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泽底的阵基余波尚未平息，林风掌中的玄玉佩正发出细碎的嗡鸣。那枚从黑色晶石中滚出的雷核，此刻已完全融入玉佩内部，原本氤氲的雷海虚影里，竟浮出颗寸许大的雪白核体，悬浮在浪涛中央，每一次转动都洒下点点银辉。
“林风，你丹田是不是发烫？”阿芷的声音带着惊奇，她刚捏碎第三颗雷光果实，灵师境高阶的灵力在体内流转得愈发顺畅，指尖雷丝已能织成半尺见方的雷网，“我刚才感觉到你的灵力波动……像是在破境？”
林风没应声，只是抬手按住小腹。淬体境九层的壁垒被雷核撞开的那道缝，此刻正被一股温润的力量缓缓撑开。不同于以往苦修时的滞涩，这股力量顺着玄玉佩的牵引，贴着经脉壁游走，所过之处，那些因早年根基薄弱留下的细微堵塞，竟像被温水化开的冰碴般消融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肉身与灵力的契合度在攀升——从前挥拳时总有些许灵力跟不上拳速的滞感，此刻却如臂使指，连指尖划过空气都带起细碎的雷芒。
赵凯的灵相正趴在潭边喘息，灵王境四重的气息比刚才沉稳了数倍，龙鳞上的雷纹已密如蛛网，偶尔有雷光顺着纹路游走，竟在地面灼出细小的焦痕。“邪煞阵的余威还在反扑，”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渍，忽然低笑一声，“但老子的灵相好像更结实了，刚才那一锤下去，竟没像往常那样震得气血翻涌。”说话间，灵相猛地抬头，对着潭底残留的黑气喷出一口金光，黑气接触金光的瞬间便化作青烟，比之前的净化速度快了近一倍。
阿芷忽然轻呼一声，她指间的雷珠正自行旋转，珠内的雷纹草虚影竟开花了。细碎的金色花瓣簌簌落下，融入她的灵力中，原本凝练的雷丝突然变得柔软，能像水流般缠绕上空中的雷雾，将其一点点拧成实质的雷珠。“我好像能……让雷力变得更活了。”她试着将一颗新凝成的雷珠弹向远处的岩石，雷珠没像往常那样炸开，而是贴在石面上，顺着石纹钻了进去，片刻后，岩石从内部裂开细密的纹路——这是灵师境高阶巅峰才有的“透体雷”术法，她竟在此时突破了瓶颈。
林风的注意力却全在玄玉佩上。雷核融入后，玉佩表面的纹路彻底亮起，像有无数条细小的雷龙在游走。他下意识地运转心法，丹田内的灵力突然沸腾，顺着那道被撑开的缝隙狂奔，淬体境九层的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。他没去压制这股势头，任由玄玉佩引导着力量冲击——以往每次冲击壁垒，都像撞在铁板上，疼得他冷汗直流，可这次，雷核散出的银辉像润滑剂，让灵力的冲撞变得顺畅，甚至带着种酥麻的痒意。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，壁垒破了。
灵力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新的境界，林风的身形不由自主地飘起半尺，周身卷起细碎的雷雾。他低头看向掌心，原本需要凝神才能聚起的雷球，此刻只需心念一动，便在掌心跳动，雷球表面不再是杂乱的电芒，而是规整的雷纹，与玄玉佩上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“淬体境……圆满了？”赵凯瞪大了眼，他记得林风卡在九层已有三年，当初坊市的老医师都说这孩子根基受损，能到八层已是侥幸，可现在，那股灵力波动分明是淬体境圆满才有的厚重，甚至隐隐带着灵师境的锐势。
阿芷忽然指着林风的玄玉佩：“你看！”
玉佩中的雷海已扩大近倍，那枚雷核悬在中央，正缓缓旋转，将周围的雷雾一点点凝练成液态的雷浆。更奇的是，雷海边缘竟浮现出模糊的人影，像是无数修士在打坐修炼，仔细看去，那些人影的动作竟与林风此刻运转的心法完全同步。
“这玉佩……”林风指尖轻抚玉佩，忽然明白了什么。以往他总觉得玉佩是外力，是依附，可此刻雷核相融，他分明感觉到，那些历代修士残留在玉佩中的感悟，正顺着灵力涌入他的识海——不是灌输，而是引导，让他自己悟透了淬体境与灵师境之间那层看不见的膜。
赵凯的灵相突然咆哮一声，周身金光暴涨，灵王境四重的气息竟又往上拔了一截，龙爪一挥便将潭底最后一缕黑气撕碎：“前面好像有光！林风，阿芷，走！”
林风点头，握紧玄玉佩跟上。他能感觉到，玉佩的温度与自己的体温渐渐趋同，不再是冰冷的玉石，倒像成了身体的一部分。至于淬体境圆满后的下一步……他望着掌心跃动的雷球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路还长，但脚下的每一步，似乎都比以往更踏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