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敢老街的清晨,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降临。
魏超仁被捕的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,但街道上没有欢呼,没有骚动,甚至没有多少议论。店铺照常开门,小贩照常摆摊,行人照常穿梭——只是每个人的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,眼神里都藏着警惕和观望。
白家老宅深处,地下密室的合金门缓缓关闭。白所成站在监控屏幕前,看着十六个分屏上显示的老街各处画面。他的行李已经打包完毕——三个黑色手提箱,里面是价值超过两千万美元的不记名债券、金条和钻石。至于那些不动产、企业股份,早在三个月前就开始通过离岸公司层层转移。
“老爷,车辆准备好了。”管家低声说,“走三号路线,经勐拉出境,那边已经打点好了。”
白所成没有回头,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击,调出一个加密文件。文件里是数十个银行账户、保险箱编号、海外房产地址——这是他几十年积累的核心资产,分散在十七个国家。
“正祥和国玺那边呢?”
“刘正祥先生半小时前已经离开果敢,用的是缅甸军方特别通行证——他去年捐给军方的那笔钱,现在起作用了。”管家顿了顿,“刘国玺少爷……还在赌场,他说要再玩两把。”
白所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这个废物。
“不管他。”他关闭文件,启动自毁程序,屏幕上的数据开始成片消失,“那些‘礼物’,安排得怎么样了?”
“按照您的吩咐,五个关键节点。”管家递上一份清单,“老街自来水厂、果敢变电站、边境检查站数据库、福利来集团的财务服务器,还有……木古村后山的那段新修公路。”
最后一个目标让白所成眯起了眼睛。木古村,又是木古村。林枫树立的那个样板,那个让他魏老二栽跟头的地方。
“做得隐蔽些。”他说,“不要用咱们的人,找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亡命徒,给现金,不留痕迹。”
“明白。”管家躬身,“炸药已经到位,远程引爆,十分钟内可以完成所有爆破。”
白所成最后看了一眼监控画面。屏幕上,一辆缅军卡车正驶过老街中心,车上押着的正是魏超仁。那个昨天还在他面前拍桌子骂娘的武装头目,此刻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车厢角落。
“魏老二啊魏老二……”白所成喃喃自语,“你以为跟着我这么多年,学了我的狠,就能成事了?你只学了皮毛,没学到精髓——在这个世道里,最厉害的武器从来不是枪。”
他转身,提起手提箱:“走吧。让梭温和林枫先得意几天。等他们以为赢了的时候,再给他们一个惊喜。”
三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从白家后门驶出,混入老街清晨的车流,向东驶去。
同一时间,春城省委指挥中心。
林枫面前的六块大屏幕上,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滚动。左侧三块显示边境各县市的实时监控、警力部署和舆情动态;右侧三块是“数字边境”系统的控制界面——由李悦教授团队研发的这套系统,整合了卫星遥感、无人机侦察、地面传感器和人工智能分析,正在对缅北地区进行全方位扫描。
“林书记,‘雷霆’系统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。”李悦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。这位年轻教授已经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,声音沙哑但依然清晰,“果敢老街、勐拉、木姐三个区域,出现十六处可疑电磁信号,频率与遥控引爆装置吻合。”
林枫走到主控台前:“能定位具体位置吗?”
“正在尝试。”李悦敲击键盘,“但对方用了跳频技术,信号时断时续。不过……系统交叉比对历史数据发现,这些信号出现的位置,都是关键基础设施。”
大屏幕上调出三维地图,十六个红点开始闪烁。其中五个被特别标注——自来水厂、变电站、检查站、服务器中心、公路段。
岩温省长倒吸一口凉气:“他们想制造大规模破坏!”
“不仅是破坏。”张彪调出情报分析,“根据我们截获的通讯,白所成计划外逃。这些爆炸很可能有两个目的:一是制造混乱掩护逃跑,二是给咱们一个下马威——就算他走了,也要让这边乱上一阵子。”
林枫盯着那五个特别标注的红点,大脑高速运转。自来水厂和变电站关系到数万居民生活,检查站数据库存有大量边境人员信息,服务器中心有电诈集团的犯罪证据,而木古村那段公路……
他想起阿月清澈的眼睛,想起扎西顿珠老支书颤抖的手,想起木古村村民这些天重新燃起的希望。
“不能让爆炸发生。”林枫斩钉截铁,“李教授,系统能不能远程干扰引爆信号?”
“理论上可以,但需要精确的电磁压制参数。而且……”李悦迟疑,“如果同时干扰十六个点,系统负载会超限,可能崩溃。”
“那就优先保护这五个关键点。”林枫做出决断,“特别是木古村。张厅长,立即通知当地公安和驻军,疏散周围群众,组织排爆。”
“是!”
