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冥余孽退去后的渡厄斋,夜色渐浓,山间的晚风带着几分寒凉,吹过小院的树梢,发出轻轻的声响。
傅承渊已经将念初哄睡,小家伙许是白天受了惊吓,睡着后眉头还微微蹙着,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,模样惹人疼惜。
我坐在床边,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,指尖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,心中的焦躁才稍稍平复了些。
傅承渊端着一盆温水走进来,将毛巾浸湿拧干,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尘土,动作温柔得不像话:“今天累坏了吧,好好歇着,剩下的事有我和师傅他们打理。”
我摇摇头,握住他微凉的指尖:“我没事,就是让你和师傅他们担心了。幽冥余孽来得这么快,想必是一直在暗中盯着渡厄斋,往后我们怕是不得安宁了。”
“有我在,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和念初的。”傅承渊坐在我身边,将我揽入怀中,下巴抵在我的发顶,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这些天我会加强渡厄斋的防御,玄虚和明月师叔也会轮流值守,绝不会给幽冥余孽可乘之机。而且我们已经有了破咒的方向,只要尽快找到那所谓的媒介,就能彻底打破诅咒,到时候就不用再怕他们了。”
提及媒介,我的心中又燃起了几分期待。林家记事里只提了至阳之力,却没说需要什么媒介,师傅翻遍了渡厄斋的藏书,也没能找到相关线索,这唯一的缺口,成了我们破咒路上最大的阻碍。
“承渊,你说这媒介会是什么?”我靠在他的胸膛上,轻声问道,“会不会也是什么上古至宝,就像传说中的灵泉、仙莲之类的?”
“不好说。”傅承渊沉吟道,“古籍中记载的至阳之力相关的媒介,大多是蕴含纯粹阳气的天材地宝,但念初的金乌之力已经是世间最纯粹的至阳之力,或许不需要那般贵重的至宝,也可能是与林家血脉、幽冥渊封印相关的物件,毕竟这诅咒本就源于封印。”
我点点头,觉得他说的有道理。林家世代守护幽冥渊封印,诅咒与封印息息相关,媒介或许真的和封印有着某种联系。可幽冥渊地处三界边缘,地势凶险,幽冥浊气浓郁,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,更别说寻找媒介了,如今幽冥余孽又虎视眈眈,贸然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。
“别想太多了,先好好休息。”傅承渊轻轻拍着我的后背,“藏书阁还有不少上古典籍没来得及翻阅,明天我再去仔细找找,说不定能找到关于媒介的蛛丝马迹。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,好好接纳念初的金乌之力,增强自身血脉的承载力,不然就算找到了媒介,也未必能承受得住力量的冲击。”
我顺从地点点头,连日来的疲惫加上白天灵力耗损,确实让我浑身乏力。傅承渊帮我掖好被角,又在念初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,才转身走出卧房,想必是去和师傅商议防御的事宜了。
躺在床上,我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,脑海中反复回想着林家记事里的文字,那些模糊不清的字迹,会不会就藏着媒介的线索?可惜纸张磨损严重,根本无法辨认,若是能回到林家祖地,或许能找到更完整的记载。可我现在身体虚弱,又有幽冥余孽觊觎,根本无法远行,更何况林家祖地具体在何处,我一无所知,父母只是普通村民,想必也不清楚这些隐秘。
胡思乱想间,困意渐渐袭来,我攥着掌心的林家记事,缓缓闭上了眼睛。睡梦中,我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林家村,父母牵着我的手,在田埂上散步,阳光温暖,微风和煦,没有诅咒,没有幽冥余孽,只有平淡安稳的幸福。可转瞬之间,天色骤变,乌云密布,浓郁的幽冥浊气席卷而来,父母的身影渐渐消散,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,却只抓到一片虚无,掌心的血脉印记剧烈发烫,疼得我忍不住惨叫出声。
“初一!初一!你醒醒!”
