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机在安全区降落时，天已经蒙蒙亮。救援人员七手八脚地将陈默抬上担架，林夏紧紧跟在旁边，手里还攥着那包没用完的碘伏。老周拍了拍小张的肩膀，示意他跟上，英格丽特则去登记救援信息，整个临时营地一片忙碌。
“伤口需要缝合，可能会留疤。”医护人员检查完陈默的伤势，语气严肃，“后背的划伤避开了要害，但能量灼伤有点麻烦，得好好护理。”
林夏站在帐篷外，看着医护人员用纱布裹住陈默的后背，心里像塞了团棉花，闷得发疼。小张走过来，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：“林夏姐，你看这个。”
他摊开手心，掌心里躺着一小块银色的金属碎片，边缘还带着点蓝光，正是铁蛋身上的材质。“刚才在直升机上，它掉在我手里的。”小张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我觉得……它可能没走。”
林夏接过碎片，冰凉的金属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温度，像极了铁蛋以前蹭她手心时的感觉。她捏紧碎片，指尖微微颤抖：“嗯，它肯定没走。”
老周不知何时站在身后，手里拿着个变形的能量探测器，屏幕上还在断断续续地跳着微弱的信号。“探测器坏了，但这信号……”他指着屏幕上闪烁的光点，“像是铁蛋的能量频率，很弱，但一直在跳。”
英格丽特走过来，递给他一杯热咖啡：“别抱太大希望，能量爆炸的中心温度能熔化金属，就算是智能机械，也很难……”她的话没说完，却被探测器突然急促的“滴滴”声打断。
屏幕上的光点突然变亮，频率变得清晰起来，甚至在屏幕上画出一个小小的爪印图案，和能量墙上那个缺口一模一样。
“它还在发送信号！”小张激动地抓住老周的胳膊，“它没死！”
林夏猛地抬头，看向帐篷外的天空。晨雾渐渐散去，露出湛蓝的天，云层被风吹得快速移动，在远处的山顶投下斑驳的影子。其中一朵蓬松的白云后面，似乎真的藏着一个小小的、摇着尾巴的轮廓，正随着云层慢慢移动。
陈默被推出帐篷时，正好看到林夏望着天空发呆，他笑了笑，声音因为刚缝合完有些沙哑：“看什么呢？”
林夏回过神，跑过去握住他没受伤的手，把那块金属碎片放在他掌心：“你看，铁蛋的信号。”
陈默捏着碎片，感受着那丝微弱的温度，抬头看向云层。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，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，那个小小的影子在阳光下闪了一下，像是在挥手，然后渐渐淡去，消失在蓝天里。
“它在跟我们说再见呢。”陈默轻声说，掌心的碎片被他攥得很紧，“或者说，是在等我们找它。”
林夏看着他眼里的光，突然笑了。是啊，那点未凉的余温，那道不肯消失的信号，哪里是告别，分明是另一个约定的开始。
临时营地的广播开始播报最新通知，远处传来新的救援直升机的声音，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。只有那块被陈默攥在手心的金属碎片，还在悄悄散发着几乎难以察觉的温度，像一颗埋在掌心的种子，等着某天破土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