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全……所有？”
吴大帅的声音打着颤，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“所有。”
林澈的回复没有任何情绪，却蕴含着不容置喙的绝对意志。
他身上的黑金战甲，在吴大帅等人惊骇的注视下，再次化作亿万液态粒子，潮水般退去，最终没入那件样式简单的黑色风衣之中，消失不见。
风衣轻轻拂动，仿佛刚才那尊毁天灭地的钢铁魔神，只是一个荒诞的幻觉。
林澈将风衣脱下，随手一抹，这件【因果律反伤装甲】便凭空消失，被收入了储物空间。
又来了。
又是这种虚空摄物的神仙手段！
吴大帅的心脏狠狠抽搐了一下，刚刚因为磕头而变得滚烫的额头，瞬间一片冰凉。
林澈的注意力，却在别处。
刚才的反弹，总计消耗了780点能量。
一口气抽空了【万象核心】近八成的储备。
这件概念级装备确实强大，但并非没有代价。如果刚才面对的不是一群乌合之众，而是成建制的重机枪阵地，持续一分钟的高频射击，就足以将万象核心乃至他自身的能量池全部抽干。
只是做个试验，效果不错。
但还称不上无敌。
“先生……地……地图……”
吴大帅的副官被人扶了起来，他战战兢兢地捧着一卷巨大的军用地图，双手抖得不成样子，连路都走不稳了。
吴大帅一把抢过地图，亲自小跑着上前，在林澈面前“哗啦”一声展开。
那是一副极其详尽的京城及周边区域军事布防图。
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水，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北洋军、以及日、英、美、法各国租界驻军的营地、哨所、军火库、乃至军官俱乐部的位置。
林澈的视线在地图上一扫而过。
【已连接马克Ix智能辅助系统‘星期五’。】
【正在扫描地图信息……数据录入中……】
【目标地点已全部标记。】
几乎是同一时间，林澈开启了心灵感应。
吴大帅那混乱不堪的精神噪音，清晰地涌入他的感知。
【恐惧……极致的恐惧……他要地图干什么？他要杀光所有人吗？不……不对……他刚才说的是‘洋人’……】
吴大帅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，冷汗浸透了他的戎装。
【他要对洋人动手！我的天！他真的要一个人，挑战全世界？！】
紧接着，一股狂喜的情绪从恐惧的缝隙中野蛮生长出来。
【太好了！太好了！这些作威作福的洋人终于要倒大霉了！最好把他们全杀光！一个不留！这京城，这天下，就又是我北洋的了！】
狂喜过后，是更为深沉的敬畏与盘算。
【这位神仙……绝对不能得罪！不，是要当祖宗一样供起来！他要什么给什么！只要能抱紧这条大腿，什么总统总理，都得给我靠边站！】
林澈的感知从吴大帅的脑海中退出。
一个合格的，懂得审时度势的工具人。
他淡淡开口，算是安抚一下这件即将发挥作用的工具。
“普通民众，我没兴趣。”
这句话，仿佛天道纶音，让吴大帅浑身一震，那点仅存的担忧也烟消云散。
他当即把腰弯得更低了，几乎与地面平行。
“神仙爷爷仁慈！”
林澈不再理会他。
他缓步走到庭院中央，站在那片满是尸骸与弹坑的修罗场上。
在吴大帅和他仅存的几个手下不解的注视下，林澈抬起了右手。
下一刻。
“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”
空气中传来一阵奇异的低鸣。
二十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空间奇点，在林澈身前的空地上凭空出现！
紧接着，二十道高大的红金相间的钢铁身影，迈着沉重的步伐，从那一个个微型传送门中走出，在庭院中整齐列成两排。
马克VII型。
每一台都一模一样，冰冷的电子眼亮着白光，散发着纯粹的杀戮气息。
钢铁死神？
这里有二十个。
“咕咚。”
吴大帅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，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，才没让自己失声尖叫出来。
他的大脑，宕机了。
他的世界观，被眼前这一幕，彻底碾成了齑粉。
一个，已经可以称为神魔。
二十个……
那是什么？
天兵天将吗？
这是真正的，钢铁军团！
林澈将自己的马克Ix战甲也从储物空间中取出，让它自动站到队列的最前方。
“星期五。”
【在的，先生。】
“连接所有马克VII单元，执行‘清洗’协议。”林澈的指令简单而冰冷，“目标为地图上所有标注的敌对武装势力。肃清所有军事人员，摧毁所有军事设施。”
“任何反抗，格杀勿论。”
【协议已确认。目标已锁定。】
“至于那些记者……”林澈补充了一句，“让他们拍。”
【明白，先生。宣传素材是必要的。】
指令下达完毕。
二十一台钢铁战甲的脚底推进器同时亮起刺眼的蓝色光焰。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二十一声剧烈的音爆汇成一股毁灭的洪流，整个大帅府都在这股推力下剧烈摇晃。
二十一道流星撕裂夜幕，向着京城的四面八方，悍然射去！
林澈转身，将地上的烂摊子留给已经彻底石化的吴大帅，径直走进了内堂。
这一夜，注定是诛神之夜。
整个京城，都疯了。
无数人被那撕裂夜空的音爆惊醒，骇然地看到一道道红金色的流光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划过天际。
紧接着，城中各处的外国驻军营地，几乎在同一时间，被从天而降的毁灭之火吞没。
爆炸声此起彼伏，火光将半个京城映照得如同白昼。
枪声、炮声、惨叫声响成一片，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归于死寂。
那些闻讯赶来的各国记者，以及本地报社的狗仔，全都陷入了癫狂。
他们架起相机，对着那些在火光中从容降落、精准点杀、然后再度冲天而起的钢铁魔神，疯狂地按动快门。
“上帝！是钢铁死神！是一支军队！一支钢铁死神的军队！”
“拍下来！全都拍下来！这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新闻！”
“他们在清洗！只攻击士兵和军营！平民区安然无恙！”
这一晚的影像与新闻，通过电报与加急航运，以史无前例的速度传遍了全世界。
全球震动。
所有列强的最高统帅部，彻夜灯火通明。
那张一百万大洋的悬赏令，在事发后不到半小时，就被悄无声息地撤下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各国政府措辞卑微，希望与“钢铁死神”的掌控者进行友好交流，共同维护世界和平的公开宣言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。
阳光照进大帅府。
林澈在一间厢房内安静地喝着茶，仿佛昨夜那场颠覆世界格局的大清洗，与他毫无关系。
吴大帅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，脸上却带着病态的亢奋，恭敬地站在一旁汇报战果。
“先生，全……全都解决了。四国驻军，从将军到士兵，一共三千四百二十七人，无一幸免。所有军营、军火库，全部被夷为平地。”
“那些洋人的领事馆已经派人过来几百次了，想求见您，都被我拦下了。”
话音刚落。
林澈的视网膜上，弹出了新的提示。
【任务“清除京城所有敌对势力武装分子”已完成。】
【获得奖励：300能量点。初级技能升级卷x1。】
【能量：6668→6968】
【名称：初级技能升级卷】
【类型：特殊消耗品】
【效果：可指定任意一个‘初阶’技能，将其提升至‘中阶’。】
林澈放下了茶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