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逸看着屏幕。碎岩的位置还在闪，很稳定。他关掉监控，站起来。椅子发出声音。风吹进来，有点冷。他拉了下披风，走向金属门。
布伦希尔德已经在门口等他。她抱着一块灰黑色的石板，边上有点脏。“你来了。”她说，“我刚算完。”
两人一起走进仓库。左边是魔晶箱，按等级排好。右边是密封的发酵槽。最里面有一扇合金门，就是他们要检查的地方。门框上有旧式封印纹路，锁芯那里嵌着一块蓝水晶。
“三小时前我看过生命之种的数据。”段逸走到门前，把手贴在锁上，“有外来的能量扫过这里。很轻，像是试探。”
布伦希尔德把石板放在工作台上，拿出一支炭笔开始画。“老系统只认形状和基本魔力。影教的人只要拿到一段能量，就能用符文模仿开锁。”她在图纸上圈出锁芯，“我们不能只加厚门。要让门自己会反击。”
段逸问：“怎么做？”
“用活的材料做底。”她说，“叫一个大地力士过来。取一点它肩膀上的岩石组织。那种结构天生抗魔，还能放大信号。再刻上三层符文——第一层感知，第二层判断，第三层动手。外面的魔力一碰，马上触发束缚术。”
段逸点头。他闭眼，连上生命之种，在灵田区找到一个大地力士。那家伙立刻起身，慢慢走来。
布伦希尔德打开工具包，组装一个小熔炉。她把取下的岩石放进加热舱，接上地热管。温度升高后，杂质被分离出来，剩下里面的晶状结构。
“这种材料本身就有反应。”她指着观察窗，“你看这些小孔，天然能导流。比人工刻的符文更稳。”
段逸伸手摸了一下冷却后的材料。指尖有一点震动，像有东西在传递信息。他把这感觉接入生命之种，很快就绑定了权限。
“现在它能认我的能量。”他说，“不只是密码，是认人。”
布伦希尔德把处理好的材料装进新锁中心。她用细针蘸秘银溶液，一层层画符文。第一层是圆圈，用来感应接触；第二层是网格，检测段逸的生命频率；第三层是开关，连到地下的束缚装置。
“接好了。”她拍掉手上的粉末，“试一下？”
段逸让一个幽影斥候假装入侵。斥候的手刚碰到门把手，锁就亮起蓝光。地面裂开，四条石链冲出来，一下子捆住斥候的手臂，把他按在地上。
“用了0.28秒。”布伦希尔德看了眼计时器，“可以接受。”
段逸走过去看被抓住的斥候。石链压得刚好，没伤到骨头。他又摸了下锁背面的接口，不烫，没有过热。
“能用了。”
布伦希尔德拆下测试件，换上正式零件。新锁变小了三分之一，但更结实。她拆下旧水晶，把新锁装进去。最后一步是注入一点点生命之种的能量，启动整个系统。
“好了。”她退后两步，“现在只有你能开门，或者你授权的人。别人一碰就会被绑住。”
段逸把手放在识别区。锁发热，绿光一闪，里面咔的一声解锁。他推开门，里面放着高纯度魔晶和应急武器。
“这些东西丢了，至少两个月才能补上。”他说，“前线五天就撑不住了。”
布伦希尔德靠在门边，“所以不能光靠人盯着。敌人知道我们会查记录，会改路线。但他们想不到机关会自己反击。”
段逸关门，重新设了封锁指令。锁恢复安静，看不出变化。他站在走廊，回头看了一眼仓库。
货架整齐，通道干净，子体工人来回搬东西。一切看起来和平常一样。但他知道不一样了。每扇门后面不只是物资，还有防御机制。
“米娅以前画过一幅画。”他忽然说，“宫殿倒了，火烧到屋顶。那时我不懂她想说什么。”
布伦希尔德没说话。她低头收拾工具包，把剩下的材料分类装好。
“如果真有人想毁这里……”段逸停了一下，“那他们得先打赢这扇门。”
布伦希尔德拉上背包拉链，笑了下，“那就得多带点凿子。”
她拿起石板准备走。到门口时停下，“下周我去东区修第二批机关。那边还有六个库房要升级。”
段逸没动，“安排就行。按物资重要性排序，先弄能源和种子库。”
“明白。”她拉开门，“回来再对进度。”
门关上后，段逸一个人留在仓库。他走到旁边的小房间，刷卡进去。墙上挂着一块电子屏，显示工兵、力士、斥候的生长进度。
他点开下一个培育计划。输入新的资源配比，保存时弹出提示：灵田b3区出现轻微元素失衡。
他记下编号，打算待会去看看。手指停在发送键上，还没按。
外面传来脚步声，很稳。不是布伦希尔德，她刚走。也不是巡逻队的时间。
段逸看向门口。监控画面显示一个绿色光点正沿着走廊靠近。是子体的身份信号，编号GL-742，职务是物资登记员。
他松开按键，站起来走向门口。光点走得正常，路线也对。
可就在离门还有五米的时候，那个光点突然停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