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漫进工作室时，晓棠偷偷从柜子里抱出一个小蛋糕，上面插着一根细细的蜡烛，奶油上用巧克力写着“苏姐生日快乐”。“本来想让你早点下班的，结果地产公司又临时要修改图纸。”她把蛋糕放在桌上，语气带着心疼，“不过还好，咱们能一起过。”
苏晚放下鼠标，看着跳动的烛火，嘴角牵起一丝浅淡的笑：“已经很好了，谢谢晓棠。”她其实没指望过傅斯年会记得今天，往年他要么说在忙工作，要么干脆忘了，只是今年，她心里还是存了一点点不该有的期待。
就在这时，门口传来敲门声。陈默站在门外，手里提着一个金色的香水礼盒，表情有些尴尬：“苏小姐，这是傅总让我送过来的，说是，祝您生日快乐。”
苏晚的目光落在礼盒上，指尖微微收紧。礼盒的包装纸有些褶皱，侧面还贴着一张小小的“赠品”标签，是她上周陪傅斯年参加合作方晚宴时，对方随手送的伴手礼，他连新的礼物都懒得准备，只把闲置的赠品转送给她。
“傅总还说什么了？”苏晚的声音很轻，听不出情绪。
陈默挠了挠头，低声说：“傅总说他今晚要陪林小姐去见一个重要客户，实在抽不开身，让您，别介意。”
“陪林薇薇？”晓棠先忍不住了，一把抢过礼盒，指着“赠品”标签，“苏姐你看！他就是把别人不要的东西随手给你，连句正经的生日快乐都没有！这三年你为他做了多少，他心里根本没数！”
苏晚没说话，只是从晓棠手里拿过礼盒，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瓶盖。她想起去年生日，她炖了汤等傅斯年到半夜，最后只等到他一句“在薇薇家谈工作，不回来了”；想起前年，她精心准备的领带，被他随手扔在抽屉里，后来还看到林薇薇戴着同款图案的丝巾；想起今天早上，她出门前还在玄关的日历上圈了今天，他却连看都没看。
原来那些所谓的“忙”，从来都只是对她的借口。
“陈默，你回去吧。”苏晚拿起礼盒，转身走向墙角的垃圾桶。她的动作很轻，却异常坚定，手指一松，金色的礼盒“咚”地掉进垃圾桶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陈默愣住了，他跟着傅斯年这么久，还是第一次见苏晚这样，以前不管傅总多过分，她最多只是默默忍下，从没有过这样干脆的拒绝。“苏小姐，这……”
“告诉傅斯年，”苏晚转过身，烛火映在她眼底，却没有一丝温度，“以后不用再送这些东西了，没必要。”
陈默张了张嘴，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，转身离开了工作室。门关上的瞬间，晓棠忍不住抱住苏晚：“苏姐，你别难过，这种人不值得！以后咱们再也不指望他了！”
苏晚摇了摇头，推开晓棠，走到蛋糕前，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。烛火熄灭的瞬间，她心里那点残存的期待，也跟着彻底凉了下去。她走到垃圾桶边，看着静静躺在里面的香水礼盒，突然觉得无比轻松，原来彻底死心，是这种感觉。
“图纸改完我们就下班。”苏晚拿起鼠标，眼神重新落回屏幕上，只是这一次，她的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柔软，只剩下坚定，“以后工作室会越来越好，我们也会越来越好。”
晓棠看着她的侧脸，用力点头：“对！咱们靠自己，比什么都强！”
夜色渐深，工作室里只剩下鼠标点击的声音。苏晚专注地修改着图纸，偶尔抿一口微凉的咖啡，心里再没有了关于傅斯年的波澜。她知道，从扔掉那瓶香水开始，她和傅斯年之间的那点微弱牵连，就已经断了，往后的路，她要为自己走，为那个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的小生命，好好走。
而傅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，傅斯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，皱了皱眉：“陈默还没回来？”
坐在对面的林薇薇端起咖啡，轻轻吹了吹，语气带着不经意的温柔：“斯年，你别担心了，苏晚姐那么懂事，肯定不会介意的。再说，我们今晚谈的这个项目，对傅氏很重要，耽误不得。”
傅斯年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，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。他不知道，此刻工作室里，那个被他忽视的生日夜晚，正悄悄改变着两个人的未来，他失去的，远比他想象的要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