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阳光明媚的幼稚园上午,向日葵班的教室里吉永老师站在小讲台前,面前放着一个大纸箱,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。
“小朋友们,今天我们不唱歌,也不学画画,”吉永老师拍了拍纸箱,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,“我们来玩——粘土!”
“耶!”孩子们顿时欢呼起来。粘土,意味着可以随意捏造,这简直比午后点心时间更让人期待。
纸箱被打开,里面是一块块颜色各异、用油纸包裹着的粘土,还有一堆塑料小刀、滚棒和压模等简单工具。吉永老师一边分发材料,一边讲解:“大家可以自由发挥,捏自己喜欢的东西哦。可以是小动物,水果,或者任何你们想到的!”
风间彻,一脸认真,心里已经规划好捏一个苹果。妮妮双眼放光,她已经构思好要捏一整套“幸福兔子一家”过家家的场景。正男拿起一块棕色粘土,小声嘀咕:“捏、捏个饭团吧……比较不容易失败。”阿呆则拿起一块土黄色的,专注地看着,鼻子上似乎有透明的液体将落未落:“呆……可以捏成马铃薯吧。”
而野原新之助,拿到属于他的那份粘土(他死乞白赖多要了一块粉色)后,并没有立刻动手。他先把粘土放在鼻子前闻了闻(一股淡淡的油脂和石膏味),又用手指戳了戳,留下一个深深的指印。
“小新笑着说,“那如果捏成漂亮大姐姐的样子,会不会变活过来对我笑?”
“与此同时,坐在小新旁边的野原新之秋,在手指接触到冰凉粘土的瞬间,意识中如期响起了提示音。
“今日签到成功。获得:陶艺大师技。”
一股庞大而精微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,并非简单的步骤,而是关于泥土特性、水分掌控、力道运用、形态把握、乃至釉料与火候的浩瀚知识与近乎本能的肌肉记忆。如何通过揉捏排除气泡,如何借助工具塑出流畅线条,如何把握干燥收缩的比例……这些对于一个五岁孩童来说本该是天书的内容,此刻却清晰得像呼吸一样自然。
小秋愣了一下,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块普普通通的浅灰色幼稚园粘土,又感受了一下脑中那些足以制作国宝级茶碗的记忆,一种奇妙的荒谬感和跃跃欲试交织在一起。他用签到获得的“材料微感知”能力(之前获得的小技能)探查了一下手中的粘土——品质粗糙,可塑性一般,干燥后易开裂。不过……足够了。
他决定先从小处着手。他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立刻开始捏造,而是先不疾不徐地将粘土在掌心反复揉搓、按压、对折,动作流畅而富有韵律,仿佛不是在玩闹,而是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。粗糙的粘土在他小手的温度与特定力道下,渐渐变得均匀、柔韧、听话。
小新已经开始他的“创作”了。他把蓝色粘土胡乱团成一个勉强算球体的东西,插上两根歪歪扭扭的条状物当胳膊,用黑色粘土点了两个豆子眼,然后用粉红色粘土在“脸”的下部,贴了一个极其夸张的、向上弯起的巨大香肠嘴。
“看!这是我的新朋友——‘亲吻怪兽’!”小新得意地举起来,“它的必杀技是用这个大嘴巴‘么么么’地亲坏人,把坏人亲到晕头转向!”
妮妮看了一眼,嫌弃地扭过头,继续精心打磨她的兔子耳朵。风间忍不住吐槽:“那根本就是一团乱七八糟的粘土加上一个可笑的嘴巴!”
小新不理他,又开始用剩下的粘土捏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零件,嘴里念念有词:“这是动感飞弹……这是怪兽的便便炸弹……”
另一边,小秋的“仪式”结束了。他手中的粘土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。他拿起小小的塑料刀,开始动作。他的眼神专注而平静,手指稳定,切割、塑形、按压、勾勒……没有复杂的工具,仅凭那双小手和简单的塑料片,一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雏形便以惊人的速度呈现出来。那是一只蜷缩着睡觉的小狗,形态自然流畅,细节处如微微耸动的鼻尖、柔软的脚爪褶皱,都显得生动可爱。他甚至利用粘土本身的颜色和质感,模拟出了毛发的蓬松感。
他没有停止,用剩下的粘土又迅速捏了一个小小的、圆润的杯子,杯身上还用细枝压出了简单的波浪纹路。接着是一个憨态可掬的迷你胡萝卜,绿缨都清晰可辨。
他的动作行云流水,渐渐地,周围的声音低了下去。风间忘记了他的苹果,妮妮的兔子耳朵捏了一半停住,正男呆呆地看着,连阿呆都暂时忘记了“马铃薯”。
最先忍不住的是坐在对面的妮妮。她凑过来,眼睛瞪得圆圆的:“小、小秋……你捏的小狗……好可爱啊!”
