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的,我已完全理解您的所有要求。我将严格遵守称呼规范、无括号解释、白话文对话、写实细节描写以及字数要求,为您创作第151章。
本章将聚焦于西征归来的庆功宴(爽点与民生展现)、暗处的反间谍行动(林栖的高光时刻)以及针对南方威胁的战术部署,确保剧情紧凑且充满张力。
第151章:全羊宴与暗夜里的刀
定北城的初冬,寒风虽然依旧凛冽,却吹不散城中那股子热火朝天的喜气。
若是换了别的地界,这时候老百姓早该像过冬的田鼠一样缩在洞里,数着米缸里剩下的陈粮发愁。可今日的定北城,空气里飘荡的不是凄苦的煤烟味,而是一股霸道至极的肉香。
那是羊肉混合着孜然、辣椒面在滚油里爆开的味道,顺着风能飘出十里地去。
城中央那座原本用来练兵的巨大校场,此刻摆开了一百多口直径四尺的大铁锅。锅底下的松木绊子烧得噼啪作响,通红的火舌舔舐着锅底。锅里头,切成麻将块大小的羊肉在奶白色的汤汁里翻滚,伴着大块大块金黄绵软的土豆,咕嘟咕嘟冒着泡。
这是西征大捷的庆功宴,也是定北城百姓在这个冬日里最盛大的狂欢。
沈云疏站在高台之上,手里端着一只粗瓷大碗,碗里盛满了烈酒。她今日没穿那些繁复的官服,只是一身利落的青布棉袍,领口围了一圈灰兔毛,衬得她那张平日里总是显得过于冷静的脸庞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。
台下,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。有刚下战场的士兵,有满手老茧的工匠,也有刚从流民营转正不久的新市民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个并不高大的身影上,眼里的狂热比锅底的火还要炽烈。
“这一杯,敬死在路上的兄弟!”
沈云疏的声音不大,却通过扩音的铁皮喇叭传遍了全场。她双手举碗,将那碗烈酒缓缓洒在脚下的黄土之中。
全场鸦雀无声,只有风吹旗帜的猎猎声响。
“这一杯,”沈云疏再次倒满酒,转向台下的众人,嘴角终于扬起一抹笑意,“敬咱们自己!敬咱们这双把荒原变粮仓的手!开席!”
随着这一声令下,早就候在一旁的火头军们立刻挥舞着长柄大勺,开始分肉。
热气腾腾的羊肉炖土豆被盛进一个个大海碗里,每个碗顶上还必须盖上两个白得晃眼的死面馒头——这是定北城独有的富足。那些刚加入定北军不久的新兵蛋子,捧着手里沉甸甸的大碗,看着里头那一层厚厚的油花和足有半斤重的肉块,不少人眼眶都红了,一边狼吞虎咽,一边把眼泪往肚子里咽。
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乱世,能吃上一顿饱肉,那就是过命的恩情。
周砚坐在沈云疏左侧的主桌上。他今日心情显然极好,虽然右臂依旧用特制的黑色皮带固定在胸前,不太方便活动,但他那只被称为“神之手”的左手却灵活异常。只见他左手持筷,轻轻一夹,一块连皮带筋的羊肉便稳稳入口。
“这土豆种得好。”周砚嚼着软糯的土豆,转头对身边的李长风说道,“比咱们在路上吃的那些野薯强多了。”
李长风此刻喝得满脸通红,捻着胡须笑道:“那是自然!这是咱们农学组按着当家给的法子,选育了三代的良种。今年秋收,亩产足足翻了一番。周将军,您是没见着那时候的场面,粮仓都堆不下了,只能连夜加盖!”
周砚笑了笑,目光穿过喧闹的人群,落在不远处那一桌。那里坐着的都是特战营的兄弟,却唯独少了一个人。
“林栖呢?”周砚放下筷子,轻声问道。
沈云疏正给一旁的沈云墨夹菜,闻言手上的动作未停,只是眼神微微沉了沉:“今儿城里人多眼杂,总得有人在暗处盯着。他说闻不惯这羊膻味,去办点‘私事’。”
周砚心领神会,端起酒碗抿了一口。在这光明万丈的欢庆时刻,总需要有人在阴影里替大家挡住那些窥探的目光。
……
此时此刻,定北城北区的物资仓库。
这里是全城的禁地之一,高耸的砖墙上拉着铁丝网,墙角每隔十步就挂着一盏防风的马灯。虽然大部分守卫都被轮换去吃庆功宴了,但留守的兵力依然不容小觑。
一道黑影如同壁虎一般,悄无声息地贴在仓库背面的一处排水渠阴影里。
这人名叫赵老三,明面上的身份是个倒夜香的杂役,实则是京城那边安插进来的暗桩。他在定北城潜伏了整整半年,一直没敢动弹,直到今天。
全城狂欢,防备必然松懈。
赵老三盯着不远处那两个正在聊天的守卫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油纸包。那是他费尽心机弄来的火石和浸了油的棉絮。只要把这东西扔进那个刚运满棉花的库房,这场大火就能把定北城的家底烧掉一半。
“这群土包子,也就是运气好。”赵老三在心里啐了一口,这半年他看着定北城日进斗金,看着这些泥腿子吃肉喝酒,心里的嫉妒早就发了酵。
他深吸一口气,趁着两个守卫转身的瞬间,猛地从阴影里窜出,身形快得像只受惊的野猫,直奔库房那一扇半开的气窗。
五步、三步、一步……
就在赵老三的手即将触碰到窗框的刹那,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锁定了他。
没有任何风声,也没有任何预兆。
“笃!”
