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枢古星的日子,像山涧里悄悄淌过的清泉,连水流声都压得轻轻的,没惊起岸边的草叶,没吵醒石缝里的小虫,转眼就悄无声息地滑过了数月。就在这短短几个月里,五条从洪荒龙界来的身影,恰似五滴被精心拿捏了力道的水珠,精准地落进广袤的大海 —— 没有溅起半分突兀的水花,没有引来一丁点儿多余的目光,就这么稳稳当当、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这片古老土地的势力版图,仿佛他们本就该在这里。
张阿铁用了 “张铁” 这个再朴素不过的名字,在万法门安了身。那万法门藏着数不清的功法典籍,书架从地面堆到屋顶,连走道都只留窄窄的一条,他却能在书堆里找到自己的位置,每天抱着典籍啃,像只找到了粮仓的小老鼠。
包小怂悄悄躲进了天符宗,那宗门里的人个个手里捏着符文,他却凭着比别人更细腻的心思,能从旧符文的裂纹里看出门道,慢慢在符文工坊里扎了根。
龙焱化作 “炎龙”,钻进了满是战狂的荒古战宗,那里的弟子每天都在演武场上打拳、摔跤,他却凭着一身硬邦邦、能扛住石锤的肉身,轻松闯过测试,成了宗门里的 “硬茬子”。
青溟扮成 “寒月”,带着一身冷幽幽的冰魄道韵,走进了冰魄玄宫,宫里的人都爱跟冰雪打交道,她一抬手就能凝出冰花,很快就成了玄冰仙子身边的红人。
雷炮则用 “雷震” 当名号,扎进了雷法漫天的神霄宗,那里的天雷劈得山石乱颤,他却能张开胳膊接天雷,成了宗门里人人都想凑过来看的 “怪才”。
这五个宗门,各有各的脾气,实力却一个比一个硬:
万法门就像个被塞满宝贝的百宝箱,你想找修炼心法?有!你想找炼器图谱?也有!各种类型的功法典籍堆得像小山,浩如烟海的程度,能让刚进门的弟子看得眼睛发直,连走路都怕撞翻书架;
天符宗的人最擅长玩符文,巴掌大的黄纸,用朱砂笔随便画几道弯弯曲曲的线,往空中一抛,就能炸出火花、射出冰箭,那杀招凌厉得能划破空气,带着 “咻咻” 的风声;
荒古战宗的弟子个个练得一身腱子肉,胳膊比普通人的腿还粗,打起架来嗷嗷叫,那股子战意浓得像要烧起来,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发烫;
冰魄玄宫的冰法透着股冷幽幽的诡谲,宫里的人一抬手,周围的温度能瞬间降下来,连飘在空中的柳絮都能冻成小冰晶,那寒气能钻进人的骨头缝,连神魂都能冻得发僵;
神霄宗的雷法最是霸道,一道天雷劈下来,能把碗口粗的树干炸成黑炭,宗门里的人也跟天雷似的,性子火爆得很,两句话说不对付,就想抬手放雷比高低。
而这五位,也凭着各自的本事,不仅没被宗门里的人排斥,还得了不少重视:
张阿铁的脑子特别灵,在万法门的藏经阁里,别人得对着一本典籍琢磨好几天,他扫几眼就能悟出门道,阁里的长老见了都忍不住点头,很快就把他记在了心里,有新到的典籍还会特意留给他看;
包小怂对符文有种天生的敏感,天符宗里那些老得掉渣的符文,别人看了只觉得是一团乱线,他却能看透里面的门道,知道哪道线是用来聚气、哪道线是用来引爆,长老们都乐意把那些繁琐复杂的活儿交给他,比如修复破损的古符文;
龙焱的肉身简直离谱,荒古战宗的测试里,别人扛着十斤重的石头走三步就喘,他扛着五十斤的石头还能跑,轻松碾压了所有对手,直接被长老拉进核心真传,还特意给他安排了单独的练功房;
青溟的冰魄道体是天生的,冰魄玄宫的玄冰仙子见了都动心 —— 要知道,玄冰仙子收弟子向来严格,可见了青溟,没聊几句就拍板收作亲传,还把自己年轻时练的冰法心得抄了一份给她;
雷炮能吞天雷的本事,神霄宗的人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,长老们围着他看了好几天,把他当宝贝似的捧着,还特意在雷泽山脉划了一块地方,让他专门用来 “吞雷”。