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急切的担忧。我猛地睁开眼睛,额头上满是冷汗,胸口剧烈起伏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眼神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恐惧。
傅承渊坐在床边,紧紧握着我的手,眼中满是心疼:“是不是做噩梦了?别怕,我在这儿。”
我看着他熟悉的脸庞,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,扑进他的怀里,忍不住哭了起来:“承渊,我梦到我爸妈了,梦到幽冥浊气把他们带走了,我好怕……”
“别怕,那只是个梦。”傅承渊轻轻拍着我的后背,柔声安慰道,“你爸妈在林家村好好的,我已经让人去村里叮嘱过了,会暗中保护他们的安全,不会让幽冥余孽伤害到他们的。”
听到他的话,我心中的不安才稍稍缓解。我知道傅承渊向来言出必行,有他安排,爸妈应该不会有事。可一想到自己的诅咒,想到幽冥余孽的觊觎,我就忍不住担心,怕自己的宿命会牵连到身边的人。
傅承渊感受到我的颤抖,将我抱得更紧了些:“别胡思乱想,我们一定会破解诅咒的,等这件事了结了,我就陪你回林家村,好好陪陪爸妈,过几天安稳日子。”
我点点头,擦干眼泪,努力挤出一丝笑容:“好,我等你陪我回去。”
折腾了这么一番,我也没了睡意,傅承渊索性陪着我坐在床边,给我讲起了他白天在古籍中看到的内容,大多是关于上古时期幽冥渊封印的传说,还有一些至阳之力的运用之法,虽然没能找到媒介的线索,却也让我对诅咒和封印有了更深入的了解。
不知不觉间,天已经蒙蒙亮,山间的鸟儿开始鸣叫,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。傅承渊起身给我倒了杯温水,又去厨房煮了些清淡的粥,念初也醒了过来,看到我在床边,立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,伸出小手要我抱。
我将他抱在怀里,小家伙在我脸上亲了一口,软糯地喊着“妈妈”,掌心的金乌微光轻轻跳动,覆在我的身上,带来一丝温暖,昨晚噩梦带来的恐惧,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吃过早饭,傅承渊就去了藏书阁,继续翻阅古籍寻找媒介的线索。师傅也早早地去了静室,说是要炼制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,帮我稳固生机,也给玄虚和明月治疗伤势。我抱着念初坐在小院里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落在身上暖洋洋的,小家伙在我怀里玩着石子,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,院子里的氛围难得这般轻松。
我拿出林家记事,再次仔细翻阅起来,哪怕只有零星几个模糊的字迹,我也不想错过。翻到最后一页时,我指尖无意间划过纸张的背面,似乎感觉到有细微的纹路凸起,不像是纸张自然磨损的痕迹。我心中一动,将小册子对着阳光举起,仔细打量着背面,只见上面隐隐约约有一些淡淡的刻痕,像是用尖锐的物件刻上去的,因为年代久远,又被纸张的纹理覆盖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我连忙将念初放在一旁的竹椅上,让他自己玩石子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小册子平铺在石桌上,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那些刻痕,一点点辨认着。刻痕很浅,字迹也十分潦草,显然是刻写之人当时处境匆忙,或是怕被人发现。
费了好大力气,我才勉强辨认出几个零散的字:“祖地……祠堂……血玉……媒介……”
祖地?祠堂?血玉?这几个字串联起来,让我的心脏猛地一跳。难道媒介是林家祖地祠堂里的一块血玉?可我根本不知道林家祖地在哪里,父母也从未提及过,林家记事里也没有相关记载,这该如何是好?
我紧紧攥着小册子,心中既激动又焦急。激动的是终于找到了关于媒介的线索,焦急的是不知道祖地的位置,就算知道了,以我现在的状况,也未必能顺利抵达。而且幽冥余孽对我的血脉虎视眈眈,若是知晓我要去林家祖地寻找媒介,必定会半路拦截,到时候怕是会凶多吉少。
“妈妈……”念初看到我神色凝重,放下手中的石子,摇摇晃晃地跑到我身边,抱住我的腿,仰着小脸看着我,“不开心?”
