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(IcU)的空气,永远混合着消毒水的尖锐、仪器运转的金属腥气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濒死生命的腐朽气息。而在这弥漫着生死张力的空间里,最让人胆寒的不是复杂的病情,而是那张常年空置的1床——它就像IcU里的一道伤疤,用无数次诡异的悲剧,提醒着每一位医护人员:有些床位,自带咒怨。
我叫周明,是IcU的主治医生,在这里工作了八年。刚入职时,我就发现了1床的异常:它位于IcU最内侧,靠着墙角,采光最差,视野也最偏,却始终空着。当时我以为是医院的特殊安排,直到后来听护士长陈姐说起那些尘封的往事,才明白这张床背后,藏着怎样惊悚的秘密。
“1床邪门得很,”陈姐是IcU的老人,在这儿干了十五年,见过的生死比我吃过的饭还多,她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忌惮,“你刚来,不知道这里的规矩。这张床,能空着就空着,千万别安排病人住。”
我当时年轻气盛,不信鬼神之说,只当是前辈吓唬新人的戏言。可没过多久,我就亲眼见证了1床的恐怖。
那是三年前的冬天,IcU床位异常紧张,急诊接连收了好几个重症病人,走廊里都加了临时床位。护士长看着空荡荡的1床,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叹了口气:“实在没办法了,把张老头安排到1床吧。”
张老头是心梗后放了支架的病人,七十多岁,身体还算硬朗,就是性子有些固执。他的儿子小张一直陪在身边,寸步不离。入住1床的前三天,一切都还算平静,张老头的生命体征平稳,精神状态也不错,甚至能和我们聊上几句。
可到了第四天夜里,出事了。
那天我值夜班,凌晨两点多,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响起,正是1床的方向。我心里一紧,赶紧冲了过去。只见张老头躺在病床上,脸色发紫,呼吸微弱,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剧烈波动,随时可能变成直线。
“快!准备抢救!”我大喊一声,护士们立刻围了上来,建立静脉通路、吸氧、注射抢救药物,一系列操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小张吓得脸色惨白,瘫坐在地上,嘴里不停地念叨:“怎么会这样?怎么会这样?刚才还好好的……”
抢救持续了一个小时,最终,我还是不得不宣布放弃。张老头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瞳孔涣散,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,嘴角还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小张情绪失控,抓住我的白大褂,嘶吼道:“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我爸的?他白天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没了?是不是你们没照顾好他!”
我们理解他的悲痛,耐心地向他解释,张老头是突发并发症,与护理无关。可小张根本不听,一口咬定是我们的责任,在IcU里大闹了一场,直到警察来了才平息。
后来,通过调取监控和询问小张,我们才还原了事情的真相。那天夜里,张老头觉得身体不舒服,想翻身,可小张却误以为刚放了支架不能翻身,死活不让他动。父子俩为此发生了激烈的争执,张老头情绪激动,又用力挣扎着想翻身,结果导致支架移位,引发了严重的并发症,最终不治身亡。
事情看似有了合理的解释,可陈姐却私下告诉我:“这事儿没那么简单。你以为张老头真的是因为翻身争执才出事的?我告诉你,在他之前,已经有三个病人死在1床了,每一个都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陈姐的话让我浑身发冷。她告诉我,1床刚启用的时候,住的是一个脑出血的病人,术后恢复得很好,可入住1床的第二天,就突然呼吸骤停,抢救无效死亡;第二个病人是严重创伤的年轻人,各项指标都在好转,结果在1床住了三天,夜里突然跳楼自杀,监控只拍到他疯了一样冲向窗户,嘴里喊着“别逼我”;第三个病人是肺炎重症患者,已经脱离危险,就等着转普通病房了,可在1床住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就没了呼吸,死状和张老头一样,眼睛睁得大大的,像是被吓死的。
“一开始大家没在意,觉得只是巧合,”陈姐压低声音,凑近我说,“可张老头出事之后,我才突然意识到,出事的都是1床的病人。这张床,像是有什么诅咒,谁住进去,谁就活不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