“岩温省长,你协调电力、水务部门,启动应急预案。变电站和自来水厂一旦受损,要确保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。”
“明白。”
“郑司令,”林枫切换频道,“我需要你的无人机分队提供实时画面,特别是白所成的动向。他肯定要跑,但不能让他跑得太轻松。”
郑国威的声音传来:“无人机已经锁定三辆可疑车辆,正从老街向东行驶。但林书记,按照国际法,我们不能跨境追击……”
“我们不跨境。”林枫说,“但我们可以‘协助’缅方。把实时坐标共享给梭温,告诉他,白所成车上可能携带了重要证据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郑国威的笑声:“明白。我这就把‘重要证据’的坐标发过去。”
命令一道道下达。指挥中心里每个人都像上紧发条的齿轮,高速运转起来。林枫站在大屏幕前,看着代表各方力量的图标开始移动,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白所成车队的实时画面,看着边境线上逐渐升高的警戒级别。
他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,但思维却异常清晰。
这是“数字边境”系统的第一次实战考验,也是从被动应对转向主动防控的关键一役。赢了,就能证明技术赋能治理的有效性;输了,不仅会造成重大损失,更会打击边境百姓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。
“林书记,”马文远轻声提醒,“您已经连续工作二十个小时了,要不要休息一下?”
林枫摇头,目光没有离开屏幕:“等这件事结束。”
他端起已经凉透的浓茶喝了一口,苦涩的滋味让他精神一振。屏幕上,代表干扰行动进度的绿色进度条开始缓慢爬升——李悦团队正在与时间赛跑。
果敢东部山区,蜿蜒的盘山公路上。
白所成坐在第二辆车的后座,闭目养神。手中佛珠匀速捻动,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他的表情很平静,但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暴露了内心的波澜。
距离目的地还有四十七公里,大约一小时车程。只要进入勐拉特区,他安排好的私人飞机会直接送他去曼谷。那里有他提前购置的别墅,有瑞士银行的账户,有新的身份——一个退休的华裔富商。
“老爷,再过二十分钟就到检查站了。”副驾驶座的管家回头说,“那边已经打点好了,通关时间不会超过三分钟。”
白所成微微点头,没有睁眼。他在心里默默倒计时——距离预设的爆炸时间,还有八分钟。
八分钟后,果敢将陷入混乱。自来水断了,电停了,边境检查站的数据被毁,福利来集团的财务记录化为灰烬,还有木古村那段刚刚修好的公路……那是林枫亲自督办的民心工程,是边境发展的象征。炸了它,就等于在林枫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。
想到这里,白所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。林枫,你以为抓了个魏超仁就赢了?太天真了。我在果敢经营三十年,留下的后手,足够你收拾半年。
“轰——!”
前方突然传来爆炸声!不是预设的爆炸点,而是很近的地方!
白所成猛地睁开眼睛。只见车队前方约两百米处,山体滑坡!巨石和泥土轰然滚落,瞬间堵死了去路!
“怎么回事?!”他厉声问。
“是……是滑坡!”司机紧急刹车,轮胎在碎石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。
白所成的心沉了下去。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,这个季节根本不该有滑坡。除非……
他抬头看向天空。云层中,一个黑色的小点正在盘旋——无人机。
“掉头!快掉头!”白所成嘶吼。
但已经晚了。后方也传来巨响——又一处滑坡,堵死了退路。三辆车被彻底困在不到五百米长的路段上,前后无路,两侧是陡峭的山崖。
“下车!拿上箱子,步行翻过去!”白所成当机立断。
他推开车门,提着两个手提箱跳下车。管家和两名保镖紧随其后,每人手里都有武器。但他们刚跑出几步——
“嗡嗡嗡——”
三架小型无人机从山崖上方俯冲而下,不是军用无人机,而是民用改装型号,但下方悬挂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,红色指示灯闪烁。
“他们在直播!”保镖惊呼。
白所成脸色铁青。他明白了——这不是要抓他,是要让他暴露在全世界面前!那些无人机把画面实时传回,现在可能有无数人在看着他的狼狈相!
“打下来!”他举枪射击。
但无人机机动性极强,在空中灵活躲避。子弹打在岩石上,溅起火星。更糟糕的是,枪声引来了更大的麻烦——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
警笛声从远处传来。不是一辆,而是一个车队!缅军吉普车、警车,甚至有两辆装甲运兵车!它们从前后两个方向逼近,彻底封死了所有出路。
梭温从第一辆吉普车上下来,手里拿着扩音器:“白所成!你已经被包围了!放下武器,交出犯罪证据,接受法律审判!”