我低头看着儿子纯净的眼神,心中的焦躁渐渐平复了些,弯腰将他抱起,在他脸上亲了一口:“妈妈没有不开心,就是在想事情。念初乖,再陪妈妈坐一会儿,等会儿爸爸就回来了。”
念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靠在我的怀里,小手把玩着我的头发,掌心的金乌微光轻轻跳动,覆在我的掌心,血脉印记传来一阵淡淡的暖意,不再有之前的灼痛感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,我的血脉似乎越来越适应念初的金乌之力了,灵力运转也比之前顺畅了些,这无疑是个好消息。
不知不觉间,已到正午,傅承渊从藏书阁回来了,脸上带着几分疲惫,却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。他走进院子,看到我抱着念初坐在石桌旁,笑着走了过来:“在看什么?这么入神。”
我抬头看向他,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,将手中的林家记事递给他:“承渊,你看!这小册子的背面有刻痕,我辨认出了几个字,好像是关于媒介的线索!”
傅承渊连忙接过小册子,对着阳光仔细打量起来,又用指尖抚摸着那些刻痕,眉头微微蹙起,仔细辨认着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抬起头,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:“我好像也认出了几个字,‘祖地祠堂’‘血玉为引’‘媒介之根’,结合起来看,应该是说媒介是林家祖地祠堂里的一块血玉!”
“真的吗?”我心中一喜,连忙问道,“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只要找到林家祖地,拿到那块血玉,就能破解诅咒了?”
“差不多是这个意思。”傅承渊点点头,随即又皱起了眉头,“可问题是,我们根本不知道林家祖地在哪里。你爸妈是普通村民,未必知晓祖地的位置,林家记事里也没有记载,这可怎么办?”
这正是我担心的问题。我叹了口气,说道:“是啊,我从小在林家村长大,从未听爸妈提起过祖地,村里的长辈也没有说过相关的事情,想来是林家祖地太过隐秘,只有族中核心之人才能知晓。”
“或许师傅会知道些什么。”傅承渊说道,“师傅当年能找到你,还知晓林家血脉诅咒的事情,说不定也知道林家祖地的位置。我们现在就去找师傅问问。”
我点点头,抱着念初,在傅承渊的搀扶下,朝着师傅的静室走去。静室里弥漫着浓郁的药香,师傅正在炼丹炉前忙碌着,炉中火焰熊熊燃烧,丹药的香气扑面而来,让人精神一振。
听到脚步声,师傅回过头来,看到我们进来,笑着说道:“你们来了,正好,丹药马上就要炼制好了,等冷却后服用,能稳固生机,增强灵力。”
“多谢师傅。”我连忙说道,心中满是感激。
“师傅,我们有重大发现。”傅承渊迫不及待地说道,将手中的林家记事递给师傅,“这小册子的背面有刻痕,我们辨认出了一些字,好像是说破解诅咒的媒介,是林家祖地祠堂里的一块血玉。您知道林家祖地在哪里吗?”
