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恩的手还按在蒸馏塔上，手指因为用力发白。塞琳娜抓住他的左臂，指尖微微发抖，不是害怕，是魔力用太多的结果。他们看着那扇铁门，门缝里流出紫色的液体，地上湿了一片。气味很难闻，像烂掉的草药和烧焦的铁混在一起。
维恩右眼突然一跳，瞳孔闪过一丝银光。他猛地转身，把塞琳娜拉到自己身后。
头顶的通风管动了一下，灰尘掉了下来。一道黑影从上面跳下，落地没有声音。那人身材高瘦，戴着银色面具，上面有玫瑰花纹。他穿黑色紧身衣，腰上挂着几个小皮袋。他站在石台边，看向塞琳娜，抬起右手，三根细针夹在指间，针尖泛着蓝光。
维恩来不及拔刀，左眼亮起金光。光明之力冲出身体，在他们面前形成一层透明光墙。毒针撞上去，当场熔断，火星四溅。但有一根极细的针穿过缝隙，扎进塞琳娜的脖子附近。
她身体一僵，呼吸变快。她抬手碰了下伤口，指尖沾到一点血。
维恩立刻抱住她，右手抽出“晨曦”挡在前面，左眼看住对面的人。那人没再进攻，只是站着，嘴角似乎扬了扬。
塞琳娜靠在他怀里，开始发抖。这不是冷，是毒素进入身体的表现。她的脸很快变白，嘴唇没了颜色，银发垂下，眼尾的星纹也不亮了。
那人开口了，声音低低的，有点怪：“你总是挡在她前面。”他收起剩下的针，“可你能挡多久？”
维恩没说话，左手贴在塞琳娜背上，把光明之力送进去，想压住毒素。他能感觉到一股黑暗的东西顺着血管往心脏走。这毒不简单，还带诅咒，专门对付空间系能力者。
塞琳娜靠着他，声音很轻：“别管我……先看他想做什么。”她抓着维恩的衣服，手指发白，明显在忍痛。维恩低头看了她一眼，又看向敌人。
他知道这个人不是普通刺客。动作太准，出现时机也太巧，明显是冲塞琳娜来的。
“你是谁？”维恩问。
那人笑了一声，手在空中划了一下，像跳舞前的行礼。“叫我影舞者。”他说，“我等这一天很久了。”话音刚落，他人就不见了。下一秒出现在右边一根柱子后面，速度快得只剩残影。
维恩抱着塞琳娜后退两步，背靠蒸馏塔。双眼轮流闪金银光，随时准备应对攻击。这种人不会硬拼，会利用环境找破绽。刚才那一击只是试探，真正的杀招还没来。
塞琳娜呼吸越来越弱，体温下降。维恩用光明术维持她心跳，发现毒素正在破坏她的灵枢。如果再不想办法，她的能力可能会废掉。他必须做决定——是带她逃，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人？
影舞者没再动手，站在阴影里，双手交叉胸前，样子很从容。“你知道吗？”他说，“她本该属于我们。星耀城的血统，空间天赋，完美的容器。”他语气带着奇怪的喜欢，“可惜她逃了，像一只断了翅膀的鸟。”
维恩眼神冷了下来。他听出来了，这不是任务，是某种扭曲的想法。这个人认识塞琳娜，可能知道她的过去。
“你杀了她家人？”维恩问。
影舞者停了一下，面具下的眼睛直盯着他。“我没动手。”他说，“但我看着他们死。那时候我就决定了——她必须是我的作品。”
维恩握紧“晨曦”的柄，手指发出轻响。他不再犹豫，左手聚集光明之力，准备强行驱毒。只要撑几分钟，就能稳住她。至于这个人，必须死。
就在他要动手时，塞琳娜突然抓住他手腕。她力气不大，但眼神清醒。“别……浪费魔力。”她说，“他在引你出手。”她看了看四周，虽然虚弱，还在思考。
维恩明白了。影舞者故意激怒他，就是想让他救人时露出破绽。这里到处可能是陷阱，对方对地形很熟。
影舞者慢慢抽出匕首。刀是黑的，刀口发紫，明显涂了毒。他转了转刀柄，动作像在跳舞。“你们可以逃。”他说，“但我保证，她活不到下一个街区。”
维恩低头看塞琳娜，她睫毛在抖，呼吸微弱。他知道不能退，也不能乱冲。必须找到对方弱点。
这时，塞琳娜的手指轻轻动了下，指向左边地面。维恩看过去，发现那里的地砖有细小裂痕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。这是她用最后的空间感知留下的标记——下面可能有空洞，或是通道。
维恩懂了。他慢慢站起来，把塞琳娜轻轻放在蒸馏塔后面的角落，用斗篷盖住她。然后他单手持刀，另一只手按在地上，悄悄散出光明之力，掩盖他们的气息。
影舞者还是站着不动。但他感觉到了变化。猎物不再慌，开始反击。
维恩抬头，双眼金银交替，直视对方。“你说她是你的作品。”他声音平静，“那你应该知道，真正的好东西，从来不由人控制。”
影舞者手指收紧，刀尖垂下。空气一下子安静。
维恩迈出一步，脚踩在裂缝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