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太古龙鲤】退回深渊，直播画面中只剩下缓缓下沉的金色光点，最终彻底消失在黑暗里。
但整个世界，依旧沉浸在那份神话降临的余韵之中，久久无法自拔。
主控船上，苏小暖的团队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寂静。每个人都张着嘴，大脑一片空白，只有胸腔里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，在提醒他们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。
“数据……数据出来了……”一个负责后台监控的年轻技术员，声音颤抖地举起手里的平板。
屏幕上，全球同步在线观看人数的峰值，定格在了一个恐怖的数字上。
七亿八千万。
这个数字，已经超越了任何体育赛事、任何跨年晚会，创造了人类广播史上前所未有的奇迹。
“我们……我们成功了。”苏小暖的经纪人，那个在商场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中年男人，此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双手捂住了脸。
“何止是成功！”公司cEo通过远程视频连线，激动得满脸通红，“这是开创了一个时代！小暖，你不是传说了，你是神话！真正的神话！”
苏小暖没有说话，她只是看着监视器里那片重新恢复死寂的黑暗深水，感觉一切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。
管理室内。
林夜对外界的狂欢毫不在意。
他只关心自己系统面板上的数字。
【癫狂值】：98,845,120。
【太古龙鲤】出场短短几分钟，带来的收益，比过去几个月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出数倍。
接近一亿的癫狂值。
这笔巨款，足够他在系统商城里挥霍很久了。
可以给水库再来一次史诗级的大升级，或者……直接兑换一个传说级的【幼蛟】卵，让水库里真正出现一条龙。
今天的演出效果，堪称完美。
【巨化鲫鱼】的温顺，【狂暴黑鱼】的肃杀，最后由【太古龙鲤】的神圣来收尾，节奏张弛有度，情绪层层递进。
堪称教科书级别的“发癫”诱导。
他很满意。
是时候让演员退场，拉上帷幕了。
林夜拿起通讯器，用那副懒洋洋的腔调，对主控船那边下了指令。
“表演结束，让他们返航吧。”
……
“探索号”深潜器内。
那名退役的王牌潜航员，直到此刻，后背的作战服依旧被冷汗浸透。
刚才那条黄金巨龙带给他的压力，比独自驾驶潜艇在千米深海执行秘密任务还要大上无数倍。
接到返航的指令，他如蒙大赦。
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他看了一眼操作台上的导航屏幕，林夜规划的那条红色安全路线，像一条弯弯曲曲的蚯蚓。
而另一条由系统自动规划的、最节能的返航路线，则是一条笔直向上的斜线。
潜航员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既然最危险的大家伙已经走了，抄个近路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？
早点上去，早点结束这场噩梦。
这个想法一出现，就再也遏制不住。
他只是想节省一点时间，也节省一点这台昂贵机器的能源。
他稳定地推动摇杆，让“探索号”的机头微微调转，偏离了那条红色的安全线，朝着系统规划的“最优路线”航行而去。
他没有注意到，这条最优路线，会让他经过一条深不见底的水下裂缝的边缘。
那条裂缝，是林夜投放【灵泉之眼】后，为了容纳未来更庞大的生物，而特意构造出的“深渊”区域。
管理室内，林夜正准备起身去泡面。
他眼角的余光，扫过监控屏幕。
代表着“探索号”的那个绿色光点，偏离了预设的轨道。
林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。
他眉头紧皱。
那个方向……
他立刻扑到通讯器前，抓起话筒，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急切。
“立刻离开那里！向左转！马上！”
但已经晚了。
为了看清上浮的路线，“探索号”前端那几盏军工级的超大功率探照灯，正开到最大。
刺目的光柱，如同几把利剑，直直地射入了那片漆黑的裂缝之中。
光，惊扰了沉睡。
在深渊的最底部，一个比【太古龙鲤】还要庞大数倍的阴影，缓缓地动了一下。
它在这里睡了很久很久。
它不喜欢光。
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晃醒，它非常不爽。
于是，它缓缓地，从深渊中，抬起了头。
“探索号”内，潜航员听到了林夜那近乎咆哮的警告，心里一惊。
他正要操作潜航器转向，声呐系统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。
“警告！警告！正下方侦测到超巨型生物反应！体积无法估算！正在高速上浮！”
潜航员猛地向下看去。
主控船上，苏小暖和所有工作人员也通过主摄像头，看到了那让他们灵魂冻结的一幕。
下方的黑暗，不再是黑暗。
一片巨大的、无法形容的、带着淤泥和苔藓的灰褐色平面，正在从裂缝中升起。
那不是海底，那是一个生物的头顶！
它的头颅，就像一座从深渊中拔地而起的小山。
然后，那座“小山”睁开了眼睛。
不，那甚至不能称之为眼睛。只是两个浑浊的、暗淡的、如同深潭般的圆洞。
里面没有神性，没有威严，只有最原始的、混沌的、被吵醒的恼怒。
【深渊巨鲶】！
这个大家伙，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，所以林夜之前根本没有特意去“打招呼”。
它被吵醒了，很不高兴。
它打了个哈欠。
这个动作，通过高清摄像头，实时转播给了全球七亿多观众。
直播间里，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恐怖绝伦的一幕。
一个比深潜器本身还要大上百倍的、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口，正对着他们的屏幕，缓缓地，张开。
那不是嘴。
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，一个通往地狱的入口，一个可以将山峰一口吞下的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