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光幕上，最后的画面定格在总导演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放大、甚至能看清鼻毛的脸庞上。随即，信号微微一颤，画面彻底暗了下去。
但属于林凡的厄运频道，依旧亮如白昼，悬浮于诸天万界无数修士的眼前。
死一般的寂静，只持续了不到三息。
轰！
整个频道仿佛被投入滚油的冷水，彻底炸开了锅！
【哈哈哈哈哈哈！我看到了什么！总导演的裤衩子是粉色的！还绣着小花！】
【楼上的道友眼力不行啊！重点是他桌上那本《导演的自我修养》下面压着的是什么？《霸道总裁爱上我》？噗！】
【快看回放！第三分镜！那个剪辑师在偷偷抠鼻屎！还……还弹飞了！】
【第六分镜！后勤组长在摸鱼织毛衣！织的还是个癞蛤蟆！】
【最绝的是财务！他居然在用天道算力偷偷给自己算姻缘！算出来是个母猪？！】
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，密密麻麻，遮天蔽日。笑声、吐槽声、惊呼声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洪流，冲刷着刚刚经历了一场史无前例“后台直播”的万界众生。
之前高高在上、神秘莫测、操纵无数修士命运的天道导演组，此刻就像被扒光了衣服，扔在闹市口示众。所有见不得光的癖好、偷懒摸鱼的行径、甚至是某些成员不太高雅的个人习惯，都被放大、定格、反复播放。
社会性死亡。
彻彻底底的社会性死亡。
清虚观旧址，如今厄运管理局的临时总部。
林凡拍了拍手，满意地看着眼前由混沌厄运之力维持的巨大光幕。
搞定收工。
他甚至还顺手给自己幻化出一把躺椅，舒舒服服地瘫了进去，翘起了二郎腿。
啧啧，这直播效果，比预想的还要劲爆。
玲珑一个箭步冲过来，绝美的小脸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，她一把抓住林凡的胳膊，用力摇晃。
林凡！你看到了吗！那个不可一世的副导演！他他他……他居然有脚气！直播的时候还在偷偷抠脚！我的天哪！我以后再也无法直视他了！
她一边说，一边做出嫌弃的表情，但眼睛里全是促狭的笑意。
旁边，玄尘子捧着个破旧的计算法器，手指头都快戳出火星子了，嘴里念念有词。
发了……发了啊！徒儿！打赏！打赏金额突破历史记录了！灵晶！好多灵晶！还有各种天材地宝！咱们……咱们是不是可以把欠修仙贷的窟窿填上一部分了？
他激动得胡子都在颤抖，看向林凡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座会走路的神晶矿脉。
就连一向沉稳的苏清月，也忍不住掩口轻笑，眉眼弯弯。
师兄，你这招……也太损了。怕是以后导演组的人，都没脸出门见人了。
她语气带着一丝嗔怪，但更多的却是扬眉吐气的快意。
嗡！
林凡腰间那柄吐槽仙剑自动飞了出来，剑身斑驳，却发出抑扬顿挫的机械音。
损？这叫替天行道！本剑灵早就看这帮家伙不顺眼了！天天就知道瞎剪辑，乱改剧本！特别是那个剪辑师，上次还给本剑灵的台词打马赛克！呸！活该！
剑灵在空中激动地转着圈，剑尖喷吐着微弱的吐槽光波。
林凡懒洋洋地摆了摆手，拿起旁边不知道谁进贡的灵果啃了一口。
基操，勿六。都坐下。这才哪到哪啊，好戏还在后头呢。
他眯着眼，享受着这片刻的胜利。厄运灵根微微发热，仿佛也在为这场完美的反击欢呼。内心深处，一股压抑已久的恶气，终于畅快地吐了出来。
被剧本操控了这么久，也该轮到我们掀桌子了！
与此同时，神魔总部，导演组核心控制室。
啪嗒！
一个精美的琉璃杯被狠狠摔在地上，碎片四溅。
总导演双目赤红，胸口剧烈起伏，指着下方噤若寒蝉的成员，手指都在哆嗦。
废物！一群废物！防护法阵呢！信息壁垒呢！都特么是纸糊的吗！怎么能让一个下界的小虫子黑进我们的核心后台！
他咆哮着，声音嘶哑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下方，副导演脸色惨白，嘴唇翕动了几下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脑子里全是刚才直播时自己抠脚的特写被循环播放的画面，感觉整个职业生涯都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阴影。
那个……导演……信号……信号切不断啊！权限……权限好像被锁死了！是最高管理员的权限！
一个负责技术的场务带着哭腔喊道。
什么最高管理员！哪来的最高管理员！
总导演猛地扭头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技术组。
