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云指尖微光一闪，魔法印记亮起。
李冰的声音立刻传来：“裂缝已稳定，可以进入。”
凌云点头，手环光纹同步亮起，与吞天葫底部银线完全一致。她没说话，只抬手示意。
陆泽走到通道口，按下风雷炮阵微型模块开关。一道淡青色光幕从他掌心展开，向前延伸三尺，稳稳贴在空间裂缝边缘。光幕表面泛起细密波纹，像水面上被风吹过的涟漪。
白云飞站在两人身后，右手按在剑柄上，左手抬起，轻轻碰了下手腕上的防护手环。手环温度正常，光晕稳定。
“走。”凌云说。
三人同时迈步。
脚一踏进裂缝，四周光线立刻扭曲。不是变暗，也不是变亮，是所有颜色都在拉长、错位。凌云看见陆泽的衣角在左边飘动，可实际他站在右边。白云飞的影子投在头顶，又忽然消失。
吞天葫在她掌心震动，频率加快。
手环光纹跟着闪烁，一下，两下，三下。
陆泽立刻调高护盾输出。光幕变厚，边缘泛出金边。
白云飞脚步一顿，低声道：“左前方有撕裂感。”
凌云没回头，直接将吞天葫往前一送。葫芦口朝前，金光喷出半尺，撞上一团翻滚的灰雾。灰雾被吸进去，葫芦表面金纹亮了一瞬，又暗下去。
“暗影残留。”她说。
话音刚落，李冰的声音再次响起：“中段能量频率偏移百分之十七，右偏三点二度。”
凌云立刻转向右前方。她没看路，只靠吞天葫反馈判断方向。葫芦震得更急，像是在提醒她快点。
陆泽同步调整风雷护盾角度。光幕偏转，推着三人轨迹微调。
白云飞左手搭上凌云肩背，右手仍按剑柄，身体重心压低，随时准备发力。
通道内气流开始乱冲。不是风，是空间本身在抖。手环光纹明灭加快，每闪一次，凌云就感觉到一股压力从皮肤渗入经络。她调动化龙诀，把这股压力引向丹田，再经吞天葫转化，反哺手环。
手环光纹重新稳住。
李冰的声音又来：“右侧安全区打开，持续十秒。”
凌云点头：“跟紧。”
三人加速。
吞天葫突然剧烈一震，凌云手腕发麻。她低头看去，葫芦表面浮出一道细小裂痕，但马上被金光覆盖，愈合。
“撑住。”陆泽说。
“我在。”白云飞应声。
前方出现一片黑红交错的能量乱流，像绞肉机一样旋转。手环光纹疯狂闪烁，几乎要看不清轮廓。
凌云咬牙，催动吞天葫全力吸收。葫芦口张开，金光暴涨，形成一道吸力漩涡。乱流被扯断，一部分被吞入葫芦，一部分被甩向两侧。
陆泽趁机加大护盾输出。光幕撑开，硬生生在乱流中劈出一条窄道。
白云飞突然伸手，抓住凌云后颈衣领，往自己身侧一拽。凌云身子一偏，一道灰线擦着她耳侧飞过，钉在通道壁上，炸开一团黑烟。
“左后方。”白云飞说。
凌云没答，只将吞天葫转向那边。葫芦口对准黑烟，金光一卷，黑烟尽数吸入。
手环光纹跳动两下，恢复平稳。
李冰声音第三次响起：“出口法则排斥启动，预计三秒后接触。”
凌云深吸一口气，吞天葫收回掌心，金光全数内敛。她双手握葫，用力一压。
葫芦表面金纹全部亮起，银线彻底凝实。
“准备落地。”她说。
陆泽收起风雷护盾，双臂交叉护在胸前。白云飞拔剑出鞘半寸，剑身嗡鸣。
前方光膜剧烈波动，像被重锤砸中的玻璃。
凌云将吞天葫往前一推。
金光如针，刺入光膜中心。
光膜裂开一道笔直缝隙。
三人冲出。
双脚触地瞬间，膝盖同时弯曲，卸力。
凌云半跪在地，手掌撑住地面，指节发白。吞天葫放在膝上，还在微微发烫。她抬头，看见灰蓝色天空，远处山峦连绵，空气里全是陌生的灵气，浓得能尝到一丝甜味。
陆泽站起身，拍了拍裤腿上的灰。他抬手摸了下手环，光纹还在缓慢流转，吸收着周围逸散的光明能量。
白云飞收剑入鞘，活动了下手腕。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，掂了掂，又扔掉。
“仙界九重天底层。”凌云说。
她抬起左手，指尖凝聚一点微光，弹出。
几秒后，回应到来。
李冰的声音很轻，但清晰：“收到。你们安全了。”
凌云点头，没说话。
吞天葫在膝上轻轻一震。
她低头看去，葫芦底部银线正在缓慢游动，像活物一样绕着葫芦底沿转了一圈。
手环光纹同步亮起，亮度比刚才高了一分。
陆泽走到她身边，蹲下，伸手碰了碰葫芦表面：“它在适应。”
“嗯。”凌云应声。
白云飞站在两人身后，望向远处山峦。他没动，也没说话，只是把右手搭回剑柄上。
凌云将吞天葫收回袖中，站起身。
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。
地面松软，踩下去有点陷。
她低头看去，鞋底沾了一层浅灰色泥土，土里混着细小的金色晶粒，在阳光下反光。
陆泽也走了过来，蹲下，用手指捻起一点土，搓了搓。
“不是幻境。”他说。
白云飞走近，蹲下，伸手拨开表层浮土。
下面露出一块石板，上面刻着半截符文，边缘磨损严重。
凌云蹲下，伸手按在符文上。
吞天葫在袖中震动了一下。
符文亮起微光，随即熄灭。
她收回手，指尖沾了点灰。
远处山峦之间，一道白光掠过天际，速度极快，方向不明。
凌云抬头盯着那道光。
手环光纹突然加快闪烁。
她抬手，按住手环。
光纹停了。
陆泽也抬头看向天际。
白云飞右手按剑，左手缓缓抬起，指向白光消失的方向。
凌云开口：“那不是巡逻队。”
陆泽问：“是什么？”
白云飞说：“没记录。”
凌云看着他们两人，说：“先确认位置。”
她抬起左手，指尖微光再起。
魔法印记刚亮，手环光纹猛地一跳。
凌云低头。
手环内嵌的灵脉水晶，正映出一个倒影。
不是她的脸。
是一只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