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京都的冬天，冷得格外凛冽。西北风卷着寒气，日夜不停地刮着，光秃秃的树枝在风中瑟缩，行人裹着厚重的衣物，依旧冻得缩着脖子快步疾行。
好在贺礼早有准备，早在十月份天气刚转凉时，他就找人给四合院加装了自供自给的供暖设施。如今院子里烧着锅炉，暖气顺着管道通到各个房间，屋里暖烘烘的，与室外的天寒地冻形成两个世界。下班放学回到家，褪去一身寒气，裹着温暖的空气看书、复习，连脚边的藏獒都懒得挪窝，蜷在暖气片旁睡得香甜。
只是爸妈住的筒子楼，条件有限，没法加装供暖设备，贺礼想办法买了台进口空调，因为这时候只有进口空调有暖风。
明天就是正式放寒假的日子了，校园里早已弥漫着归家的喜悦，同学们拖着行李箱穿梭在校园里，脸上满是期待。尽管天气冷得刺骨，空中却始终不见雪花的踪影，干燥的寒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，少了雪的点缀，这寒冬也显得格外单调。
回到四合院，屋外寒风凛冽，屋内温暖如春。他走到书桌前坐下，翻开日语教材——还要抓紧最后的时间精进日语，为年后的日本之行做最后的冲刺。
第二天一早，天刚蒙蒙亮，贺礼就开车去了学校。老二家在东北，归心似箭，贺礼先把他的行李箱搬上车，一路送到火车站。看着老二挤上熙熙攘攘的候车人群，挥手道别后，贺礼才转身返程。
下午，他又接上老大和老四，两人的行李堆了大半个后备箱。车厢里满是三人的插科打诨，没有离别的伤悲。把两人送到车站时，夕阳已经西斜，看着他们进站的背影，莫明的想起了上一世的一个梗，(你站这别动，我去给你买几个桔子)。
按照和上官雪的约定，贺礼陪上官雪在京都玩几天在回家，贺礼先接她回四合院住，准备开启没差没臊的生活。驱车回学校的路上，寒风依旧凛冽，路边的行人寥寥无几。路过校门口附近的公交站时，贺礼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柳如烟。
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，手里还拎着一个帆布行李袋，站在公交站牌下，身姿依旧挺拔，只是脸颊被冻得微红。这个点的公交本就稀少，寒风里等车，想必格外难熬。
贺礼心里一动，想起那本帮了自己大忙的笔记，人情债始终记在心里。他踩下刹车，将车稳稳停在柳如烟面前，降下副驾驶的车窗，探出头说道：“柳如烟，你这是要去车站？我送你一程吧。”
柳如烟闻声抬头，看到是贺礼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意外，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。她看了看路边空荡荡的公交站，又看了看车里的贺礼，犹豫了片刻，才轻声说道：“不用了，谢谢，我等公交就好。”
“这会儿公交不好等，天这么冷，你带着这么多行李也不方便，说完就自顾自的下车把她的行李往车上搬。”
柳如烟看着贺礼已经把行李搬上了车，最终拉开后座的车门，然后坐了上来，轻声说了句：“麻烦你了。”
贺礼笑了笑，发动车子：“不麻烦，应该的。你要去哪个车站？”
“北京站。”柳如烟的声音依旧清淡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。
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寒风里，车厢里一片安静，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声响。贺礼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柳如烟，她正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神色平静，仿佛只是搭乘了一辆陌生人的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