是……是那个林凡！他……他刚才许愿，让……让我们也尝尝被直播的滋味……天道规则……好像认可了……临时赋予了他最高权限……
技术组组长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。
控制室内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只剩下光幕上，厄运频道里传来的诸天万界修士的狂欢和嘲讽，如同最锋利的针，扎在每个导演组成员的心上。
社会性死亡。
他们苦心经营无数纪元的神秘、威严、高高在上的形象，在这一刻，崩塌得连渣都不剩。
一个年轻的编剧忍不住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
没脸见人了……我真的没脸见人了……我暗恋百花仙子的事……全被播出去了……
他这一哭，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，控制室内顿时哀鸿遍野。
我的私房钱藏在哪里……被我道侣知道了……
我偷偷写导演同人文的事……也曝光了……
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
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。
总导演看着眼前这群士气崩溃的手下，又看了看光幕上那个瘫在躺椅上，悠闲啃着灵果的林凡，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这……这根本不是什么参赛者！
这是一个怪物！一个能用最荒诞不经的方式，摧毁他们根基的厄运怪物！
不行！
他猛地挺直身体，脸上闪过一抹狠厉和决绝。
不能就这么算了！启动终极净化协议！就算拼着这个片场不要！也要把这个林凡！还有他的厄运管理局！从诸天万界彻底抹去！
他几乎是嘶吼着下达了命令。
控制室内，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导演！终极净化协议需要消耗的本源力量太大！而且极不稳定！可能会引发……
我不管！
总导演粗暴地打断了下属的劝阻，眼神疯狂。
面子都丢光了！还要这片场有何用！要么他死！要么……我们一起玩完！
他猛地按下了控制台深处，一个被重重符文封印的血色按钮。
滴——！滴——！滴——！
刺耳的警报声，瞬间响彻整个神魔总部。
一股毁灭性的能量，开始在地下深处疯狂汇聚。
厄运管理局这边，光幕上突然弹出一个巨大的、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框。
【警告！警告！检测到神魔总部超高能级反应！能量属性：毁灭！目标锁定：厄运管理局！】
【警告！终极净化协议已启动！倒计时：一炷香！】
欢快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玲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玄尘子手里的计算法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。
苏清月下意识地握紧了林凡的手，指尖冰凉。
剑灵发出一声怪叫。
卧槽！玩不起是吧！打不过就掀桌子！这帮家伙疯了吗！
林凡啃灵果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慢慢坐直身体，脸上的慵懒和戏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眼神锐利如刀，紧紧盯着光幕上那触目惊心的倒计时。
呵。
他轻轻嗤笑一声，拍了拍手上的果屑。
这就破防了？心理素质真差。
语气依旧带着那份特有的摆烂调调，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，那平淡之下压抑的怒火和决绝。
他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手腕，厄运灵根在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。
也好。
本来还想跟他们多玩会儿。
既然他们选择提前结束游戏……
林凡的目光扫过身边紧张的伙伴，最终定格在那不断减少的倒计时上。
嘴角，勾起一抹混合着疯狂和兴奋的弧度。
那就让我们……
送导演组最后一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