这会儿,张阿铁正待在万法门后山的一间小石屋里。这屋子不大,也就够摆一张石桌、一个蒲团,墙角还堆着几卷他刚从藏经阁借来的典籍。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,那些符文线条弯弯曲曲的,有的像小蛇、有的像云朵,看着不起眼,却是书君特意设计的 —— 这些符文能把屋子的气息和周围的山石、树木混在一起,就算有人路过,也只会觉得这是间普通的储物屋。
屋子中央的石桌上,摆着个巴掌大的传讯法阵,泛着淡淡的、像月光一样的光泽。这可是个好东西,是张阿铁留在前哨基地的联络暗号,专门用灵枢古星特有的 “道韵” 波动传消息。那波动特别柔和,跟周围飘着的灵气混在一起,就算是化神期的修士从门口路过,也只会觉得是普通的灵气在慢慢飘,根本察觉不到异样,隐秘得没话说。
忽然,法阵轻轻亮了一下,是很淡很淡的白光,像夏夜里萤火虫的微光,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。一道细细的、像蚕丝一样的光影,在法阵中央慢慢聚起来,隐约显出几行字 —— 是龙焱发来的,字写得歪歪扭扭的,却很有力:“已在荒古战宗稳住,成长老亲传,可自由进出演武场。”
张阿铁盯着光影,嘴角悄悄勾了勾,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,他仿佛能想象出龙焱在演武场上挥拳的样子。没等多久,法阵又亮了,这次是淡蓝色的光,像冬天里冰面反射的光,清清凉凉的,是青溟的消息:
“玄冰仙子收我为亲传,教了《寒寂真意篇》,已能凝出三尺冰盾。”
再过一会儿,一道带着 “滋滋” 电流声的红光闪了起来,不用看也知道是雷炮的 —— 他的消息最直接,就一句话:
“引下三十道青雷,神霄宗长老说我是奇才。”
字里行间都透着股 “我很厉害” 的劲儿,连光影都带着微微的震动,像他体内没消化完的雷电。
看着三道光影先后散掉,像被风吹走的烟雾,张阿铁原本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,肩膀也轻轻往下松了松,心里那块悬了好几个月的石头,终于落了地。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法阵边缘的符文,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,不像石头那么凉,倒像是摸着一块被人盘了很久、打磨光滑的玉。他低下头,对着法阵低声跟自己说:“都安定下来就好,接下来,该把网织起来了。” 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股笃定的劲儿。
事实上,远在抵达灵枢古星之前,张阿铁便已与书君携手合作,精心研制出一种名为“同心子母传讯符”的神秘法宝。这种符纸制作工艺极其精湛,其轻薄程度犹如蝉翼一般,握于手中时几近无重量之感。若将之置于光线之下观察,则可清晰地瞧见其上镌刻着远比发丝更为纤细的繁复符文,这些符文密集而有序地排列着,如果不凑近双眼并凝神细看,恐怕难以察觉它们的存在。
此符乃是以归墟道韵作为基底,并融入了灵枢古星独有的符文技艺方才制成——其中的母符由张阿铁贴身携带,巧妙地藏匿于衣袖口处特制的暗袋之中。该暗袋采用了一种特殊材质所制,可以有效地遮蔽住符纸散发出来的气息;至于子符,则分别赐予了包小怂、龙焱、青溟以及雷炮四人。他们同样小心翼翼地将各自所得的子符妥善收藏起来:有人将其缝制于衣领之内,亦有人把它藏匿在腰带的夹层当中。
这传讯符有个特点,不能传复杂的话,只能定期发点短消息,要么是 “平安” 两个字,要么是几句关键的事,比如 “宗门有异动”“学到新功法”。而且每次发消息时,波动特别小,就像一阵微风掠过草叶,连旁边的烛火都不会晃一下,就算宗门里有严密的灵力监测阵,也很难抓得住它 —— 那些监测阵只会把这波动当成普通的灵气扰动,根本不会报警。