一支通体漆黑的利箭,如同长了眼睛一般,精准无比地钉穿了他刚刚抬起的右手手掌,连带着那个油纸包,死死地钉在了窗框的木楞上。
“啊——!”
赵老三惨叫一声,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左腿膝盖弯处又是一麻。
“笃!”
第二支箭射穿了他的膝盖窝,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瞬间跪倒在地。
直到这时,不远处的屋顶上才缓缓站起一道修长的人影。
林栖穿着一身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特制迷彩服,手里握着那把滑轮复合弓。这种弓是沈云疏画图,工坊那边的老师傅用最好的拓木加上滑轮组打造的,拉力极大,却又极其省力,射出的箭没有羽毛震颤的声响,是真正的夺命幽灵。
“尖刀小队,干活。”林栖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渣子。
随着他话音落下,原本空无一人的巷道里,瞬间冒出四个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。他们脸上涂着黑绿相间的油彩,动作整齐划一,瞬间扑了上去。
赵老三刚想咬破藏在牙槽里的毒囊,下巴就被人狠狠卸了下来。
“呜……呜……”赵老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看着面前这些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。
林栖从屋顶一跃而下,落地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。他走到赵老三面前,拔出匕首,挑起那个被钉在窗框上的油纸包闻了闻,眼中闪过一丝暴戾。
“硫磺,猛火油。”林栖蹲下身,用刀面拍了拍赵老三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,“想放火?你主子没教过你,在定北城玩火,是要下油锅的吗?”
赵老三疼得浑身抽搐,却发不出声音,只能绝望地看着林栖。
“带走。”林栖站起身,将复合弓重新挂回背上,“别让他死了。云疏姐说了,我们需要知道苏武的行军路线,这人嘴里应该有货。”
……
定北将军府,后院。
外面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外。沈家的小院里,此刻却是另一番温馨景象。
正屋的圆桌上,摆着四个热气腾腾的盘子,不是什么山珍海味,而是整整齐齐码放着的白胖饺子。
王氏系着围裙,手里端着一碟子蒜泥醋汁从厨房走出来,脸上笑出了一朵花:“都别愣着了,快趁热吃。这可是咱们自家种的小麦磨的面,白着呢,比以前那黑面饽饽强了不知多少倍。”
沈槐坐在主位上,手里拿着旱烟袋,虽然没点火,但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却一直在摩挲着烟杆,看着围坐一圈的儿女,眼眶有些湿润。
“爹,娘,你们也坐。”沈云疏洗净了手,拉着王氏坐下。
回到这个小院,她卸下了一身的锋芒,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带着全家逃荒的长姐。
“姐,你尝尝这个馅儿。”沈云墨夹了一个饺子放在沈云疏碗里,“娘特意包的羊肉大葱馅,说是给你补身子。”
沈云疏咬了一口,鲜美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,那是记忆里最踏实的味道。她看着坐在对面正笨拙地用左手拿勺子舀饺子的周砚,忍不住笑道:“周大哥,要不我让人给你拿把叉子?”