师傅接过小册子,仔细打量着背面的刻痕,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,眼神变得凝重起来。
他沉吟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:“林家祖地的位置,我确实知晓一二。当年我寻找你的时候,曾查阅过不少关于林家的隐秘记载,得知林家祖地隐匿在西南边境的万瘴山中,那里地势凶险,瘴气弥漫,还有不少阴邪异兽盘踞,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,而且祖地外围还有先祖布下的血脉结界,只有林家嫡系血脉才能进入。”
万瘴山?我心中一惊。我曾听闻过万瘴山的传说,那里是三界有名的险地,瘴气浓郁,能侵蚀人的生机和灵力,山中的异兽更是凶残无比,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修士,也不敢轻易踏入,更别说我现在身体虚弱,还带着年幼的念初了。
傅承渊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:“万瘴山地势凶险,瘴气浓郁,还有阴邪异兽,而且距离渡厄斋路途遥远,我们若是前往,怕是会遇到不少危险,更何况幽冥余孽还在暗中盯着我们,说不定会半路拦截。”
“确实如此。”师傅点点头,说道,“万瘴山的瘴气对身怀阴邪诅咒的人尤为致命,初一现在身体虚弱,生机耗竭,若是沾染了瘴气,后果不堪设想。而且幽冥余孽既然知晓林家血脉诅咒,说不定也知道林家祖地的位置,若是他们提前在万瘴山设下埋伏,我们就会陷入绝境。”
听到这话,我的心中一沉,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了大半。难道我们找到了媒介的线索,却因为祖地太过凶险,而无法前往吗?
“师傅,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我急切地问道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“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,难道就这样放弃吗?”
“我没有说要放弃。”师傅摇了摇头,眼神坚定地说道,“既然找到了线索,就绝不能轻易放弃。只是我们不能贸然行动,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。首先,初一要尽快养好身体,增强自身的灵力和血脉承载力,最好能将念初的金乌之力与自身血脉融合到一定程度,这样才能抵御万瘴山的瘴气和阴邪之力。其次,我们要提前做好防御准备,备好足够的解毒丹、避瘴丹和疗伤丹药,还要制定周密的行程计划,避开幽冥余孽的眼线。最后,我们需要有人留守渡厄斋,以防幽冥余孽趁虚而入,偷袭渡厄斋。”
师傅的话让我心中的希望再次燃起。是啊,虽然前路凶险,但只要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,未必不能成功。
“师傅说得对,我们不能贸然行动,必须好好准备。”傅承渊点点头,说道,“接下来的日子,我会陪着初一修炼,帮她尽快融合金乌之力,增强实力。同时,我会让人去打探万瘴山的情况,购买足够的丹药和物资,制定周密的行程计划。玄虚和明月伤势痊愈后,就负责加强渡厄斋的防御,留守渡厄斋。”
“好。”师傅点点头,说道,“炼丹炉里的丹药已经炼制好了,我这就取出来,你们先回去休息,初一记得按时服用丹药,勤加修炼,不要急于求成。”
师傅打开炼丹炉,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,只见炉中躺着十几颗圆润饱满的丹药,呈淡金色,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。师傅将丹药取出,放在一个玉瓶里,递给傅承渊:“这是固本培元丹,初一每日服用一颗,能稳固生机,增强灵力。另外,我还炼制了一些避瘴丹和解毒丹,后续会交给你们。”
“多谢师傅。”傅承渊接过玉瓶,郑重地说道。
我们辞别师傅,回到了小院。傅承渊倒出一颗固本培元丹,递到我嘴边:“来,先服用一颗,看看效果。”
我张开嘴,将丹药服下,丹药入口即化,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腹中,在经脉中缓缓流淌,滋养着我耗损的生机,原本有些滞涩的灵力也变得顺畅了些,身体的疲惫感也减轻了不少。
“感觉怎么样?”傅承渊关切地问道。
“好多了,身上轻松了不少,灵力也顺畅了些。”我笑着说道,心中满是欣喜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按照师傅的嘱咐,每日服用一颗固本培元丹,勤加修炼,同时每天都与念初待在一起,让他的金乌之力慢慢渗透到我的体内,融合到我的血脉中。
傅承渊则一边陪着我修炼,一边忙着准备前往万瘴山的事宜,他让人去山下的城镇购买了大量的丹药、物资和干粮,又派人去打探万瘴山的地形和异兽分布情况,还加固了渡厄斋的防御,让玄虚和明月师叔轮流值守,防备幽冥余孽的偷袭。
