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罚城的石灶在星轨尽头泛着暖光,灶台上的粗麻符纸被灶火烘得微微发卷,卷边的弧度与玄玉佩新纹的曲线完全咬合。林风走近时,灶膛里突然飞出片灰烬,灰片上竟还留着淬体三层时的雷纹残影,飘到他灵核处,突然化作颗极小的火星,火星钻进圣格雏形的金边,金边竟“噼啪”燃起层淡金色的火焰。
“这火……烧不坏圣格?”他正纳闷,赵凯的咆哮从星轨后方传来。
转头见赵凯的灵皇境初期灵域正在剧烈收缩,域内的重力珠突然炸开,炸出的重力法则与雷狮灵相的灵元缠成股,股尖顶着道新的雷纹——那是灵皇境中期才有的“域纹”,此刻竟在他灵核里自动凝成,凝成的纹路里裹着的,是他淬体七层捉弄同门时掉的颗牙,当时血糊糊的塞在雷泽泥里,此刻却在域纹里泛着光。
“灵皇境中期……就这么成了?”赵凯摸着灵核位置,突然踹了脚身边的雷草,“他娘的早知道摔颗牙能晋级,老子当年何必跟雷兽硬拼掉半颗牙?”
阿芷的法则鸟正用羽翼扫过石灶的灶沿,扫过的地方浮出层极薄的星尘,尘里裹着的星纹与林风圣格的火焰纹路完全咬合。“这灶沿上有雷泽圣坛的阵眼余韵。”她将星尘往星图里拢,星图边缘突然多出道新的星轨,轨上的星点正在重组,重组出的图案,是林风淬体三层时画废的所有雷符叠在一起的样子,“你看这些废符的叠痕,竟与灵圣境的圣格基座纹路完全一致。”
林风这才注意到,灶台上堆着的废符残片,叠放的角度竟与他灵核里圣格雏形的倾斜角度分毫不差。最底下那张焦黑的符纸,边角有个小小的牙印——是他当年饿极了,啃符纸时留下的,此刻那牙印里竟渗出丝雷气,顺着灶火往圣格火焰里钻,钻过的火焰突然变亮,亮得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法则碎片。
“原来啃符纸也能攒灵力。”林风低笑,指尖划过灶膛。灶膛深处沉着块发黑的灵木,那是淬体四层他被推下雷潭前,用来引火的雷纹木,当年以为早被水泡烂了,此刻木头上的雷纹却在圣格火焰的映照下浮现,与玄玉佩挂绳的毛边纹路隐隐相扣。
赵凯在星轨那头已将灵皇境中期的灵域铺开,域内的重力法则突然往石灶方向倾斜,灶台上的废符残片被引力掀起,在空中织成张网,网眼上的雷纹与他灵核里的域纹完全一致。“老子这域能‘捞’东西!”他说着让灵域猛地收紧,网住的废符突然炸开,炸出的雷丝往林风圣格上缠,缠过的火焰竟分出无数细小的火舌,舌尖都顶着枚微型雷符——那是他灵师初阶时嘲笑林风画得丑,随手扔掉的符纸,此刻却从星轨深处浮了出来。
阿芷的星图突然旋转,新拓的星轨往废符网的方向落,落上去的瞬间,网眼上的雷纹突然与星轨的星点连成片,连成的雷纹带里,浮出林风淬体三层时的声音:“这符再丑,也是我画的。”当时他对着废符碎碎念,以为没人听见,此刻那声音竟在雷纹带里回荡,荡过的地方,圣格火焰突然往上蹿了寸许。
林风的玄玉佩突然发烫,发烫的温度竟与石灶的灶温完全一致。他抬手按住玉佩,玉佩新纹里浮出片极小的雷泽地图,图上的雷泽源头处,标着个小小的牙印——正是他啃符纸时留下的那个,印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,箭头指向的方向,正是石灶的位置。
“原来从那时候就标好了路。”林风低笑,指尖戳了戳灶膛里的雷纹木。木头突然化作道流光钻进他灵核,圣格火焰猛地炸开,炸开的火舌往灵核深处钻,钻出的细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液珠——那是灵圣境的圣格基座雏形,座上的纹路,竟是由他从淬体境到现在所有啃过的符纸、掉过的牙、流过的血,一点点拼凑而成。
赵凯的灵皇境中期灵域突然往圣格火焰上罩,域内的重力法则与火焰的法则碎片融合,融合处突然浮出个极小的“道”字——那是触摸神境的开端。“老子的域能帮你稳基座!”他说着让灵域猛地发力,圣格基座的纹路突然变得无比清晰,清晰得能数清每一道由废符叠痕构成的纹路。
阿芷的星图往圣格火焰上落,落上去的瞬间,火焰突然分出道火舌,火舌往星图里钻,钻过的星轨突然亮起,亮得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法则碎片,碎片上的纹路,与石灶灶沿的阵眼余韵完全一致。
林风没去看圣格基座的变化。他只是望着灶台上那堆废符残片,最上面那张符纸的边角,正有新的雷纹在慢慢生成,生成的轨迹,与他此刻灵核里灵力流转的轨迹完全一致。灶火还在烧,烧得废符残片滋滋作响,像在哼着首单调的歌——那是他淬体三层时,一边画符一边哼的不成调的曲子,当时觉得难听,此刻却觉得比任何功法口诀都让人安心。
他抬手拿起最上面那张还没画完的符纸,符笔还是当年那支断了的雷符笔,笔尖的毛虽秃了大半,却比任何新笔都顺手。圣格火焰的光映在符纸上,他深吸一口气,落下了第一笔——这笔的弧度,与淬体三层时落下的第一笔一模一样,却比当时稳了百倍千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