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47年夏，清晨6点。
上海江杨北路菜市场的灯还没全亮，鱼摊的冰碴子已在青石板上凝出白霜。
沈逸风拎着竹篮，拉着沈泽的胳膊往里走。
12岁的少年睡眼惺忪，校服领口歪着，鞋尖还沾着小区草坪的露水。
“爸，”沈泽揉着眼睛嘟囔，“你每周六都来菜市场，到底有啥好看的？”
沈逸风停在一把青菜前，指尖捏起一片菜叶：“你闻闻这青蒜的味儿——王阿姨今早四点就从崇明运过来的，要是没钱进菜，只能看着别人卖。”
他弯腰挑了把带泥的小青菜，递钱时和摊主笑：“王姐，今天的蒜薹嫩啊。”
王阿姨擦着手上的水迎过来：“沈局长又来啦？我家小贷公司的业务员刚走，说这月利息又降了半分。”
沈泽的眉毛挑了起来。
他记得上周数学课学过“利息”，可“小贷公司”对他来说还只是课本上的模糊词汇。
“王阿姨，您说的小贷公司，是那个手机上点几下就能借钱的？”沈泽凑过去，盯着王阿姨手机屏保上的收款码——
绿色底，印着“普惠金融”四个小字。
“可不是嘛！”王阿姨把装青菜的塑料袋往他手里塞，
“以前我要进五千块菜，得跑银行抵押房产证，等半个月审批。
那时候青菜都蔫了，只能贱卖！
现在好了，业务员带着平板来，拍两张货单，手机上输个数，钱半小时就到账。
利息才两百块，够给我家小孙子买盒蜡笔了。”
沈逸风在旁补了句：“这就是普惠金融。
不是让你赚大钱，是让急用钱的人，能及时拿到钱。”
沈泽盯着王阿姨筐里的青菜，又看了看她手机里的收款记录。
他忽然想起上周模拟炒股亏的两千块——
那时候他只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涨跌，却从没想过，钱可以这样“流动”着帮到人。
“那……要是有人借了钱还不上呢？”沈泽问。
“所以需要风控呀。”人群里挤进来个穿蓝衬衫的年轻人，胸前挂着“小额贷业务员”的工牌，
“我们会查您的水电缴费、卖菜流水，确保您有能力还。
就像您爸爸当年在钱庄，得看粮商的粮库够不够装，才敢放粮款。”
沈泽猛地转头看向爸爸。
沈逸风正笑着点头，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欣慰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沈泽喃喃着，蹲下来帮王阿姨理了理被压坏的菜叶，
“那金融不是冷冰冰的数字，是帮人解决急事儿的东西？”
王阿姨笑出了满脸褶子：“可不嘛！上回我家老头住院，还多亏小贷公司借了手术费呢。”
离开菜市场时，沈泽的竹篮里除了青菜，还多了张业务员的名片。
他攥在手里反复看，上面的“普惠金融部”几个字，在晨光里泛着暖光。
“爸，”他突然说，“下周学校要写《我的理想》，我想写‘当普惠金融的业务员’。”
沈逸风脚步一顿，随即笑出了声。
他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给儿子——那是林晚清今早塞给他的，说是“给泽少的奖励”。
“好啊。”他说，“不过先记着，不管做什么，得像你王阿姨的青菜一样实在——
根扎在土里，才能长得旺。”
菜市场的喧闹渐渐远去。
沈泽摸着兜里的名片，忽然懂了爸爸常说的“金融温度”。
原来那些他曾经觉得枯燥的风控、报表、数字，
最终都该落到这把带着泥的青菜上，
落到王阿姨孙子的蜡笔上，
落到每个普通人“急用钱时能借到”的踏实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