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 假面裂痕：惊变露影撞君眸
萧炽余党头目的弯刀带着破风锐响，直劈沈砚之后背！沈砚之察觉风声时已来不及完全闪避，只能猛地侧身，同时反手挥剑格挡——“铛”的一声脆响，弯刀与长剑相撞，震得他手臂发麻，身体却因惯性往前踉跄了半步。
就是这半步的偏移，让那头目未收势的弯刀擦着他的面具划过！青面獠牙的木质面具本就因连日作战有了细缝，此刻被刀刃狠狠刮过，瞬间从眉心裂至下颌，“啪”地一声碎成两半，落在满是血污的碎石地上。
阳光恰好穿透晨雾，照在沈砚之脸上——褪去面具的遮挡，他苍白的下颌、紧抿的薄唇，还有左眼角下那道浅疤，都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。尤其是那道疤，形状与位置，与陆承骁记忆里那个总带着温和笑意的少年，一模一样。
“将军！”阿澈的惊呼从左侧山道传来，他刚击退一波敌军，转头就看到沈砚之面具碎裂的一幕，心脏瞬间揪紧。
沈砚之自己也惊得瞳孔骤缩，下意识抬手去捂脸，指尖却只触到冰凉的空气。他余光扫到马鞍旁挂着的备用铜面具——那是阿武生前为他打造的，比木质面具更厚重，此刻成了他唯一的遮掩。他几乎是凭着本能，一把扯下铜面具，胡乱往脸上扣，铜片边缘刮过脸颊，留下一道浅红的印子也顾不上。
可这慌乱间的动作，还是慢了半拍。
陆承骁就站在离他不足三步的地方，长枪还维持着抵挡萧烈的姿势，目光却死死锁在沈砚之脸上。方才面具碎裂的瞬间，他看得清清楚楚——那道疤、那熟悉的眉骨轮廓、甚至是受惊时微微蹙起的眉头，都与记忆里的沈砚之重合得丝毫不差。
“砚之……”陆承骁的声音发颤，握着长枪的手不自觉松开，枪尖“哐当”一声落在地上。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眼前这个戴着铜面具、满身血污、眼神里带着警惕与慌乱的人，真的是当年那个被他判为叛兵、消失了数年的沈砚之？
萧烈本就被两人夹击得狼狈，见陆承骁失神，立刻抓住机会，长柄大刀朝着陆承骁胸口劈去：“找死！”
“小心！”沈砚之刚扣好铜面具，就看到这惊险一幕，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，长剑横挡在陆承骁身前。“铛”的一声巨响，大刀砍在剑脊上，震得沈砚之虎口开裂，鲜血顺着剑柄往下滴。
陆承骁这才回过神，慌忙举枪抵住萧烈的刀，却依旧忍不住看向沈砚之——铜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，只露出下颌与那道未消的红印，可方才那惊鸿一瞥的模样，已在他脑海里刻下深深的印记。
“你……”陆承骁还想追问，却被沈砚之厉声打断：“先杀了他！”
沈砚之的声音透过铜面具传来，带着刻意压制的沙哑，却掩不住一丝未散的慌乱。他知道，陆承骁已经认出来了，那道疤、那张脸，是他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痕迹。可现在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，萧烈还在眼前，若不尽快解决，两人都可能死在这里。
他不再看陆承骁，提着长剑再次冲向萧烈，剑尖直指对方心口。萧烈被两人夹击，渐渐力不从心，身上已添了数道伤口，动作也慢了下来。沈砚之抓住机会，长剑斜挑，划破萧烈的手腕，长柄大刀“哐当”落地。
陆承骁趁机上前，长枪直刺萧烈的咽喉。萧烈瞪大双眼，倒在马下，鲜血溅在两人的甲胄上，滚烫而刺眼。
周围的漠北骑兵与萧炽余党见首领被杀，顿时乱作一团，有的转身逃跑，有的跪地求饶。沈砚之却没心思管这些，他勒住马，目光下意识避开陆承骁，手指紧紧攥着剑柄，铜面具下的脸绷得紧紧的——接下来，该怎么面对陆承骁？该怎么解释这数年的隐瞒？
陆承骁走到他身边，目光依旧落在他的铜面具上，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：“沈将军……不，砚之，真的是你，对不对？”
沈砚之的身体僵住，后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纱衣。他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只能沉默地看着地面，看着那碎裂的木质面具，在碎石与血污中，像极了他早已破碎的过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