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礼低头摩挲着笔筒温润的釉面，心里暗自嘀咕：“这小日本倒是真识货。” 他抬眼瞥了眼田中，语气平淡：“双倍？太少了。不卖。”
两个字说得干脆，翻译愣了一下，连忙跟田中复述。田中眉头微蹙，又叽里呱啦说了一通，神色更显恳切，还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着。
“贺先生！田中先生说，愿意加到五倍价格！”翻译语速飞快，眼神里带着几分激动，“五倍啊！这都翻了五番了，您再考虑考虑！”
贺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心里盘算着：这笔筒的市场价本就不低，五倍价格虽有诚意，但谁让小日本想买又有钱呢，不坑的坑谁。他抱着笔筒，抬腿就准备走，嘴里淡淡道：“还是不够。”
田中见他要走，顿时急了，连忙上前一步，双手连连摆动，叽里呱啦说得又快又急，还伸手对着翻译比划了个数字，脸上满是肉痛又坚决的神色。
翻译连忙拉住贺礼，语气急切：“贺先生您等等！田中先生说，价格您开！只要您愿意卖，他诚意十足，多少钱都好商量！您说个数，他绝不还价！”
贺礼挣开翻译的手，转头看向田中，眼神清亮：“你跟他说，这笔筒是清顺治年间的青花真品，品相完好，可不是普通物件。真想买，就拿出足够的诚意来。低于这个数，免谈。” 他伸出手指，比了个六位数的数字。
翻译连忙如实复述，田中耳听数字，眼睛猛地睁大，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与犹豫，低头跟身边的助理快速嘀咕了几句。
贺礼见状，也不催促，从口袋里掏出大哥大，按下几个键后递给翻译：“这是我的号码。想清楚了，让他打这个电话找我。”
翻译连忙接过大哥大，仔细记下号码，又跟田中复述了一遍。田中点点头，对着贺礼再次鞠躬，神色恭敬了不少。
“我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贺礼收回大哥大，不再多言，抱着笔筒转身迈步就走，脚步从容不迫。
田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，脸上满是纠结，对着翻译又说了几句，语气里满是不舍与急切。翻译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示意他先回去商议，两人这才转身离开。
贺礼揣着青花笔筒，又在潘家园随意逛了一圈，眼看日头已过正午，市场上的人流虽依旧热闹，但他也逛得尽兴，便不再停留，转身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。
心里盘算着，这顺治青花笔筒品相极佳，田中既然识货，大概率不会轻易放弃，这两天说不定就会打电话来谈价格。若是把笔筒送到店里，后续交接反倒麻烦，不如随身带在身边，方便随时应对，于是便打消了先送笔筒到店里的念头。
路过自己开的古董店时，只见店里人影往来，店员正忙着招呼客人，货架上的古董摆件摆放得整整齐齐，生意看着十分红火。
他笑了笑，心里暗自欣慰。店里的运营早已步入正轨，店员们也都干练靠谱，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。既然此刻店里忙着，他便不进去打扰了，免得打断大家的节奏。
座进车里，把笔筒放好，脚下轻轻踩了踩油门，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被阳光晒得发亮，偶尔有风吹过，叶片簌簌作响。贺礼打开车窗，清新的空气涌入车内，夹杂着淡淡的草木气息，驱散了逛市场时的些许疲惫。
他一手握着方向盘，一手搭在腿上，脑海里不禁回想刚才田中的反应——从双倍加价到愿意出价，足以见得这笔筒的吸引力。至于最终能卖出多少价格，贺礼并不着急，反正主动权在自己手里，只要田中诚意足够，价格到位，出手也无妨，反正也不是什么多少罕见的宝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