白所成站在路中央,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手提箱,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枪口,忽然笑了。笑声开始很小,然后越来越大,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。
“梭温!我的好副主席!”他喊道,“你以为你赢了?看看时间!还有三分钟!三分钟后,果敢就会变成地狱!你的政绩,林枫的样板,都会化为乌有!”
梭温脸色一变,看向手表。
同一时刻,春城指挥中心。
大屏幕上,五个红点的干扰进度条已经到了关键时刻。
自来水厂:87%
变电站:92%
检查站:76%
服务器中心:95%
木古村公路:64%——这个进度最慢!
“李教授,木古村那边什么情况?”林枫问。
“干扰遇到障碍!”李悦的声音急促,“对方用了双重加密,第一层已经破解,但第二层需要时间!至少还需要两分钟!”
林枫看向时钟——距离白所成预设的爆炸时间,只剩两分四十秒。
“现场排爆队呢?”
“已经找到引爆装置,但结构复杂,强行拆除可能引发爆炸!”张彪汇报,“周围群众已经疏散到安全距离,但如果爆炸发生,刚修好的路基会彻底损毁,修复至少需要三个月!”
三个月。边境百姓等不了三个月。他们的信心等不了三个月。
林枫深吸一口气:“启动备用方案。”
“备用方案?”岩温一愣,“什么备用方案?”
“李教授,把‘数字边境’系统的全部算力集中到木古村节点。”林枫命令,“其他四个点,改用人工排爆。”
“可是林书记,集中全部算力会导致系统过热,可能永久损坏!”
“执行命令。”林枫的声音不容置疑。
李悦咬牙:“是!集中算力,倒计时三十秒启动!”
指挥中心里一片寂静。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,盯着木古村那个缓慢爬升的进度条:67%……69%……71%……
时间一秒一秒流逝。
两分钟。
一分五十秒。
一分四十秒。
进度条:78%。
“系统负载90%!温度警报!”技术员惊呼。
“继续!”李悦额头渗出冷汗。
一分二十秒。
进度条:83%。
“负载95%!核心处理器温度超限!”
“继续!”
四十秒。
进度条:89%。
白所成站在盘山公路上,看着手表,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。还有三十秒。三十秒后,木古村那段公路就会在爆炸中化为废墟。那是林枫的心血,是边境治理的象征。炸了它,就等于炸掉了林枫的旗帜。
他几乎能想象爆炸发生的场景:滚滚浓烟,破碎的路基,惊慌的村民,还有林枫那张铁青的脸。
二十秒。
梭温也看着手表,手心出汗。他知道白所成在果敢埋了多少“雷”,如果真的大规模爆炸,边境局势将彻底失控。
十秒。
春城指挥中心,所有人屏住呼吸。进度条:94%。
五秒。
97%。
三秒。
99%。
最后一秒——
进度条跳至100%!
“干扰成功!”李悦瘫坐在椅子上,声音嘶哑,“木古村引爆信号已切断!”
几乎同时,其他四个点也传来捷报:
“自来水厂,排爆完成!”
“变电站,安全!”
“检查站数据库,已备份,引爆装置拆除!”
“服务器中心,数据全部保全!”