玄虚和明月师叔的伤势在师傅炼制的疗伤丹药的作用下,恢复得很快,没过几天就能正常修炼和值守了。他们得知我们要前往万瘴山寻找媒介后,都主动提出要一同前往,帮忙保驾护航,傅承渊犹豫再三,最终答应了,毕竟万瘴山地势凶险,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,而且有他们在,也能更好地应对幽冥余孽的偷袭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,灵力也增强了不少,念初的金乌之力已经能顺利融入我的血脉中,运转灵力时,至阳之力与我的血脉相互呼应,不仅能驱散体内的阴邪之气,还能净化周围的幽冥浊气,掌心的血脉印记也变得愈发温润,不再有之前的灼痛感。傅承渊看着我的变化,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,眼中的担忧渐渐消散。
这天清晨,傅承渊早早地就起来了,他已经打探好了万瘴山的情况,也准备好了所有的物资,打算今日就出发前往万瘴山。
我也早早地起了床,给念初穿好衣服,喂他吃过早饭,将林家记事小心翼翼地收好,又将师傅给的避瘴丹、解毒丹和固本培元丹贴身放好,做好了出发的准备。
师傅亲自送我们到渡厄斋山门口,眼神凝重地叮嘱道:“万瘴山地势凶险,瘴气浓郁,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,避开瘴气重的区域,遇到异兽不要硬拼,以自保为主。幽冥余孽说不定会在半路拦截,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,一旦遇到危险,不要恋战,尽快撤离。初一,你要记住,无论遇到什么情况,都要以自身安全为重,不要为了寻找血玉而不顾性命,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”
“师傅,您放心,我们一定会多加小心,平安归来的。”我郑重地说道,心中满是感激。这些年来,师傅就像我的亲生父亲一样,对我悉心教导,呵护备至,若不是他,我恐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。
“师傅,我们会照顾好初一和念初的,您就在渡厄斋安心等候我们的消息。”傅承渊说道,眼神坚定。
玄虚和明月师叔也对着师傅拱了拱手:“放心吧,我们会竭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。”
师傅点了点头,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,递给傅承渊:“这是万瘴山的简易地图,上面标注了瘴气较轻的区域和可能存在的异兽巢穴,你们拿着,或许能派上用场。”
傅承渊接过地图,郑重地说道:“多谢师傅。”
“好了,时候不早了,你们出发吧。”师傅挥了挥手,眼中满是不舍和担忧。
我们对着师傅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转身踏上了前往万瘴山的路程。
傅承渊抱着念初,走在最前面,玄虚和明月跟在两侧,我走在中间,被他们牢牢护在身后。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去,带着几分寒凉,阳光透过晨雾洒下来,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。
我回头望了一眼渡厄斋的方向,心中满是不舍,却也充满了坚定。这一次,无论前路多么凶险,我都不会退缩,为了自己,为了傅承渊和念初,为了我的父母,为了所有爱我的人,我一定要找到林家祖地的血玉,打破诅咒,好好地活下去。
前往万瘴山的路途遥远,我们一路晓行夜宿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傅承渊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前行,尽量避开人多的城镇,以防被幽冥余孽发现。玄虚和明月轮流在前探路,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,一旦察觉到异常,就会立刻示警。
念初一路上都很乖巧,大多数时候都在傅承渊的怀里睡觉,醒来后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周围的景色,偶尔会对着路过的小鸟、野花咿咿呀呀地说话,给枯燥的旅途增添了几分乐趣。每当我感到疲惫时,他就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,掌心的金乌微光轻轻覆在我的身上,为我驱散疲惫,滋养我的生机。
这日午后,我们走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山林,山林里的树木枝繁叶茂,遮天蔽日,阳光很难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,让人有些不适。傅承渊停下脚步,眉头微微蹙起,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:“这里的气息有些不对劲,大家小心点,可能有异兽出没。”
玄虚和明月立刻握紧手中的武器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我也抱紧了怀中的念初,集中精神,感受着周围的动静,体内的灵力和念初的金乌之力悄然运转,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。
就在这时,一阵低沉的嘶吼声从山林深处传来,紧接着,地面开始微微震动,树木也剧烈地摇晃起来,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异兽正在朝着我们这边赶来。
“不好,是异兽!”傅承渊脸色一凝,立刻将我和念初护在身后,掌心凝聚起阳煞之力,“玄虚,明月,你们戒备,注意保护初一和念初!”
