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刚漫过练武场的青砖，赵凯就带着师弟们练起了新改的合击术。长棍敲击木桩的声音整齐划一，不再是先前的杂乱，倒像一串连贯的鼓点，敲得人心里发颤。
“不错啊，这节奏能赶上护山大阵的韵律了。”楚瑶端着药箱从旁边经过，笑着停下脚步，“再加点灵力灌注，说不定能震退低阶妖兽。”她放下药箱，从里面取出几枚莹白的玉符，“这是凝心符，贴在棍梢，能让灵力更稳。”
赵凯接过玉符，分给师弟们：“谢楚师姐！有这玩意儿，咱们肯定能在秘境里拔个头筹！”
林风走过来时，正撞见小个子师弟往棍梢贴符，手忙脚乱地把符贴歪了，引得其他人一阵笑。他走上前，指尖凝出一丝灵力，轻轻一点，歪掉的玉符便自动纠正位置，牢牢粘在棍梢，散出柔和的光。
“贴符要顺着灵力流动的方向，”林风说，“就像你们挥棍时，得顺着腕力转，硬掰只会伤了自己。”他边说边示范，手指在另一根棍梢上划过，玉符随着他的动作落下，严丝合缝。
小个子师弟看得眼睛发直：“林师兄，你这手比师傅教的还绝！”
“多练自然就熟了。”林风笑了笑，目光扫过练武场，楚瑶正给赵凯检查护具，指尖在他肩头的甲胄上敲了敲，不知说了句什么，赵凯红着脸别过头；不远处，几个师弟围着药箱，抢着看楚瑶新配的伤药，闹得像群没长大的小子。
这时，负责秘境试炼的长老缓步走来，手里拿着一卷名册。“明日卯时出发，”长老声音洪亮，“此次秘境开启的是‘回音谷’，谷内有灵植，有妖兽，更有上古修士留下的试炼台。记住，活着出来最重要，别贪多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：“组队名单报给我。”
赵凯立刻举手：“我们五人组！加林师兄和楚师姐！”
小个子师弟连忙补充：“还有林师兄！”
长老看向林风，林风点头：“我跟他们一起。”
楚瑶也笑着应道：“算我一个。”
长老在名册上记下，又看向其他人。练武场上瞬间热闹起来，呼朋唤友的声音此起彼伏，有人拉着相熟的师兄组队，有人急着找擅长疗伤的修士，还有人捧着功法册子，想临时抱佛脚再记几个招式。
林风走到兵器架旁，取下一柄长刀，挥了个刀花。刀身映出他的脸，也映出不远处凑在一起研究地图的赵凯等人——小个子师弟正趴在地上，用树枝在泥土上画着回音谷的草图，其他人围着他指指点点，时不时爆发出争执，又很快达成共识。
“在看什么？”林风走过去问。
“研究撤退路线呢，”赵凯指着草图，“长老说谷里有‘回声阵’，一旦被困，声音会引来妖兽，得提前找好几个安全点。”
楚瑶蹲下身，在草图上圈出几个位置：“这几处有天然石壁，能挡声音，我在药书上见过。”她拿出药箱里的纸笔，把石壁的形状画下来，“到时候往这儿躲，再撒点隔音粉，应该能应付。”
林风看着草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，又看了看赵凯他们眼里的认真，忽然觉得那卷冰冷的名册变得有了温度。他想起刚入宗门时，一个人闯试炼塔，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，哪像现在，连撤退路线都有人替你想三遍。
“刀不错。”楚瑶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，看着他手里的刀，“这是‘碎影’吧？听说砍妖兽的鳞甲特别顺手。”
“嗯，上次任务换的。”林风挥了挥刀，刀风带起的气流吹动了楚瑶鬓边的碎发，她下意识地捋了捋，露出手腕上的银铃手链——那是去年林风在妖兽潮里帮她抢回来的，据说能驱邪。
“明日我殿后，”林风说，“你们往前冲，我来断后。”
赵凯正好听见，立刻嚷嚷：“不行！林师兄你得在中间！你灵力最稳，遇上个什么突发情况，你在中间能最快支援！”
小个子师弟也附和：“就是！断后交给我！我身法快，跑起来没人能追上！”
林风看着他们争执，没说话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。他把刀收回鞘，刀柄上的纹路硌着掌心，有点痒，又有点暖。
暮色降临时，练武场的人渐渐散去，只剩下他们一行七人。赵凯不知从哪摸出一坛酒，给每人倒了一碗。
“干了这碗，明日回音谷，咱们横着走！”赵凯举碗喊道。
七只碗碰在一起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酒液溅出来，落在青砖上，很快渗了进去，像极了他们此刻拧在一起的心。
林风仰头饮尽，酒液辛辣，却暖得人眼眶发烫。他想，或许这就是长老说的“试炼”——不是逼你一个人变强大，而是让你明白，有人并肩时，再深的秘境，再凶的妖兽，都不过是路上的风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