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刚才许愿给她发了消息，说是迎新晚会已经把他们那个小品节目临时删除了，她也和许愿解释了自己没有受伤，让许愿放心。
但这件事情细细想来，还是巧合太多，虞初窈总觉得没这么简单。
迟宴点头，带着她往电梯口走，却发现半路的时候，虞初窈回头看了一眼。
“怎么？”
虞初窈出于人道主义，指向身后就诊室的大门，问：“那他……”
迟宴插在裤子口袋里的右手微微一紧，“给司机打过电话了，就在楼下。”
“嗯。”虞初窈便没再问。
下楼后，俩人直奔停车场，她这才发现，迟宴今天是自己开的车。
医院的地上停车场车很多，显得颇为拥挤，虽然有保安在维护秩序，但依旧有人硬是不遵守。
迟宴的车往外开了没多少距离，就遇上了违规停车。
本来就不算宽阔的车道上，此刻停着一辆私家车，显得道路更为狭窄。
虞初窈随口问了句：“需要下车帮你看着吗？别磕碰到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迟宴神色淡然，稳稳踩下油门。
与那辆车擦身而过的同时，虞初窈听到他说：“我技术还不错。”
“……”
虞初窈侧头看向窗外，没有接这话，耳朵却烧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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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学校的时候，晚会差不多进行了一大半。
虽然自己的小品被临时撤销了，但算起来，再过一会儿，有许愿的表演。
而且今天白炽灯突然掉落的事情，她不得不怀疑，是不是有人在后面动手脚，所以必然要去看看。
虞初窈解开安全带，对他发出了诚挚的邀请：“你等会儿还有事吗？要不要一起进去看会儿演出？”
迟宴目光沉静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过了会儿才微微点头：“好。”
虞初窈倒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，于是便立刻带着他赶到了表演厅。
隔着门都能听到悦耳的歌声，是排在许愿节目前的合唱。
虞初窈悄悄推开门，大概因为抽奖环节结束了，不少观众已经提前离场，后排多出不少空位。
俩人默不作声地找了个角落坐下。
虞初窈期待地说：“愿愿应该就是下一个节目。”
迟宴的目光扫过舞台上空一角，随口问：“什么节目？”
虞初窈：“相声。”
迟宴：“……”
一两分钟后，合唱结束，许愿就穿着一身红色长袍上了台。
她的相声颇得某社真传，和另一个同系男生搭档，逗得台下所有人哈哈大笑。
唯有迟宴始终神色浅淡。
发现虞初窈的视线好像停留在右前方某一处，迟宴顺着看了过去，很快看到了一张曾在梦境中出现的脸。
如果没记错的话，这个男生，叫沈斯遇。
是虞初窈的爱慕者。
虞初窈本来只是有些意外，许愿和沈斯遇居然这么熟了，还能让他来特意支持，但收回目光时，却觉得自己旁边传来一道死亡凝视。
她侧过头，正对上迟宴似笑非笑的视线。
虞初窈轻咳一声，解释道：“来看愿愿的。”
“是嘛。”迟宴往后一靠，轻缓的两个字里听不出情绪。
许愿的节目本来就靠后，不久，迎新晚会便正式散场。
观众和表演者们都悉数离开。
许愿一下从前排蹿到了沈斯遇身边，还没和他说上话，她却先看到了不远处的虞初窈和迟宴。
她一愣，冲到俩人面前，惊喜地问：“窈窈，姐夫，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？”
虞初窈笑着说：“就你上台之前。”
不远处，沈斯遇跟着走了过来，看到俩人，他微微颔首，算是打了声招呼。
虞初窈礼貌回了个笑。
迟宴亦然。
四人没聊什么，许愿说约了之前的纪录片团队一起吃夜宵，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家。
和俩人道别后，她就带着沈斯遇走出了表演厅。
一直到走到电梯口，她没忍住回头看了眼，想起刚才忘记给沈斯遇介绍，于是赶紧说：“那是窈窈的男朋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斯遇发自真心地说，“很般配。”
许愿第一反应是疑惑他怎么知道，但转念想起虞初窈和迟宴是节目里确定关系的，而且之前也上了热搜，便不意外了。
她眉眼弯弯地感叹：“是吧，我也觉得，真是郎才女貌。”
说完觉得不对，又立刻补了句：“不是，是郎才女才加郎貌女貌。”
沈斯遇被逗笑，点头应：“是。”
-
一直到表演厅里所有人都走光了，虞初窈和迟宴还是没动。
待空旷的大厅里陷入死寂，虞初窈站起身，径直朝舞台上走去。
迟宴并没有问理由，只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看着她熟门熟路地从角落里搬出一个梯子。
迟宴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，昂贵笔挺的西装，被他随意往旁边一扔。
衬衫袖口被解开撸了上去，露出精瘦白皙的小臂。
见他扶上梯子，虞初窈一怔，伸手拦住：“你不太清楚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，还是我上去吧。”
迟宴想了想，倒也确实如此，许明旭当时只和他说，天花板上有东西掉下来，差点砸中虞初窈。
但他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，即便上去了也可能会遗漏细节。
他勉强点头，伸手扶住梯子，“小心。”
虞初窈笑了笑，身手敏捷地爬了上去。
舞台上的红色幕布刚才谢幕时已经被拉上，因此俩人的行动，都被隐藏在后面，即便表演厅里再进来人，也只能听到动静而看不到人影。
可能就是因为这样，在虞初窈专心观察灯泡底座的时候，幕布外却突然传来“嘭”的一声。
是门被关上的声音。
虞初窈一愣，低头看向扶着梯子的迟宴：“门被关了吗？”
迟宴：“不用管这些，好了就下来。”
虞初窈便放了心，继续仰头观察着灯泡底座，确实没有人为破坏的迹象，而且天花板说高不高，说低也不低。
要在不施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，确保灯泡在他们表演的时候准时掉落，从技术上来讲，太困难了。
看起来，确实只是一场意外。
是她多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