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恩单膝跪地，喘着粗气。他的手指插进石头的缝隙里，指节发白。黑袍站在几步远的地方，法杖尖上有一团黑色的血在跳动，味道很难闻。刚才他们撞在一起，现在都停下了，像是在等下一波攻击。
龙蛋忽然动了一下。一道金光从蛋里射出来，照在维恩胸口的衣服上。那里绣着龙鳞的图案，现在有点发热。一股暖流冲进他身体，顺着经脉流向丹田。他体内乱糟糟的力量慢慢稳了下来，光和暗不再打架，反而一点点靠近。
他抬起头，眼神变了。不再是硬撑的样子，而是很冷静。体内的核心发出低响，像是在回应龙蛋的光。接着“砰”的一声，一直挡着他突破的那层障碍碎了。八阶巅峰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开，空气都在抖。
黑袍眯起红色的眼睛，抓紧了手里的骨杖。“你居然……突破了？”他的声音还算平静，但语气有点意外。
维恩没说话。他慢慢站起来，双脚站稳。双手抬起，掌心相对再分开。以他为中心，一个由光和暗组成的力量场扩散出去，变成一个十米宽的球形区域。地上的裂缝不再裂开，空气里的血腥味也很快消失了。这片地方的规则变了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黑袍低声问。他指尖滴下的液体刚落地就干了。他想再召出血丝，却发现连着地底的那些线都被切断了，长不出来。
维恩往前走一步，领域更稳了。光在上面流动，像白天来了；暗在地下蔓延，封住了所有退路。两种力量轮流运转，形成循环。他举起右手，领域里立刻出现几十道旋转的光刃，排成扇形，对着黑袍。
光刃一起射出，划破空气发出尖叫声。黑袍侧身躲开，衣服一角被削掉，露出下面烂掉的皮肉。他挥动法杖，三根血矛凭空出现，射向维恩的胸口、脖子和膝盖。可这些血矛一进领域就被扭曲，钉到墙上后很快就枯萎，变成灰掉下来。
维恩左手一压，地面裂开，黑色的尖刺冒出来，直冲黑袍脚下。黑袍跳起来躲开，落地时动作慢了一点，像踩进了看不见的泥里。这里的时间变慢了，每个动作都拖了一瞬。
“你的诅咒在这里没用。”维恩开口，声音低但不抖，“这里不会让你腐化。”
黑袍冷笑，没回话。他突然把法杖插进地面，张开双臂，身上涌出大量血肉，想重新变样子。可刚长出来的肌肉还没成型，就被光烧掉，变成焦黑的渣子。
塞琳娜靠在石台边，手指微微抬起来。她感觉到战场上的变化，知道维恩占了上风。她忍着虚弱，轻轻动了下手指，在领域边上弄出一个小空间褶皱。虽然很小，但让黑袍眼前一闪，看不清了。
就是这一瞬间。
维恩双手握紧匕首，把所有魔力集中到一点。他的眼睛亮了起来，左眼金色，右眼白色，两股力量在匕首尖汇合，变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波。他向前冲去，这道光暗合一的冲击直射黑袍胸口。
黑袍急忙举杖挡住。能量撞上法杖的瞬间，爆出强光。他的脚在地上划出两条深沟，整个人被逼退好几步，右肩疼得像断了。法杖上出现了裂痕，快断了。
维恩没追上去。他站着不动，胸口起伏，额头出汗。用这个“光暗领域”太耗力了，他又刚突破，身体还没适应新力量。但他不能停，只要黑袍还站着，就还有危险。
黑袍低头看自己的手臂，伤口流血，长不出新肉。他第一次露出害怕的表情。不是因为疼，是因为怕——他最厉害的“血肉重生”失效了。这种感觉让他发抖。
“你以为这就完了？”他抬头盯着维恩，声音开始发颤，“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打开了什么。”
维恩冷冷看着他。“我只知道一件事——你别想碰这颗蛋。”
黑袍咬牙，突然把法杖狠狠插进自己胸口。鲜血流下来，却被法杖吸走。他的身体开始变大，皮肤下鼓起奇怪的包块。这是他最后的办法，用自己的命换力量。
维恩察觉到危险，立刻调整领域。光加强覆盖，暗在脚下布防。他知道接下来会更猛，必须守住位置，不让黑袍靠近龙蛋。
塞琳娜又抬起手，这次她的手指只动了一下就落下了。魔力用光了，意识也开始模糊。她靠着石台滑坐到地上，眼睛还睁着，死死盯着中间的战斗。
黑袍完成了变身，比之前更大，四肢扭曲，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。他大吼一声，猛地冲向维恩，速度快得留下影子。
维恩双臂交叉，把领域缩到身前，变成一面光暗混合的盾。撞击的一刻，巨大的力量让他双脚离地，后背重重撞上石台。龙蛋又震动了一下，金光洒在他脸上。
他吐了口血，慢慢站直。
黑袍站在对面，胸口起伏，显然这一击他也受伤了。
两人对视，谁都没动。
维恩左手松开“晨曦”，让它插在地上撑住身体。右手紧紧握住“暮影”，刀尖指着地面，一滴血顺着刀刃滑下，落在石头上，发出轻微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