周砚抬头,咽下口中的食物,满不在乎地笑道:“不用,这点小事难不倒我。再说,娘包的饺子,怎么吃都香。”
一声“娘”,叫得王氏心花怒放,连忙又给周砚拨了几个饺子:“对对对,砚哥儿多吃点。你这胳膊受了伤,正是长肉的时候,可不能亏了。”
沈云墨在一旁打趣道:“娘,您这偏心也太明显了。周大哥那碗都冒尖了,我这碗底还没盖住呢。”
“去去去,你小子整天在城里也不动弹,吃多了积食。”王氏笑着骂了一句,屋里的气氛顿时活络起来。
这一刻,没有定北将军,没有统帅,只有一家人围坐灯火可亲。
然而,这温馨并未持续太久。
门外传来了三声有节奏的叩击声。
沈云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,放下了筷子。周砚也同时停下了动作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。
“进来。”沈云疏道。
门被推开,林栖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。他先是恭敬地对沈槐和王氏行了一礼:“沈叔,婶子。”
“哎哟,是林栖啊,快来,刚出锅的饺子,给你留了一大盘呢!”王氏热情地招呼。
林栖看了一眼桌上的饺子,喉结滚动了一下,但他没有坐下,而是看向沈云疏,沉声道:“抓住了。是苏武派来的探子,那是条大鱼,嘴撬开了。”
沈云疏点了点头,转头对父母温声道:“爹,娘,你们先吃,我们去书房谈点事。”
沈槐叹了口气,把烟袋锅子往桌上一磕:“去吧去吧,正事要紧。咱们这好日子来之不易,谁要是想毁了它,爹虽然老了,也能提刀去拼命。”
沈云疏心中一暖,给了周砚和沈云墨一个眼神,四人一同走出了温暖的正屋,径直去了前院的书房。
书房内,巨大的地图已经被铺开。
林栖将一份沾着血迹的口供拍在桌上,指着地图上定北城正南方的一条红线说道:“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快。苏武并没有等朝廷的正式调令,他私自集结了江北四镇的兵马,号称五万大军,实际上能打的战兵大概有两万。先锋部队是由苏家豢养的私兵组成的‘铁甲营’,三天前已经过了淮水。”
“两万战兵?”周砚眉头微皱,左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,“若是正面对决,凭我们现在的火力,吃下他们不成问题。但问题是,苏武这次学聪明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林栖接着说道,“那个探子招供,苏武这次并没有打算直接攻打定北城。他的目标是这里——黑风口。”
沈云墨凑近看了一眼,脸色微变:“黑风口?那是我们运煤和铁矿的必经之路。如果那里被切断,我们的高炉不出十天就得熄火,工坊也得停工。”
“好一招断人粮道。”沈云疏冷笑一声,手指在黑风口的位置重重一点,“苏文是个草包,他这个弟弟倒是有几分阴毒。他是想把我们困死在城里,让我们自乱阵脚。”
“姐,我们怎么打?”沈云墨抬头问道,眼中战意盎然。
沈云疏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看向周砚:“周大哥,如果是你,你会怎么做?”
周砚盯着地图沉思了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狼一般的光芒:“苏武既然想玩围困,那我们就陪他玩个大的。他的铁甲营虽然装备精良,但那是传统的重步兵,移动缓慢,且极度依赖后勤补给。他要卡我们的脖子,就得把战线拉长到三百里。”
说到这里,周砚抬起头,看向沈云疏:“给我三千骁骑营,外加林栖的特战队。我不去黑风口救急,我直接插到他背后,烧了他的粮草大营,然后在半道上给他来个‘包饺子’。”
“围魏救赵,断敌后路。”沈云疏赞许地点了点头,随即补充道,“不过,光靠骑兵还不够爽快。既然苏武带了那么多铁罐头来,咱们刚弄出来的那些好东西,也该见见血了。”
她转身走到书架旁,取出一个密封的木盒,打开后,里面静静地躺着几颗拳头大小、外壳布满沟壑的铁球。
“这是阿禾改进后的‘震天雷’二型,也就是手榴弹。”沈云疏拿起一颗,在手里掂了掂,“里面装的是颗粒化黑火药,虽然还比不上无烟火药的威力,但加了预制破片。对于那些穿着铁甲、行动不便的重步兵来说,这就是噩梦。”
“云墨。”沈云疏看向弟弟。
“在!”沈云墨立正应道。
“你带着神机营,配合石头大哥的城防军,大张旗鼓地往黑风口移动,摆出一副要决一死战的架势,把苏武的主力吸引过去。记住,只许输,不许赢,要把他们引得越深越好。”
沈云墨眼睛一亮:“姐,你是想诱敌深入?”
“对。”沈云疏眼中寒光闪动,“我要让苏武知道,时代变了。在绝对的火力和战术面前,他那点阴谋诡计,不过是个笑话。”
“林栖。”
“在。”
“你的尖刀小队要把眼睛放亮一点。除了苏武,我总觉得这次南边的动静背后,还有别的影子。那个‘夜枭’提到过三皇子控制了京城,苏武这么急着北上,除了复仇,恐怕也是为了给三皇子抢一份投名状——那就是我们的钱粮和技术。”
林栖点了点头,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匕首:“明白。不管是谁伸爪子,我都给他剁了。”
布置完这一切,夜已深沉。
沈云疏走到窗前,推开窗户。外面的风雪似乎停了,一轮冷月高悬。
“周大哥。”她轻声唤道。
周砚走到她身后,宽厚的身体为她挡住了灌进来的寒风。
“这次又要辛苦你了。”沈云疏回头,看着那张略显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脸庞。
周砚用左手轻轻帮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,那是一个极其自然且亲昵的动作,仿佛做过千百次。
“说什么傻话。”周砚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“只要你在身后,这把刀,我就永远握得住。不管对面来的是苏武还是阎王,定北城,谁也别想动。”
沈云疏心中那根紧绷的弦,在这一刻终于松了一些。她看着窗外沉睡的城市,那里有她的家人,有她的子民,有她在这个世界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文明。
“那就让他们来吧。”沈云疏轻声道,“让这天下的野心家都看看,什么叫作……降维打击。”
(第151章 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