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趴在地上，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剧痛。
本源的亏空让这位死亡女神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。
但海拉还是抬起了头。
那张曾美艳到极致的脸庞，此刻沾满了黑色的尘土与凝固的神血，唯独那双眸子里，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怨毒。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能连接阿斯加德……”
她的嗓音嘶哑，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在摩擦着碎裂的琉璃。
“如果奥丁的封印彻底解除，我能调用世界树的本源，你这种……虫子……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！”
败者的嘴硬，是她最后的神格。
林澈的逻辑核心确认了她的状态。
不服。
任务尚未达成。
他的视线从海拉身上移开，视网膜上，系统界面无声浮现。
【万象核心能量池：130\/2000。】
【精神力消耗：87%。】
能量即将见底，高强度的极限操作，对精神力的压榨也已接近临界点。
慢慢磨下去，可以。
但效率太低。
他需要一种更高效的恢复方式。
林澈从系统背包中，取出一件物品。
那是一把造型充满科技感的能量手枪。
他没有将枪口对准海拉。
仙宫光幕前，奥丁、托尔、洛基三人死死盯着这一幕。
他们看见了林澈接下来的动作。
他抬起手，将冰冷的金属枪口，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。
“他……他在干什么？”托尔的大脑彻底宕机。
洛基那总是挂着讥讽的脸上，第一次浮现出纯粹的茫然。
奥丁那只独眼，也微微睁大，流露出无法解析的困惑。
维度囚牢内。
海拉也看到了这一幕，她先是一愣，随即发出一阵尖锐扭曲的笑声。
“哈……哈哈……哈哈哈哈！”
“怎么？被我的伟大吓到精神错乱了吗？要在我面前，自己结束这可悲的生命？”
这是她无法理解，却又乐于见到的场景。
这个怪物，要自杀？
林澈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反应。
他扣动了扳机。
“砰！”
一声沉闷的能量爆鸣。
灼热的光束，瞬间贯穿了他的头颅。
林澈的身体，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骼，软软地倒了下去，再无声息。
世界，安静了。
海拉的笑声戛然而止，她呆呆地看着那具倒下的尸体，脸上的狂喜，迅速被一种更深层次的荒谬与迷茫所取代。
死了？
就这么……死了？
仙宫殿前，托尔石化当场。
洛基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，他想看清那是不是某种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高级幻术。
奥丁苍老的身躯，甚至都轻微地晃动了一下。
他看不懂。
众神之父，活了无数岁月，见证过宇宙生灭的神王，第一次看见如此无法被他逻辑所解析的场面。
一个能把他长女按在地上打的怪物，自己杀了自己。
然而，异变就在下一秒发生！
那具倒在地上的“尸体”周围，时空开始出现违背法则的倒错感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生长，消散的生命气息如同被无形之手强行拉扯回来，重新凝聚。
不到三秒。
林澈重新站了起来，身上纤尘不染，仿佛刚才的死亡，不过是一场换装表演。
身体的疲惫，精神的损耗，一扫而空。
【玩家天赋：诸天凌规溯生（唯一）已触发。】
【躯体、精神力、完全恢复。】
海拉脸上的所有表情，尽数凝固，最后只剩下一种纯粹的、发自灵魂深处的惊骇。
她看见了什么？
不。
那不是复活。
那是一种比复活更恐怖的概念。
那是一种将“死亡”本身，当做回蓝回血技能来使用的……bUG！
“现在，你还觉得你能杀死我吗？”
林澈平静地活动了一下脖颈，对上了海拉那双写满恐惧的眼。
“顺便给你普及一下知识。”
“我是不死的。”
“游戏玩家，了解一下？”
他的每一句话，都像是一把重锤，敲碎着海拉的神格。
“而你，海拉，不过是我要清理的一个……副本boSS。”
游戏玩家？
副本boSS？
这些陌生的词汇，海拉无法理解，但她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、来自更高维度的绝对藐视。
“你甚至……配不上‘死亡女神’这个称号。”
林澈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，却在陈述一个足以颠覆阿斯加德神权体系的事实。
“真正的死亡，是宇宙的基本法则之一，是与永恒、无限并列的五大创世神明。她是整个多元宇宙所有生命终结概念的抽象化身，是一个真正的宇宙级实体。”
“她近乎全知全能，操控时间与现实，是超越单一宇宙的存在。”
林澈看着面如死灰的海拉，给予了最后的评价。
“而你，不过是奥丁用武力征服九界时，一个比较能打的刽子手罢了。”
“一个窃取了概念威名，在一个小小的星域里作威作福的小角色。”
“你也配称‘死亡’？”
轰！
海拉的神魂，彻底崩塌了。
如果说之前肉体上的凌虐是“痛”。
那么此刻，林澈的话，就是从存在意义的根基上，将她彻底抹除。
她的骄傲，她的野心，她的神名，她的一切，在这个男人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，变成了一个可悲的笑话。
她，是个赝品。
【任务：诸神黄昏，仍未完成。】
系统的提示，印证了林澈的猜想。
打到精神崩溃，还不够。
必须是，彻底的，在力量层面的绝对碾压。
要打败一个全盛时期的她。
林澈不再看地上的海拉，而是转身，面对着虚空中那道通往仙宫的无形光幕。
“奥丁。”
他的指令，清晰地传入神王的耳中。
“把她送回阿斯加德。”
“让她恢复力量。”
“我要打的，是一个‘死亡女神’，不是一个躺在地上哭鼻子的失败者。”
这句话，比之前所有的羞辱加起来，都更具杀伤力。
奥丁沉默了。
他明白了林澈的意图。
那不是狂妄，而是一种绝对自信下的最后通牒。
他要的不是封印，不是驱逐，而是彻底地打碎阿斯加德最后的神话。
最终，神王缓缓抬起了冈格尼尔。
一道彩虹光柱，笼罩了海拉。
传送即将开始。
海拉那空洞的眼中，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。
那是极致的恐惧。
她不想回去！
她不想恢复力量！
她不想再面对这个怪物！
她甚至开始手脚并用地向后爬，试图逃离光柱的范围。
这一刻，死亡女神，在畏惧“复活”。
林澈走到她面前，蹲下身。
“神，是不会死的，对吗？”
他看着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女人，平静地陈述。
“但我杀的，就是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