖又是谁?“放手!”两个字从齿缝里挤出来,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碴子,没有一点温度。
慕容靖眉峰微蹙,语气听不出喜怒:“阿媱,李嬷嬷年龄大了,阿媱就不能让让她?”
这话简直是给了李嬷嬷台阶,她当即就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。
哭声凄厉,“王爷啊——”
她哭得涕泪横流,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。
“老奴也不知是犯了何事,王妃她不是对老奴动手就是对老奴大骂!老奴活了大半辈子,就算以前在冷宫里头,也不过是挨饿受冻,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啊——”
正乱着,一道娇柔的声音插了进来,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。
魏晨曦袅袅娜娜地走过来,身边跟着垂手恭立的赵嬷嬷。
她远远瞧见地上撒泼的李嬷嬷,眼底飞快掠过一抹藏不住的笑意,脸上却立刻换上了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,连忙快步走上前,语气满是担忧:
“呀,李嬷嬷怎的坐地上了?这青石地多凉啊,嬷嬷年纪大了,可得注意身体才是,仔细染上风寒,那可就受罪了!”
白莯媱何等敏锐,魏晨曦那点藏在眼底的幸灾乐祸,简直就差刻在脸上了。
她反手甩开慕容靖的钳制,目光凉凉地落在魏晨曦虚情假意的脸上,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。
“魏侧妃倒是好心,也来的真是巧!不早不晚刚刚好!”她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!
这话一出,魏晨曦伸到半空中的手猛地僵住,脸上的关切瞬间裂了道缝。
白莯媱瞥了眼地上还在干嚎的李嬷嬷,又扫过慕容靖,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:
“方才李嬷嬷当众编排我娘亲的清白,一口一个‘贱人’骂得响亮,魏侧妃来的这般凑巧,莫不是早就候在一旁,就等着看这场好戏?”
她往前一步,逼近魏晨曦,眼神锐利如刀:“还是说,李嬷嬷敢这般肆无忌惮地嚼舌根,背后……是有人给她撑腰?”
魏晨曦被戳中心事,脸色霎时白了几分,随即眼眶便红了,那泪珠儿在眼眶里打着转,偏偏就是不掉下来,看着可怜兮兮的,惹人怜爱极了。
她往后缩了缩,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,眼眶泛红地看向慕容靖,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:
“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?妹妹可是冤枉的。方才明明是听到这边吵吵嚷嚷的,才急忙带着赵嬷嬷出来瞧瞧情况,哪里是姐姐说的那样,故意等着看姐姐的热闹?”
她咬着唇,指尖轻轻绞着帕子,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目光怯生生地掠过白莯媱,又飞快地落回慕容靖身上,就是在无声地求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