就靠这小小的符纸,五人搭起了一个秘密的联系网:张阿铁是核心,负责收大家的消息,把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拼起来,比如 “万法门要和天符宗合作”“荒古战宗和隔壁宗门闹了矛盾”,再把该说的事传回去,比如 “注意隐藏身份”“收集宗门对外策略”;包小怂他们四个则像网的节点,定期说说自己在宗门里的情况,比如学了什么新东西、宗门里有什么动静,确保彼此都知道对方安全,不用担惊受怕。
当最后一张子符也亮起来,传来包小怂从一符宗发来的平安消息 —— 就两个字 “安好,学新符文”,一张看不见的暗网,就这么悄悄盖住了灵枢古星的核心势力。这张网像一张透明的蛛丝,不仅把万法门、天符宗这两个大巨头裹了进来,连荒古战宗、冰魄玄宫、神霄宗这三个有特色的顶尖宗门,也都被网在了里面。洪荒龙界的这五根 “利爪”,不再是孤零零的五个点,而是像藤蔓一样,带着细细的根须,深深扎进了这片土地的骨子里,和这里的势力、人脉缠在了一起。
他们在各自的宗门里,一边低调地学本事:
张阿铁天天泡在万法门的藏经阁里,踩着木梯爬上爬下,把那些泛黄的典籍一本本翻开来,手指划过带着霉味的书页,想弄明白灵枢古星的人是怎么修炼的,还有那些上古时候的秘闻,比如 “上古神魔大战到底打了多久”;
包小怂拿着天符宗的符文册子,坐在窗边的小桌子旁,反复琢磨,有时候还会拿出朱砂笔,在纸上画几道龙界的符文,想试试把龙界的符文和这里的技术结合起来,看看能不能弄出点新花样,比如让符文的威力更大、引爆更快;
龙焱每天在荒古战宗的演武场上打熬身体,穿着五十斤重的玄铁背心,一拳拳砸在木桩上,练《荒古战体诀》的时候,浑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,越打越有劲,肉身也越来越结实,连木桩都被他砸出了深深的拳印;
青溟跟着玄冰仙子学冰雪神魂秘法,坐在冰魄玄宫的寒心殿里,身边放着一盆冰碴,指尖一捏就能凝出细碎的冰花,那些冰花能在她的掌心打转,不会融化,她对冰魄法则的理解也越来越深;
雷炮则天天往雷泽山脉跑,找个空旷的地方站定,张开胳膊等着天雷劈下来,天雷落在他身上时,他会闭上眼睛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 “哼” 声,把天雷的力量吞进肚子里打磨自己,让本体和雷法贴得更紧,有时候身上还会残留着细小的电弧,像小蛇一样在皮肤上游走。
一边又悄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:
张阿铁留意着万法门里不同派系的争斗,比如 “长老甲想和天符宗合作,长老乙却想和神霄宗结盟”,还有宗门对外的打算,比如 “下个月要派弟子去参加灵枢古星的宗门大会”;
包小怂收集天符宗跟其他势力做符文交易的消息,记着 “天符宗给荒古战宗卖了一百张防御符文”“天符宗和万法门因为符文价格闹过矛盾”,知道谁跟谁走得近、谁跟谁有矛盾;
龙焱打听荒古战宗跟周边宗门的摩擦,比如 “昨天和隔壁的烈火门弟子打了一架,因为抢修炼资源”,知道哪些宗门是朋友、哪些是敌人;
青溟看着冰魄玄宫对灵枢古星整体局势的态度,比如 “玄冰仙子说‘不掺和外界纷争’,但长老们却在私下讨论‘要不要防备万法门’”,猜着宫里的人会不会参与外面的纷争;
雷炮则盯着神霄宗在雷泽山脉的地盘,比如 “东边的山头有其他宗门的人偷偷进来引雷,被神霄宗的弟子赶跑了”,看看哪些地方有其他势力盯着,哪些是宗门的底线。
他们把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,都通过传讯符发给张阿铁。张阿铁会找个没人的时候,把这些消息记在一张薄薄的竹片上,再用石头压在石桌下面,然后一点点把这些碎片拼起来,画出灵枢古星的势力图:谁的实力强、谁的实力弱,谁和谁是盟友、一起做买卖,谁和谁有矛盾、见面就想打架,都看得清清楚楚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还在悄悄找 “知音”—— 就是那些能明白域外邪魔有多可怕、愿意一起对抗邪魔的人。