指挥中心爆发出欢呼声。岩温省长用力握拳,张彪重重拍了下桌子,马文远眼圈红了。
林枫没有欢呼。他盯着屏幕,看着白所成那张因为震惊而扭曲的脸。
盘山公路上,白所成看着手表指针跳过预定时间,但什么都没有发生。没有爆炸,没有混乱,没有他期待的一切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“我明明……”
“你明明安排得很周密。”梭温走上前,两名士兵缴了白所成的枪和手提箱,“但白所成,你忘了,时代变了。你以为靠着几十年前的那套手段,就能永远掌控这片土地?错了。”
他打开手提箱,里面是金条、债券、护照——白所成准备的后半生。
“带走。”梭温挥手。
白所成被铐上手铐,押上吉普车。在上车前,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果敢的方向。晨光中,那片他统治了三十年的土地,正在离他远去。
他知道,自己完了。不仅是因为被捕,更是因为他的时代,真的结束了。
春城指挥中心,林枫收到了梭温的通讯请求。
“林书记,白所成已经落网。”梭温的声音里带着疲惫,也带着释然,“果敢的五个爆炸点全部排除,没有造成重大损失。感谢华方的技术支持——你们的‘数字边境’系统,今天立了大功。”
“是两国合作立了功。”林枫纠正,“梭温副主席,这才刚刚开始。白所成倒了,但他的产业还在,他的关系网还在,缅北的深层次问题还在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梭温顿了顿,“林书记,接下来……我想邀请您来内比都,正式签署《华缅边境执法合作协议》。我们需要建立长效机制,而不是每次都这样紧急应对。”
林枫微笑:“这正是我想提议的。时间你定,我随时可以动身。”
通讯结束。林枫走到窗前,看着春城灿烂的阳光。连续二十多个小时的紧张作战,此刻终于可以稍稍放松。
但他知道,放松只能是暂时的。
马文远走过来,递上一份刚收到的文件:“林书记,两件事。第一,刘正祥在试图从曼谷转机去加拿大时被拦截,泰国警方在我们的协调下实施了抓捕。第二……”
他犹豫了一下:“美国‘缅甸民主基金会’刚刚发布了一份报告,指责我们在缅北的联合执法行动‘侵犯主权’‘破坏地区稳定’,还说要向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提交申诉。”
林枫接过文件,快速浏览。报告用词尖锐,充满了意识形态偏见,但逻辑严谨,显然是有备而来。
“预料之中。”他放下文件,“我们动了某些人的奶酪,他们当然要反扑。通知外事部门,准备回应口径。同时,让我们的智库也发布报告——用事实和数据说话,讲清楚电诈产业的危害,讲清楚联合执法的必要性,讲清楚边境百姓的真实诉求。”
“是。”马文远记录,“还有,木古村那边,扎西顿珠老支书想跟您通话。”
林枫点头:“接过来。”
几分钟后,卫星电话接通。扎西顿珠的声音有些颤抖,但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激动:
“林书记!公路保住了!阿月今天一早就在村口看,说路还在,路还在!她说等路修好了,要第一个走上去,去镇上上学!”
老人的声音哽咽了:“谢谢您,林书记!谢谢党和政府!我们木古村的人,这辈子都记着这份恩情!”
林枫握着话筒,心里涌起暖流。这就是他做这一切的意义——不是为了政绩,不是为了升迁,就是为了这些普通百姓脸上的笑容,眼里的光。
“扎西顿珠同志,该说谢谢的是我。”他真诚地说,“是你们在边境坚守,是你们相信政府,是你们用双手建设家园。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”
挂了电话,林枫重新走回地图前。缅北的区域被标注了新的符号——白所成、魏超仁落网,刘正祥被捕,刘国玺在逃但已成丧家之犬。四大家族,土崩瓦解。
但这真的结束了吗?
他想起重生前的记忆。在那个时空,缅北问题反复发作,电诈、赌博、毒品……就像割韭菜,割了一茬又长一茬。因为根本问题没有解决——边境的贫困,发展的不平衡,治理的缺失。
这一世,他要治本。
“通知下去,”林枫对岩温说,“下午两点召开省委扩大会议。议题两个:第一,总结这次联合行动的经验教训;第二,部署边境治理下一阶段工作——重点从‘打击’转向‘建设’,从‘治标’转向‘治本’。”
“明白。”岩温问,“那名称……”
“就叫‘筑堤固本’工程。”林枫说,“我们要在边境筑起三道堤坝:第一道,法治的堤坝,让罪恶无处藏身;第二道,发展的堤坝,让百姓安居乐业;第三道,人心的堤坝,让爱国爱乡成为自觉。”
他看向窗外。阳光正好,万物生长。
边境的故事还在继续,治理的长路依然漫漫。但今天,至少今天,正义赢了一局,光明驱散了一片黑暗。
而在更远的京城,在中南 海的某间办公室里,一份关于林枫和滇省边境治理的报告,正被放在一位老人的案头。
报告的最后一行写着:“该同志在复杂严峻的边境斗争中,展现了出色的政治判断力、战略谋划力和执行落实力,堪当重任。”
老人看完报告,提笔批示:
“同意下一步任用建议。林枫同志的经历证明,新时代的领导干部,既要有坚定的政治立场,也要有现代化的治理能力。滇省模式,可总结推广。”
笔尖划过纸张,沙沙作响。
一个新的时代,正在开启。
而林枫,正站在这个时代的风口浪尖。
他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多少挑战,但他知道,这一世,他不再是一个人战斗。
身后有党,有国家,有人民。
身前,是必须走的征途。
窗外,春城的天空湛蓝如洗。一片白云悠悠飘过,形状像极了边境绵延的山峦。
风暴之眼已经过去,但更大的风浪,也许还在远方。
不过没关系。
林枫想,既然选择了这条路,就风雨兼程,一往无前。
因为这条路的名字,叫初心。