裘德考将手中的密信狠狠砸在红木桌面上，信纸边角刮过桌面，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身前，青蛇会老大佝偻着背，额头的冷汗顺着颧骨滑落，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。
“废物！”
裘德考的声音里带着怒气，带着惯有的倨傲与此刻难以压制的怒火，
“我养你们这群废物，不是让你们连个这么小个差事都办砸的！”
青蛇会老大头埋得更低，喉结滚动着，却不敢辩驳。
他知道裘德考的脾气，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。
裘德考从轮椅上慢慢站起身，踱到窗边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沿的雕花。
窗外夜色深沉，却掩不住他眼中翻涌的野心。
“我以为你清楚，我们要的是什么。”
他缓缓开口，语气里的失望比怒骂更让人心头发紧，
“不过是处理解家几个堂口的伙计，竟闹得人尽皆知，连解家那边都有了防备。你这青蛇会，怕不是只剩个空架子。”
“裘先生，是我疏忽，下次一定……”
“没有下次了。”
裘德考猛地转身，眼神锐利如刀，
“新月饭店那边有了动静，你以为还能有下次？”
青蛇会老大猛地抬头，眼中满是惊愕：“新月饭店？他们不是从不插手江湖事吗？”
“哼，江湖事？”
裘德考嗤笑一声，语气里的藐视毫不掩饰，
“尹南风那个丫头，守着个破饭店，自以为高高在上，不过是仗着祖上的名头。她懂什么叫江湖？在我眼里，新月饭店就是个摆设，一群靠着老底子混日子的蛀虫罢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眼神变得阴鸷，
“只是没想到，解雨臣那小子，竟能让她动了心思。不过，就算他们联手又如何？”
裘德考走到书桌前，拿起一份文件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
“九门早已不是当年的九门，新月饭店也只是徒有虚名。他们以为联手就能挡住我？太天真了。”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，
“我在国内经营这么多年，不是靠他们的脸色吃饭的。就算暂时受点阻碍，我也有的是办法。”
他将文件扔给青蛇会老大，语气淡漠：
“我要去南边一趟，这边的事，你暂时不用管了。”
青蛇会老大接过文件，手指微微颤抖。
他看着裘德考，眼中闪过一丝不甘。
他辛苦创建青蛇会，为裘德考鞍前马后，如今却落得个被弃之不顾的下场。
他不甘心，真的不甘心。
“裘先生，那……青蛇会怎么办？”
他鼓起勇气问道。
裘德考瞥了他一眼，语气冰冷：
“一个没用的组织，留着也没什么用。你好自为之吧。”
说完，裘德考不再看他，转身走向内室。
青蛇会老大站在原地，拳头紧紧攥起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他看着裘德考的背影，眼中的不甘渐渐被怨恨取代。
他为裘德考付出了这么多，却得不到一丝尊重，甚至连他辛苦创建的青蛇会都要毁于一旦。
一股邪念在他心中滋生。既然裘德考不仁，就别怪他不义。
他缓缓走出房间，眼神变得阴狠。
既然裘德考要抛弃他，那他就做点让裘德考后悔的事。
解雨臣……如果能杀了解雨臣，既能报了裘德考对他的轻视之仇，或许还能让局面有所改变。
他心中盘算着，一个周密的计划在他脑海中形成。
他要偷袭解家老宅，暗杀解雨臣。
他相信，只要计划周密，一定能成功。
而此时的裘德考，正站在内室的地图前，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。
他的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，国内的阻碍只是暂时的，他的目标远不止于此。
他要的，是整个地下世界的掌控权，是无人能及的财富和权力。
他根本没把青蛇会老大的情绪放在眼里，在他看来，青蛇会老大不过是他众多棋子中的一颗，没用了，就可以随时丢弃。
至于新月饭店和九门的联手，他虽然有些意外，但更多的是不屑。
在他的字典里，从来没有“失败”这两个字。
他拿起电话，拨通了一个号码，语气沉稳：
“喂，是我。准备一下，明天出发去南边。另外，帮我查一下，南边最近有什么大动作。”
挂了电话，裘德考看着地图，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他相信，只要他离开这里，去南边发展，用不了多久，他就能卷土重来，到时候，就算是九门和新月饭店联手，也不是他的对手。
青蛇会老大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，听筒里传来亲信战战兢兢的声音：
“老大，西堂口还有五个兄弟，北堂口……因为有事外出三个，就只活了这三个。”
“够了。”
他压着嗓子，语气里满是狠戾，
“让他们半个时辰内，带好家伙在解家老宅后巷集合，谁敢迟到，就别认我这个老大。”
挂了电话，他从床底拖出一个铁箱，里面的短刀、迷烟弹泛着冷光。
“陨玉机关密码在解雨臣手里，杀了他，密码就是我们的。有了密码，还怕对付不了新月饭店？”
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，眼神里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。
夜里九点，后巷里挤着青蛇会的几名成员。
青蛇会老大踩着阴影走出来，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晃了晃：
“解家老宅西侧墙有个狗洞，老四、老五先钻进去，用迷药把巡逻的人放倒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所有人：
“记住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。”
“杀了解雨臣，拿到密码，咱们青蛇会还有翻身的机会；要是输了，所有人都得给裘德考那个老东西陪葬！”
众人攥紧手里的武器，纷纷点头。
两个青蛇会成员猫着腰摸到墙根，掏出撬棍几下就把松动的砖块撬开，钻进去前，还回头冲青蛇会老大致意。
青蛇会老大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他掏出藏在怀里的信号弹，心里盘算着：
等里面一得手，他就带着剩下的人冲进去，就算解家有防备，有陨玉密码在手，他也能占得先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