玄虚手持清心剑,剑身泛起淡淡的白光,明月握紧炎阳刀,刀身燃烧着熊熊火焰,两人分别站在傅承渊的两侧,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。
嘶吼声越来越近,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剧烈,没过多久,一头巨大的异兽从山林深处冲了出来。这头异兽身形庞大,像一头巨型野猪,浑身覆盖着黑色的硬甲,尖牙外露,眼神凶狠,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阴邪之气,显然是被幽冥浊气侵蚀过的异兽。
“是瘴气野猪!”玄虚皱着眉头说道,“这种异兽常年生活在瘴气浓郁的地方,皮糙肉厚,力大无穷,而且身上的瘴气有剧毒,沾染即会侵蚀生机,大家小心!”
瘴气野猪看到我们,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,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,猛地朝着我们冲了过来,巨大的蹄子踩在地上,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。
“动手!”傅承渊大喝一声,阳煞之力化作一道白色的利刃,朝着瘴气野猪劈去。玄虚和明月也同时发动攻击,清心剑的净化之力和炎阳刀的火焰之力朝着瘴气野猪袭去。
三道攻击同时击中瘴气野猪的身体,发出一声巨响,却只在它的硬甲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划痕,根本没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。瘴气野猪吃痛,嘶吼声愈发凶狠,猛地甩动着脑袋,朝着傅承渊撞去。
傅承渊侧身躲闪,避开了瘴气野猪的撞击,阳煞之力再次凝聚,朝着它的眼睛攻去。眼睛是异兽的弱点,若是能击中,说不定能对它造成伤害。
可瘴气野猪反应极快,猛地闭上眼睛,同时喷出一口浓郁的黑色瘴气,朝着我们袭来。黑色瘴气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,蕴含着强烈的阴邪之力,若是被沾染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小心瘴气!”傅承渊大喊一声,阳煞之力化作一道白色的光幕,挡在我们身前,隔绝了黑色瘴气的侵袭。
玄虚和明月师叔也连忙运转灵力,抵挡着瘴气的侵蚀。我抱着念初,快速后退,体内的灵力和念初的金乌之力运转到极致,掌心的血脉印记发出淡淡的金光,与念初的金乌之力相互呼应,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,护在我和念初的身前。
瘴气野猪看到自己的攻击被挡住,更加愤怒,再次朝着我们冲了过来,巨大的蹄子朝着白色光幕踩去。光幕剧烈地晃动起来,光芒渐渐黯淡,显然支撑不了多久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这头异兽皮糙肉厚,普通攻击根本伤不了它,而且它的瘴气太过厉害,我们耗不起。”傅承渊脸色凝重地说道,“玄虚师叔,你用清心剑牵制它的动作,明月师叔,你用炎阳刀攻击它的腹部,那里的硬甲应该比较薄弱,我趁机攻击它的眼睛!”