毕竟啊,就靠他们五个人,想挡住即将来犯的邪魔大军,简直像用一杯水去浇一团大火,根本不够用。他们得找到更多的帮手,才能在邪魔来的时候,守住灵枢古星,也守住自己的退路。
有一天,张阿铁在万法门藏经阁的最里面,慢慢合上了一本泛黄的典籍。那本书的封面都磨破了,边角卷得像波浪,上面 “上古神魔大战残卷” 六个字,淡得几乎要看不见,只有凑到眼前,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光,才能勉强认出。书页里还留着淡淡的霉味,混着老木头的气息,闻着就觉得古老,像在诉说千年前的故事。
他站起身,伸了个懒腰,骨头发出 “咔咔” 的轻响,然后走到窗边,推开一扇小窗,看着窗外的天空 —— 云慢悠悠地飘着,一会儿聚成一团像,一会儿又散开像轻纱,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,在地上投下一块块斑驳的光影,像撒了一把碎金子,随着云的移动,那些光影也跟着轻轻晃。
微风从窗外吹进来,带着藏经阁特有的墨香 —— 那是纸张、墨水和老木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,轻轻拂过张阿铁的衣角,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微微飘动。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深邃,像藏着一片星空,里面有担忧,也有期待。
他心里清楚,之前的潜入和立足,不过是这场大博弈的开场戏,就像大戏开演前的锣鼓,只是热身。真正的挑战,才刚刚开始 —— 随着他们五个人越来越深地融入灵枢古星,他们不仅要让自己变强,能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,还要时时刻刻小心,别暴露了来自龙界的身份,一旦身份暴露,他们可能会被所有宗门当成 “异类” 围攻;更要像春雨滋润土地那样,悄悄在各个宗门里施加影响,比如跟长老聊 “上古神魔大战的邪魔”,跟同门说 “域外可能有危险”,让那些能决定灵枢古星命运的大人物,慢慢知道域外邪魔有多危险,知道这场威胁已经近在眼前,不是遥远的传说。
这事儿急不得,得有耐心,像种庄稼一样,得等着种子慢慢发芽;还得有智慧,知道该跟谁说、该怎么说,不能太直白,免得引起怀疑;更得等一个好时机,比如某个宗门遇到类似邪魔的怪物,或者发现上古留下的邪魔痕迹,那时候再说,才更容易让人相信。
就像潜藏在深渊里的龙,不是消沉,不是放弃,而是在偷偷攒力气,等着有一天能腾空而起;已经张开的利爪,不是想张扬,不是想吓唬人,而是在等着合适的时机出击,一击即中。张阿铁悄悄握紧了藏在袖口里的母符,指尖传来符纸微凉的触感,像握着一片小小的冰,那凉意让他更加清醒。他仿佛能感觉到另外四个人的气息 —— 像夜空中四颗遥远却坚定的星星,虽然隔着千山万水,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身影,却能和他遥遥呼应,能感觉到彼此都在努力、都在坚持。
总有一天,等风起来了,云乱了,灵枢古星的平静被打破了,这五条藏起来的巨龙,就能挣脱所有束缚,不再需要伪装,不再需要隐藏,带着雷霆般的力量,一下子冲破灵枢古星的九重天,让所有人都知道,他们来自洪荒龙界,他们是来守护这片土地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