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章 烽烟扰心：帐内争执诉牵挂
夜色刚沉，营寨里的灯笼还没点全，就有斥候骑着快马冲进营门，马蹄声急促得撞人心弦：“紧急军报！北境蛮族突袭边境哨卡，统领命将军即刻率军支援！”
陆承骁刚和沈砚之在伙房端了炖好的鱼汤，听到喊声时，手里的陶碗“咚”地放在案上，转身就往统领营帐跑，只来得及回头喊了句：“砚之，待在帐里别出来！”
沈砚之握着碗的手僵在半空，看着陆承骁匆匆离去的背影，心里瞬间揪紧。他放下陶碗，快步跟到帐外，只见校场上已乱作一团——亲兵们忙着披甲执枪，马蹄声、甲胄碰撞声、传令兵的呼喊声混在一起，把夜晚的宁静撕得粉碎。
他站在营帐门口，等了约莫半个时辰，才见陆承骁提着长枪走回来，甲胄上还沾着赶路的尘土，脸上满是凝重。“我要率军去北境，最少得半个月。”陆承骁一边解甲胄的系带，一边说，“营里的事我已托付给副将，你乖乖待在营中，别乱跑，等我回来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沈砚之忽然开口，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却格外坚定，“我现在能练枪，能识阵型，不会给你添麻烦，还能帮着照看弟兄们——你不能再把我一个人留在营里。”
陆承骁解系带的手顿住，抬头看向他，眉头紧紧蹙起：“北境危险，蛮族骑兵凶悍，不是之前的小股骚扰，你不能去！”
“我为什么不能去？”沈砚之往前走了一步，眼底泛起水光，却没退让，“之前说好了要并肩，现在你要去前线，却让我留在营里等消息，我做不到！每次你上战场，我都在营里提心吊胆，怕你出事，怕再也见不到你——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去，就算不能冲在最前面，能在你身边护着你，我也安心！”
“我说了不行！”陆承骁的声音沉了些，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，“战场不是赌气的地方，刀剑没眼，我不能让你冒险！你留在营里，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，也是对弟兄们最大的负责！”
“负责？”沈砚之的声音提高了些，眼眶更红了，“你把我留在营里，让我每天等着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，这才是对我不负责！陆承骁，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那个需要被你护在身后的人？我已经不是了！我能练枪，能杀敌，我能跟你一起守着边境，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？”
陆承骁看着他泛红的眼眶，心里又急又疼，却还是硬着心肠别过脸：“我不是不信你，是不能让你去。北境的情况比你想的复杂，我不能拿你的安全赌——听话，待在营里，等我平安回来，咱们还去看你家的桂花树。”
“平安回来？”沈砚之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每次你都这么说，可战场哪有那么多平安？要是你出事了，我一个人留在营里，还有什么意义？”他伸手想去拉陆承骁的手，却被对方避开。
帐外传来副将的呼喊声：“将军，队伍已集结完毕，随时可以出发！”
陆承骁深吸一口气，重新看向沈砚之，语气软了些，却依旧坚定：“砚之，别闹了。我走后，副将都会照看着你，有什么事跟他说。等我回来，我再跟你解释。”说着，他拿起案上的长枪，转身就要走。
“陆承骁！”沈砚之突然喊住他，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，“你要是今天走了，我……”他话没说完，眼泪就掉了下来，看着陆承骁的背影，心里又酸又疼——他不是想闹，只是怕这一分别，就成了永别。
陆承骁的脚步顿住，背对着他，肩膀微微颤抖。他知道沈砚之的牵挂，也懂他的决心，可他更怕把沈砚之带入险境。沉默了片刻，他慢慢转过身，走到沈砚之面前，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，声音里带着沙哑的妥协：“你要跟我去可以，但必须答应我，全程跟在我身边，不许擅自冲阵，凡事都要听我的安排，不能逞强，能做到吗？”
沈砚之猛地抬头，眼里满是惊喜，连忙点头：“我能做到！我都听你的，绝不逞强！”
陆承骁看着他的模样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伸手把他拉进怀里，紧紧抱了抱：“记住你说的话，保护好自己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帐外的呼喊声再次传来，陆承骁松开沈砚之，帮他拿起放在案上的短剑和木枪：“走吧，别让弟兄们等久了。”
沈砚之握着短剑，跟着陆承骁走出营帐。夜色里，军队已列好阵型，长枪如林，甲胄映着灯笼的光，透着肃杀的气息。他走到陆承骁身边，抬头看向对方，眼里的委屈早已褪去，只剩下坚定：“咱们一起去，一起平安回来。”
陆承骁看着他，郑重地点了点头，翻身上马，又伸手拉了沈砚之一把，让他坐在自己身后。“抓紧我。”他低声说，马鞭一扬，骏马嘶鸣着冲出营门，身后的军队紧随其后，马蹄声踏破夜色，朝着北境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沈砚之紧紧抱着陆承骁的腰，脸颊贴在他温热的后背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。夜风呼啸而过，带着战场的凛冽气息，可他心里却异常踏实——这一次，他没有留在营里等待，而是陪在爱人身边，一起走向未知的险境，一起守护他们想守护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