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清风子心神失守的瞬间，他双腿一软，“噗通”一声，整个人直挺挺地跪倒在了湿润的泥土地上。
这突如其来的一跪，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“师叔！”
“师叔！您怎么了？”
他身后那群年轻的弟子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，一个个大惊失色，连忙冲上前去，想要将他搀扶起来。
“师叔，您别吓我们啊！”
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
可清风子对他们的呼喊充耳不闻，他只是跪在那里，身体抖得和筛糠一样。他完全听不到弟子们的声音，他的脑海中，他的灵魂深处，还在疯狂回荡着那股毁天灭地般的苍茫威压。
紧接着，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。
一缕殷红的血丝，从清风子的鼻孔中缓缓渗出。
然后是他的耳朵。
最后，连他那圆睁的双眼眼角，也开始沁出细密的血珠。
七窍渗血！
“血！师叔流血了！”
一个年轻弟子指着清风子的脸，声音尖利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恐慌。
所有人都吓坏了，手忙脚乱地想要为他擦拭，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。
也就在这时，清风子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腾暴走的气血，喉头一甜，胸腹之间猛地一抽。
“噗——！”
一大口鲜血，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，重重地洒落在他身前的土地上，染红了一片青草。
这一下，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那群青衣弟子彻底僵住了，一个个面如土色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正在远处高空盘旋的无人机，将这一幕分毫不差地捕捉了下来。
苏小暖的直播间里，两千多万观众也亲眼目睹了这冲击力极强的一幕。短暂的死寂之后，弹幕彻底引爆。
“卧槽卧槽卧槽！！！”
“吐血了！真吐血了！这他妈不是演戏！绝对不是！”
“我的妈呀！我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那口血的温度！这道长到底在水里看到了什么？！”
“快打120啊！主播！别看了！要出人命了！”
“邪门！这地方太邪门了！先是宠物全灭，现在道长吐血！这黑山水库底下到底有什么啊！”
苏小暖也吓得不轻，她紧紧握着无人机的控制器，手心全是冷汗。她也没想到，这群看起来仙风道骨的“放生客”，会突然上演一出“当场吐血”的惊悚戏码。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能理解的范畴。
【叮！检测到超剧烈情绪波动（恐惧、震惊），癫狂值+3899！】
【叮！检测到超剧烈情绪波动（难以置信），癫狂值+4577！】
【叮！直播间话题#道长吐血#热度急剧攀升，癫狂值正在海量转化中！】
系统面板上的数字疯狂跳动，但林夜已经没心思去看了。
“我只是想看你们被小怪虐，没让你们去敲最终boSS的门啊……”
林夜喃喃自语，一种荒谬而又刺激的感觉涌上心头。
“这业务能力也太强了，属于是专业碰瓷了。”
岸边。
喷出那口血后，清风子反而觉得胸口的窒息感消散了不少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，之前的不甘、愤怒、怨毒，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他终于明白，为什么那些被他寄予厚望，甚至还有护身手段的灵宠，会在入水后的一分钟内，就瞬间暴毙，连一丝求救的信号都发不出来。
在这等恐怖的存在面前，他那些所谓的“灵宠”，连当一盘精致点心的资格都没有。
它们只是灰尘。
是被巨兽无意间吸入鼻腔，然后又被一个喷嚏打出去的灰尘。
整个过程，那伟大的存在，可能都未曾察觉到它们的存在。
古籍中那些语焉不详的记载，宗门长辈们当成神话故事来讲的传说，此刻都化作了无比清晰、无比残酷的现实，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。
真龙、神兽，并非虚言。
它们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！
而他，一个初窥门径、刚刚摸到修行门槛的小小修士，竟然妄图在这种存在的地盘上占便宜？
竟然还想把这里开辟成宗门的“后花园”？
清风子的肠子都悔青了。
这一刻，他心中再也没有任何为宗门挽回损失的念头，也没有任何探究真相的好奇。
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。
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