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斯年踹开小院木门时,苏晚正捂着小腹弯下腰。
阵痛突然袭来,她脸色惨白,冷汗顺着鬓角滑落,晓棠在一旁慌乱地扶着她:“苏姐!温医生马上到了,再撑撑!”
“晚晚!”傅斯年瞳孔骤缩,疯了似的冲过去,想抱她却被苏晚猛地推开。
“别碰我!”她咬着牙,声音因疼痛发颤,“傅斯年,你走!我不想见到你!”
温景然提着医药箱赶来,看到傅斯年的瞬间,脸色骤沉:“你怎么会来?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,晚晚要生了!”
傅斯年的目光落在苏晚隆起的孕肚上,心脏像被撕裂般疼。他不管苏晚的抗拒,弯腰将她打横抱起:“去医院!”
“放下我!”苏晚挣扎,却被阵痛攫住呼吸,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领,指甲几乎嵌进布料里。
傅斯年抱着她快步走向车,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,后背的旧伤因用力隐隐作痛,他却浑然不觉。“晚晚,对不起,”他声音沙哑,带着压抑的愧疚,“等你生完孩子,你想怎样都好,现在先顾着你和孩子。”
苏晚没应声,阵痛让她说不出话,只能将脸埋在他的肩头,泪水混合着冷汗浸湿了他的衬衫。
温景然驱车紧随其后,眼底满是复杂,他守护了这么久,终究还是没能挡住傅斯年的出现。
车上,傅斯年紧紧抱着苏晚,大手覆在她的孕肚上,感受着胎儿的躁动,心里满是慌乱与期待。“再忍忍,马上到医院了,”他轻声安抚,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,“我会一直在外面等你,等我们的孩子。”
苏晚闭着眼,没回应。她恨傅斯年的纠缠,却在这生死关头,不得不依赖他的力量。阵痛越来越密集,她的意识渐渐模糊,只记得他怀里的温度,和那句迟来的“对不起”。
车子疾驰向小镇诊所,傅斯年看着苏晚痛苦的模样,眼底满是猩红。如果当年他没有被林薇薇蒙蔽,如果他能早点相信她,如果他没有说那些狠话,她就不会独自承受这么多,不会在生产前还要经历这样的慌乱。
“都怪我,”他喃喃自语,声音带着哽咽,“晚晚,都是我的错。”
诊所门口,医护人员早已等候。傅斯年小心翼翼地将苏晚交给医生,看着她被推进产房,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他想跟进去,却被护士拦住:“家属请在外面等候。”
“我是她丈夫!”傅斯年嘶吼,眼底满是哀求,“让我进去陪她,求你了!”
温景然按住他的肩膀,语气沉重:“傅斯年,现在进去只会打扰她。我们在外面等,相信医生,也相信晚晚。”
傅斯年僵在原地,看着紧闭的产房门,双手紧握成拳。产房里传来苏晚压抑的痛呼,每一声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。他靠在墙上,缓缓滑坐在地,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晓棠站在一旁,看着他狼狈的模样,心里五味杂陈。她知道傅斯年当年伤害了苏姐,但此刻他的焦急和愧疚,却不像作假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产房里的痛呼渐渐微弱。傅斯年猛地站起身,心脏提到了嗓子眼。
终于,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划破寂静。
傅斯年疯了似的冲过去,医生打开门,笑着说:“恭喜傅先生,是个女孩,母女平安。”
傅斯年的眼泪瞬间决堤,他看着医生怀里皱巴巴的小婴儿,浑身颤抖。这是他的孩子,是他和晚晚的孩子。
“晚晚呢?她怎么样?”他急切地问。
“苏小姐有些虚弱,已经睡着了。”医生侧身让开,“你可以进去看看,但别吵醒她。”
傅斯年轻手轻脚地走进产房,苏晚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,眉头微蹙,睡得并不安稳。他走到床边,看着她疲惫的模样,心里满是疼惜。
婴儿被放在旁边的婴儿床里,小小的手攥着拳头,呼吸均匀。傅斯年俯身,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,眼底满是温柔与愧疚。
“宝宝,我是爸爸。”他声音沙哑,“对不起,爸爸来晚了,让你和妈妈受了这么多苦。”
他不知道,此刻熟睡的苏晚,眼角悄悄滑下一滴泪水。
这场迟来的相遇,以新生命的诞生画上了短暂的句点。而傅斯年的追妻火葬场,才真正进入最艰难也最充满希望的阶段。他不仅要挽回苏晚的心,还要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父亲。
产房外,温景然看着窗外的晨光,轻轻叹了口气。他知道,自己守护苏晚的使命,或许已经走到了尽头。但只要苏晚和孩子能幸福,他就知足了。
小院里的风,带着山坳的清新气息,吹拂着这场跨越三年的爱恨纠葛。新生命的到来,会成为融化坚冰的暖阳,还是加剧矛盾的导火索?一切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