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冰把宣讲手册放进背包，手指在拉链上停了一秒。她没回头，但知道凌云跟在后面。陆泽走在前头，法杖尖在地上划出浅痕。三人回到学院时，白云飞已经在裂缝观测台等了。
“边境没动静。”他说，“昨晚封印值稳定，可以开始下一步。”
李冰点头，直接走向实验区。空间魔法师们已经架好能量阵列，几个穿灰袍的人正调试仪器。光明精灵族的代表站在角落，双手交叠放在胸前，眼睛闭着，像是在感受什么。
“我们试过三次。”一名空间魔法师开口，“星序能量一进去就乱，通道口扭曲得厉害，差点崩塌。”
李冰走到主控台前，打开记录板。“先建防护。”她说。
白云飞立刻带人布防。外层是武师灵脉领域，他站定位置，双掌贴地，能量从脚下扩散。中层风雷预警阵由陆泽接手，法杖轻点地面，雷光顺着金属导线蔓延。内层圣光净化带由李冰亲自构建，她取出三枚符文石，嵌入三角节点，一层淡金色光膜缓缓升起。
“现在安全了。”她说，“准备双能输入。”
星序能量来自凌云提供的坐标数据，自然能量则由光明精灵族引导。老者抬起手，指尖浮起一道绿光，像藤蔓一样缠上主控柱。李冰注入灵脉与圣光能量，屏幕上的波动曲线开始平稳。
第一次尝试开始。
星序能量推进，通道口微微张开，但不到两秒就剧烈抖动。警报响了，陆泽立刻切断输入。
“太快了。”他说，“结构撑不住。”
第二次调整参数，放慢速度。可通道刚成型，边缘又出现裂纹，像是被无形的手撕开。两名魔法师后退几步，脸色发白。
“不行。”有人摇头，“这体系根本不兼容。”
没人说话。空气里有种沉下去的感觉。
这时，元素徽章震动了一下。李冰低头看，收到一段加密信号。她抬头看向观测台侧翼，那里站着一个人影，是凌云。
她没上前，只是抬手按在吞天葫上。下一秒，主控台接收到新指令。
“呼吸式输出。”李冰念出来，“三秒进，两秒停。”
她立刻修改程序。第三次测试启动前，凌云走到设备旁，将吞天葫贴在能量中枢接口上。她闭眼，默念化龙诀第一重心法。葫芦表面泛起微光，内部响起低沉嗡鸣。
“开始。”
星序能量再次流入，这次节奏分明。三秒进入，两秒暂停，通道口像呼吸一样缓缓扩张。李冰同步注入圣光能量，光明精灵族代表低声吟唱，绿色波纹融入其中。
七秒。
八秒。
九秒。
通道稳定了。
“成功了！”有人大喊。
李冰盯着计时器。十秒、十一秒、十二秒。一道淡金色光晕从另一端透出，没有攻击性，反而带着某种规律性的脉动。
陆泽正在记录数据，突然停下笔。“仙界那边……有反应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屏幕。波形图上出现一段陌生频率，像是回应信号。
“别关。”凌云突然说。
她站在设备后，目光锁住通道出口。“那股气息不是暗影仙族，是别的东西。”
李冰没犹豫，加大圣光输出。光明精灵族代表加快吟唱速度，绿色能量流增强。通道维持了整整十二秒才自动闭合。
结束后，没人动。
李冰坐在椅子上，手还在控制台上。她调出最后那段能量印记，放大分析。凌云走过来，看了一眼，没说话，转身检查吞天葫的状态。
“吸收率百分之六十七。”她说，“转化效率比预估高。”
陆泽把数据存进芯片。“这次的波动图谱完整，下次可以按这个参数调整。”
白云飞从外面进来。“周围一切正常，没有渗透迹象。”
李冰点头。“今晚所有人轮班守着，设备不能断电。”
“你去休息吧。”陆泽说，“我们盯第一班。”
她摇摇头。“我要先把印记解码。”
实验室重新忙碌起来。技术人员开始拆卸传感器，魔法师们整理记录本。光明精灵族代表走到李冰面前，递出一片树叶形状的晶片。
“这是《生命之息》的节选频率。”他说，“你们用得上。”
李冰接过，道谢。老者点点头，转身离开。
凌云一直靠墙站着。她摸了摸吞天葫，发现表面温度升高了一点。刚才那十二秒，它不仅吸收了溢出的空间能量，还捕捉到一丝来自仙界的原始波动。
她没告诉别人。
这种事，现在说不合适。
李冰开始写报告。陆泽在旁边调试风雷阵的新模式。白云飞安排武道分队换岗，叮嘱他们注意东侧裂缝的读数变化。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。
凌晨两点，第一批监测数据出来。通道残留能量已降至安全线以下。李冰合上终端，揉了揉眼睛。
“你该睡了。”凌云说。
“再等等。”她说，“我想确认一件事。”
她调出三次测试的能量对比图。前两次失败时，紊乱峰值集中在高频段。第三次成功后，低频段出现了稳定的共振波，和北岭村古树下的符文环频率接近。
“吞天葫是不是也录到了这个？”她问。
凌云查看内部存储。“有记录，但需要时间解析。”
“尽快。”李冰说，“如果这两者能联动，我们就不只是开个通道那么简单了。”
陆泽走过来。“我刚改完预警系统的识别逻辑，下次只要出现类似波动，系统会自动标记。”
白云飞在外面敲了敲门。“换班的人到了。”
李冰站起来，把位置让给值班员。她走出实验室，夜风吹在脸上。天空很干净，星星很亮。
凌云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。
“你觉得仙界那边是谁？”李冰忽然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凌云说，“但不是敌人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肯定？”
“因为如果是敌人，不会只发信号。”她说，“他们会直接冲进来。”
李冰没再问。
她们走到宿舍楼下，李冰停下脚步。“明天早上八点，开个短会。我要把印记交给芯瑶做初步翻译。”
“好。”凌云说。
李冰转身要走，又回头。“谢谢你刚才传的节奏方案。”
凌云点头。
两人分开。李冰上楼，凌云没回房间，而是折向观测台。
她拿出吞天葫，对准裂缝方向。设备自动进入接收模式。屏幕上跳出一行提示：检测到微弱回流信号，来源未知。
她按下采集键。
数据开始上传。
陆泽还在实验中心核对图表。白云飞在指挥岗巡视一圈，回到岗位。值班魔法师喝了口热茶，翻开记录本。
凌云盯着屏幕，看到那个信号强度缓慢上升。
她没动。
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。
呼吸放得很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