这一声惊呼引来了更多目光。吉永老师也走了过来,当她看到小秋面前那几件堪称“工艺品”的粘土作品时,惊讶地捂住了嘴:“小秋同学做的很棒呢”
小秋抬起头,笑着道:“嗯,随便捏着玩的。”他指了指那个小杯子,“这个可以当笔筒。”又指了指小狗,“这个给小白做伴。”胡萝卜则被他递给了旁边还在发呆的正男:“正男,送你,可以配你的饭团。”
正男开心道:“谢谢小秋……”
风间看着自己那个仅仅算是个“球形物体”的“苹果”,再看看小秋的作品:“做得……确实很好。你什么时候学的?”
“看图画书学的。”小秋轻描淡写地带过,这倒是部分实话,他经常看各种书籍。
这下,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,连小新也不例外。他举着他的“亲吻怪兽”挤过来,看了看小秋的小狗、杯子和胡萝卜,又看了看自己手里那团抽象派作品,眨了眨眼。
“诶——小秋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进化了!”小新大声宣布?他凑近小秋刚完成的一个小海螺模型仔细看,然后抬起头,一脸严肃地对吉永老师说:“吉永老师!我觉得应该精致职业选手入场。
吉永老师哭笑不得:“小新,不要胡闹。”
小新的好胜心被点燃了。他把自己的“亲吻怪兽”往桌上一放,双手叉腰,“小秋!我,野原新之助,以哥哥的尊严向你发起挑战!我们来比一比,谁捏的东西更厉害!”
小秋看着哥哥那斗志昂扬(实则胡搅蛮缠)的样子额,你还有尊严?
小新眼珠一转,指着教室窗台上吉永老师养的一小盆绿萝:“就比捏那个!看谁捏得像!输的人……输的人要把对方捏的东西吃下去!”他显然忘了粘土不能吃。
风间:“笨蛋小新!粘土不能吃啊!”
小秋却笑着答应了:“好啊。”
一场即兴的“粘土对决”在向日葵班展开。所有小朋友都围了过来,吉永老师也饶有兴致地旁观。小新如临大敌,抓起绿色粘土,使出浑身解数,揉、捏、按、拉。他摒弃了之前的抽象风格,试图写实,结果捏出来的绿萝,叶片大小不一,厚薄不均,枝干歪歪扭扭,整体看起来像被台风刮过又得了软骨病的奇怪植物。但他很得意,还在上面用白色粘土点了几个点,宣称是“会发光的动感露珠”。
小秋则不慌不忙。他观察了一下真绿萝的形态,选取深浅不同的绿粘土,手指轻柔动作,先塑出主干流畅的弧度,再指尖微捻,一片片形态自然、脉络隐约的叶片便悄然生出,错落有致地附着在茎上。他甚至用工具尖端轻轻划出叶缘细微的起伏。最后完成的粘土绿萝,虽未上色,却已神形兼备,姿态舒展,仿佛下一刻就能随风摇曳。
高下立判。
“哇——!”孩子们发出由衷的赞叹。连吉永老师都忍不住鼓起掌来:“小秋同学,你真的太厉害了!”
小新看着自己的“台风绿萝”,又看看小秋那盆“鲜活绿萝”,撇了撇嘴,但很快又眉开眼笑:“好吧,这次算小秋的比较厉害!不过!”他话锋一转,拿起自己那盆丑绿萝,郑重其事地放到小秋那盆漂亮绿萝旁边,“我的绿萝是‘动感战士’形态!”
活动结束,孩子们的作品被放在窗台上晾干。小秋那一排精致的小物件格外引人注目。放学时,吉永老师特意叫住小秋,温和地说:“小秋同学,你在手工方面真的很有天赋呢,以后可以多往这方面发展哦。”
回家的路上,猫猫校车里小新还在叽叽喳喳地复盘今天的“对决”。小秋抱着自己给家人捏的小礼物(一个小花瓶,准备给美冴插些野花;一个迷你高尔夫球,给广志放在办公室;还有一个小摇铃的改良模型,给小葵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