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效率并不高，可并非完全不相融，若是祁玉没有分神，把断裂的线重新延伸出来继续尝试，完全相融是迟早的事。
不过，她大概明白祁玉所想。
基础是互相信任，彼此不设防，两情相悦无疑达到基础要求，两人又都不是天资不足之人，过程必然该很顺利。
结果，第二步的接触连及格线都没达到，心里自然存在极大落差，甚至可能对此产生自我怀疑。
祁玉埋在慕珩肩头，情绪低落：“可是，之前学其他都很顺利啊。”
手指缠着慕珩凉丝丝的长发，头越发低了，他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任性妄为，心跳倏然漏了一拍。
慕珩会不会在怪他？
“我们的第一步很顺利，第二步也没说……”
慕珩敏锐的察觉到祁玉情绪不对，蹙了蹙眉，捏着他下巴，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。
脸色略显苍白，欲盖弥彰的闭上眼睛，却藏不住绯红的眼尾，蕴在眼里的泪沾湿了颤动的睫毛，可怜又莫名带着几分勾人。
“果然在胡思乱想。”慕珩眸色微深，手指上移，停在祁玉眼尾，轻轻揉了揉：“跟我说说，你又在乱想些什么。”
祁玉后知后觉自己想错了，睫毛颤动，苍白的脸上飘起红晕，微微偏了偏头：“……没有。”
若当真怪他，就不会对他那么好，也不会主动说起要带他回去的话。
从开始修炼到现在，他还从没有学什么失败过，却偏偏在把握十足的灵修上出了问题，打击之下，着实钻牛角尖了。
怕慕珩追问，祁玉睁开眼睛，抓着慕珩停在自己脸上的手，软着声音撒娇：“阿珩我好困，睡觉好不好？”
慕珩看着那湿漉漉的眸子，听着那亲昵撒娇的话语，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应了声。
祁玉面露喜色，躺回去拽起被子盖住半张脸，闭上眼睛，慢了好几拍的慕珩才终于回过神来。
怔怔的看着祁玉，慕珩忍不住想笑。
她活这么多年，竟然还有被美色迷了眼的时候，可真是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。
不过，也不是坏事。
然后，慕珩拽下被子，捧着祁玉的脸就吻了上去。
虽然不知道祁玉想哪儿去了，可从第二步出了大问题来看，不外乎怀疑自己对他有什么意见。
苏醒之前，自己态度始终都偏冷漠，祁玉心里没数也正常。
明白大概原因，解决自然不难。
虽没有身体，可她实实在在能碰到祁玉，做些什么并不难。
锦被翻到地上，晶莹的汗珠顺着染红的肌肤滚落，愉悦的轻吟与难耐的低泣此起彼伏，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停下。
次日半上午，祁玉穿着斗篷，懒懒的靠在慕珩怀里，葱白的食指点在地图上，指挥道：“先去这里。”
“好。”
慕珩确定方向、距离，把地图收起来，食指凭空虚划，空间通道出现在眼前。
漆黑的空间通道比人高，还没进去就能感觉到危险气息，祁玉不自觉的站直身子，主动抱紧慕珩。
“安心。”
慕珩揽着他的腰，周身凭空起了一道结界，带着他飞入通道。
两地距离不近，利用空间通道只用了一刻钟而已。
重新踩在实地上，祁玉满脸震惊：“这么快？”
当初从东洲闯进妖兽山脉，往啸月天狼地盘跑时，用的时间也要比现在长不少。
“修为越高，能力越强，千万里之遥也可瞬息而至。”慕珩已经第一时间检查了周围环境，戏谑道：“要不要我抱你下山？”
熟悉的语气，勾出昨夜的春色画面，祁玉浑身多处齐齐发烫，快步往山下走：“我才不要被人盯着看。”
慕珩轻笑着牵起他的手：“方向错了。”
祁玉僵住，脸颊瞬间着了火。
落点位置偏僻，路上并没有旁人，祁玉颇有几分不服气：“昨晚……你哪儿学来的那些？”
分明慕珩也不曾有过喜欢的人，怎么会那么厉害？同样都没经历过的事，他却在慕珩手下一次次飞入云端。
“忘了。”慕珩气定神闲：“我杀人杀的多，很多时候需要搜魂，可能是从哪个人记忆里看来的吧。”
“是真的吗？”
祁玉深表怀疑，这话他总觉得不靠谱。
“真的。除此之外，我根本没其他理由去学这些。”
“也对……”
慕珩捏了捏祁玉的手指，唇角勾了勾，语气却是正经的：“若实在介意，到了城里后就四处逛逛，买些画册恶补一下。”
祁玉面红耳赤，怒瞪慕珩：“我才不要！”
然而，入城后看到路边各种书铺，祁玉脚步实诚的放慢了不少，惹来慕珩压不住的低笑，才怒瞪慕珩一眼，加快脚步，挑了家香火铺子。
慕珩没问祁玉为何要来紫海城，要去什么地方，只管跟着他，这会儿已经明白了。
买了些香火，又精心挑选了许多贡品，从北门出城。
祁玉伸手指给慕珩看：“我父亲葬在那座山上，是帮我父亲逃离的朋友疏姨所葬。疏姨把我养到五岁，白家人找过来，强行把我带走，她也被杀了。”
父亲的尸骨有人埋葬，可养了他五年的疏姨，却不知道死后尸骨是被人怎么处理掉的。
“去白家报仇的时候问问。”
慕珩牵着他的手，注意力却被周围看过来的数道视线所吸引。
这是入城时并没有的情况。
慕珩眸中划过一抹冷芒，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测。
祁玉逃离白家到现在有三年左右。
照楚霖所说，横跨妖兽山脉的费用不菲，白家也不是什么超然的大家族，不可能会大量派人四处搜寻。
白家已经发现祁玉是炉鼎体质，不可能会轻易放弃，既然不能大肆搜寻，不如守株待兔。
而这个最佳地点，毫无疑问就是祁玉父亲所葬之地。
到底是她的猜测，还是事实，等祁玉到地方祭拜之后，自会分晓。
总归修为平平，慕珩便当不知道，陪祁玉往山上走。
紫海城内，处处可见漂亮的紫色花树，埋葬祁玉父亲的地方，更是花树遍布。
时隔十年，祁玉仍旧精准找到了父亲长眠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