“好!”玄虚和明月师叔齐声应道。
玄虚师叔手持清心剑,纵身一跃,朝着瘴气野猪的头部攻去,清心剑的净化之力不断攻击着它的眼睛周围,牵制着它的动作。
明月师叔则握紧炎阳刀,朝着瘴气野猪的腹部劈去,火焰之力燃烧着它的硬甲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瘴气野猪被两人牵制,无法发动攻击,愤怒地嘶吼着,不断扭动着身体,想要摆脱两人的牵制。
傅承渊抓住机会,阳煞之力凝聚到极致,化作一道锋利的白色利刃,猛地朝着瘴气野猪的眼睛劈去。
这一次,瘴气野猪没能及时躲闪,白色利刃狠狠击中了它的左眼,鲜血瞬间喷涌而出。瘴气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左眼被彻底废掉,眼神变得更加凶狠,疯狂地扭动着身体,摆脱了玄虚和明月师叔的牵制,猛地朝着傅承渊撞去,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。
傅承渊没想到它会如此疯狂,一时之间没能躲闪,被瘴气野猪狠狠撞中,身体倒飞出去,重重地摔在地上,嘴角溢出一丝鲜血。
“承渊!”我心中一紧,失声喊道,想要跑过去,却被玄虚拦住了。
“初一,你别过去,危险!”玄虚师叔说道,“我去看看承渊,你和明月保护好念初!”
玄虚师叔说完,立刻跑到傅承渊身边,将他扶了起来。傅承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,脸色有些苍白,却依旧眼神坚定:“我没事,别担心。这头异兽已经受伤,我们趁机解决它!”
明月手持炎阳刀,再次朝着瘴气野猪的腹部攻去,火焰之力狠狠击中了它的腹部,硬甲被烧毁,鲜血喷涌而出。瘴气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体踉跄了一下,显然受了重伤。
傅承渊抓住机会,阳煞之力再次凝聚,朝着它的右眼劈去,白色利刃狠狠击中了它的右眼,鲜血再次喷涌而出。瘴气野猪的双眼都被废掉,彻底失去了视力,疯狂地嘶吼着,胡乱地冲撞着,身体渐渐变得虚弱起来。
“就是现在!”傅承渊大喊一声,阳煞之力、玄虚的净化之力和明月的火焰之力同时朝着瘴气野猪的头部攻去,三道攻击狠狠击中了它的头部,发出一声巨响,瘴气野猪的脑袋被击碎,庞大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,抽搐了几下,便没了动静。
危机终于解除。傅承渊松了口气,身体晃了晃,险些栽倒在地。玄虚连忙扶住他,担忧地说道:“承渊,你怎么样?要不要先休息一下?”
“我没事,只是稍微受了点伤,不碍事。”傅承渊摇了摇头,擦了擦嘴角的鲜血,走到我身边,关切地问道,“初一,你和念初没事吧?有没有被瘴气沾染到?”
“我和念初都没事,你别担心。”我摇摇头,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嘴角的鲜血,心中满是心疼,“你都受伤了,还说没事,快坐下休息一下,我给你敷点疗伤丹药。”
傅承渊顺从地坐在地上,我从怀中取出师傅给的疗伤丹药,倒出一颗,递到他嘴边,又取出一块干净的布条,轻轻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。
念初看到傅承渊受伤,小脸上满是担忧,伸出胖乎乎的小手,轻轻抚摸着傅承渊的脸颊,掌心的金乌微光轻轻跳动,覆在他的伤口上,带来一丝温暖的触感。
傅承渊看着念初懂事的样子,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,轻轻摸了摸他的头:“念初真乖,爸爸没事。”
玄虚和明月也松了口气,走到我们身边,玄虚说道:“这头瘴气野猪虽然厉害,但好在我们已经解决了它。只是万瘴山还没到,就遇到了这么厉害的异兽,看来接下来的路途会更加凶险。”
“是啊。”傅承渊点点头,脸色凝重地说道,“我们一定要更加小心,不能有丝毫懈怠。休息片刻,我们就继续赶路,争取早日抵达万瘴山,找到林家祖地。”
休息了半个时辰,傅承渊的伤势稍稍缓解,我们便再次踏上了前往万瘴山的路程。山林里的氛围依旧凝重,我们时刻保持着警惕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谁也不知道,前方等待我们的,将会是怎样的危险,幽冥余孽是否会半路拦截,万瘴山中又隐藏着多少未知的凶险,但我们心中都有着同一个目标,那就是找到媒介,打破诅咒,然后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